第二十五章 左還是右
鄧師傅看著宋光頭發楞的樣子,繼續快速的說著,不給他喘息思考的時間。
“我派秘法通靈之術,是把你身上的怨念引到我身上,這時你就會處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之下,你的所思所想都屬於你自己的,不會被怨念影響。但如果我一旦寫完,那怨念就會立刻離開我的身子,重新回到你那裏,這時你的思想就會發生改變。說不定它寫個錯的,你卻認為是對的,因為它控製著你的眼,你的腦子。隻有當你完全清醒時,寫下的東西才不會被改變。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宋光頭腦子轉的很快,但鄧師傅的語速更快,說的宋光頭腦袋都成了一團漿糊。
“快點決定,錯過這個時間,今天就不行了。”。鄧師傅盯著宋光頭的眼睛,急切的說。
“好,那我寫。”。宋光頭終於同意了。
“你帶有紙筆嗎?”。鄧師傅站了起來,向著炕走了過去。
“有。”宋光頭還真帶有,編織袋裏的包裏,有一個小本,宋光頭拿了出來。筆是金筆,是外國一個著名的鋼筆品牌。
“好,撕一張就行了。”。鄧師傅也從炕上的櫃子裏拿出一個農村孩子用的作業本和一隻鉛筆出來。自己在本上撕了一張紙。
宋光頭也撕了一張紙捏在手裏。
鄧師傅走到供桌旁邊,把他手裏的紙筆放在供桌上。然後對著宋光頭說:“來,跪在著。”。說完把地上的蒲團往前拉了拉。
宋光頭走到那裏,跪在那蒲團上。抬眼就能看見供桌上的紙筆,都是很普通的東西。站在一旁的鄧師傅喊了一聲:“磕頭。”。宋光頭趕緊磕頭。
“一會兒我會在房子的坤位設一個禁地。你就站在那裏麵。然後聽我念完咒語後,就大聲問出問題,問完你就寫,寫完包好捏緊。見我也寫完了,你就趕快走出禁地,那怨靈就會離開我,回到你身上,到時候我清醒了咱們再打開紙條看看答案是否一致。”。
宋光頭跪在地上聽著,點著頭。
“宋施主,你可把握好時間,千萬不敢拖延,這對你我都有很大的危害。”。鄧師傅滿臉憂慮的說。
宋光頭還是隻點頭,沒說話。他腦子裏正在想著鄧師傅剛才說的所有話,想從中找出點蛛絲馬跡出來。
鄧師傅見宋光頭的樣子,心裏也在盤算著。最後又提出一句:“還有,你提的問題越隱秘越好,但必須是極快樂或者極悲傷的事情。這怨靈時間太久神智太虛弱,太小的事情我怕它沒印象。”。
宋光頭又是點頭,他心裏已經有了問題,他和他哥有很多快樂的隻屬於哥倆的記憶,但有更多痛苦的記憶。
“好,那我們就開始。記住你的答案要盡量簡單,爭取一兩字就能知道對錯的。”。鄧師傅說完就不再看宋光頭,而是直接向屋裏的西南角走了過去。宋光頭盯著,看著鄧師傅走到那裏,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放在了地上。
“一會你就站在這銅錢上,左腳踩著它。,它能保佑你不受怨靈傷害”。鄧師傅說著又走回供桌旁,點燃桌上另一隻蠟燭,從桌上又拿了三根香,用蠟燭引燃,兩手合十捏住,喊道:“去,站在那裏。”。宋光頭趕緊爬起來去到哪裏,看見地上就是一枚普通的古代銅錢,自己就按照吩咐左腳踩上。這時他離鄧師傅大約有5,6米遠。鄧師傅把沒燃盡的香扔在地上的鐵盆裏,把手裏新燃的香插進香爐中後。對著宋光頭開始念經。
鄧師傅開始念咒,宋光頭死死盯著,腦子裏在快速想著問題,鄧師傅念咒的聲音越來越大,砰的一聲響,供桌上麵玻璃罩裏的瓷瓶一下碎了,嚇了宋光頭一跳,但他心裏也定了主意。這響聲剛過去,鄧師傅的咒語就停了。隻見鄧師傅開始渾身抖著,張著大嘴,滿眼憤怒的瞪著自己,宋光頭心裏一顫,大喊:
“哥,咱們第一次去牛棚看爸爸時,爸哪條胳膊被人打斷了。”。宋光頭問完就看見鄧師傅一轉身,趴在供桌上寫了起來。自己就趕緊也在紙上寫了起來。鄧師傅那邊先寫完了,寫完就又轉身惡狠狠的瞪著宋光頭。宋光頭也寫完了,趕緊離開了那銅錢,往鄧師傅這裏走來。
鄧師傅那邊一見宋光頭左腳動了,身子就又抖了兩下,眼裏忽的就不見了瘋狂,而是化作很是虛弱的樣子。鄧師傅也動了,他顫顫巍巍的向茶台走了過去,宋光頭還想過去扶一把呢,但鄧師傅走的快,已經坐在了茶台上,一手扶著頭不斷大口喘氣,一手捏著寫好疊好的紙條背再了身後。
宋光頭也走了過來,但隻是站者,既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鄧師傅又喘了一會兒,抬眼看了一眼宋光頭,對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說:
“好了,你坐下,把你寫的亮出來。”。說話時氣都是斷斷續續的。
宋光頭坐了下來,鬆開捏緊紙團的手,兩手把疊了好幾層的紙展開,放在桌上,上麵寫著三個字:“右胳膊。”。
就在宋光頭展開紙條的同時,鄧師傅背後的手也動了,就在宋光頭把紙條放在茶台上的幾乎同時,鄧師傅那隻手也出現在茶台上,一伸開就是一個對折了一下的紙條。鄧師傅拿紙條那隻手還是抖著,鄧師傅說:“我也不知道這怨靈會寫什麽,你打開看看,看寫的是什麽。”。宋光頭睜著大眼,從鄧師傅的手心裏拿過那紙,兩手輕輕打開,上麵有一個淡淡的鉛筆字——右。
宋光頭呆住了,眼睛變的通紅,雙手一垂,整個人都像失了魂似的,沒了生氣。拿在手裏的紙條也掉落在地上。
鄧師傅還是一手扶著頭,看著宋光頭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這是那紙條帶給宋光頭的震撼太大,他一時接受不了才變成這樣的。
宋光頭的卻接受不了。他腦裏亂了,一股氣頂的他話都說不出來。那種希望越大失望和傷害就越大的無奈和憤怒就像是一座大山重重的壓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