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西域妖花
陳八牛突然抬手指著祭台中央那多巨大的眼球花朝我們嚷嚷了起來。
當時我們正被眼前那詭異,卻又顯得很震撼人心的祭台驚的目瞪口呆。
被陳八牛那麽一嚷嚷,我們回過神來,急忙抬起頭看了過去。
果然看到,在那多巨大的眼球花朵的花心裏,坐著一個人。
雖然我們不知道那眼球似的花朵,到底是不是真就是來自幽冥地獄的地獄之花。
可我們知道,那詭異的眼球花朵,能讓人死後屍體千萬年不腐壞。
坐在那巨大眼球花花心裏的那人,同樣是栩栩如生,甚至於如果不是那人身上穿著兩千多年前的衣服,隻怕一眼看過去,你是覺得無法想象,那是一具屍體,而且還是兩千多年前的一具屍體。
坐在花心裏的那人,是一個女人,鼻梁很高挺,是古西域很標準的胡人五官,年齡大概有四十多歲了,而且因為死了起碼兩千多年,臉上的皮肉耷拉的很嚴重,一層層的皺紋堆積在一起,有點像是骨頭架子上,披著一張大小不符合的人皮。
“那是烏孫國的服飾!”
周建軍盯著那女屍看了一會,突然開口很激動的嚷嚷了起來。
可等到說完,他臉上卻是寫滿了困惑,我和Alice對視了一眼,同樣是隻覺得一腦袋的漿糊,好像所有線索都像是麻線團一樣混雜在了一起,怎麽也理不清頭緒。
原本根據我們的調查得到了線索,不管是迎神的殯葬習俗,亦或是墓誌銘等等,都表示獵驕靡的古墓極可能在黑山。
可眼下,我們到了黑山,找到的卻不是獵驕靡的古墓,而是一個祭壇。
如果說,按照我們的推測,當時獵驕靡進攻黑水國,不是為了把陵寢修建在黑山,而是為了黑水族永生不死的傳說。
那麽此刻,出現在這祭壇裏的應該也是獵驕靡才對。
可偏偏,那花心裏坐著的不是獵驕靡,而是一個女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我們一開始就錯了?”
周建軍夢囈似的呢喃著,其實不光是周建軍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我們也覺得有一種好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的感覺。
因為,黑山、獵驕靡的古墓,是我們所有人的夢想。
夢想一朝破滅,那種滋味絕對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夠說的清楚的。
“睜……睜眼了……那女屍睜眼了!”
突然,陳八牛那家夥磕磕巴巴,滿臉驚恐不安的大喊了起來。
等我們抬頭看過去,隻看到了這輩子最滲人,或者準確點來說,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那具盤坐在花朵裏,穿著兩千多年前烏孫國服飾的女屍,睜開了眼睛,然後慢慢的赤著腳,從那花朵裏走到了祭台上,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要說能走能蹦躂,甚至於像是西夜王那樣炸了屍的大粽子,我們也遇到了。
可眼下,那女屍,不像是炸了屍變成了大粽子,反而像是複活了,死而複活了。
那死而複活的烏孫女屍,並沒有做出任何詭異滲人的舉動,隻是看著我們,赤著腳一步一步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可即便如此,那女屍的任何動作都足夠讓人後脊背直冒冷汗了。
要知道,那女屍可是兩千多年前烏孫時期的人。
“別……別讓她過來!”
我回過神來,急忙大喊了一聲,雖然我不知道那死而複活的女屍,會不會對我們做什麽。
可直覺,或者說本能告訴我,如果讓那死而複活的女屍靠近我們,絕對會是大麻煩。
可那會,不光是我,周建軍、Alice和老奎班長都嚇傻了。
怎麽說呢,反正那女屍不像是炸了屍的西夜王,或者是太陽穀裏,那些被三足金蟞操控著的幹屍,反而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甚至於那死而複活的女屍慢慢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張開嘴朝我們說了幾句話。
嘰裏咕嚕的,完全聽不懂是什麽意思,隻有周建軍臉色巨變,驚呼一聲。
“那……那是烏孫語!”
一具兩千多年前烏孫國的女屍,突然死而複活,還能開口說話。
我想不光是我一個人覺得世界觀崩塌,恐怕就連我們幾個人學識最淵博的周建軍和自幼在美帝接受現代化教育的Alice,也覺得世界觀崩塌了。
所以那一刻,我和陳八牛提著工兵鏟,怎麽也不敢上前動手,隻是胳膊和腿肚子抖個不停。
就連當兵人出身,素來沉穩冷靜的老奎班長,那會看著那能說話會走路,死而複活的烏孫女屍,也同樣是端著步槍,完全忘了扣動扳機,或者說老奎班長不敢扣動扳機。
因為那烏孫女屍,給我們所有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砰!”
就在我們都被驚的完全沒了方寸的時候,Alice端起手槍,朝著那死而複生的烏孫女屍扣動了扳機。
驟然響起的槍聲,將我們驚醒了過來。
“不可能!黑水族永生不死不過是古人誇大虛構的傳說,這世界上不可能有永生不死!”
“否則,這世界早就亂套了!”
Alice緊緊地握著槍口還在冒煙的手槍,大喊著。
看上去她是在解釋,在說服我們,可實際上,她同樣是在給自己心理慰藉,因為那一刻,我能夠清晰看到,Alice在開槍之後,臉上浮現出了那種殺人的負罪感。
“快……快看,那……那女人變成一朵花了!”
陳八牛哆嗦著手,指著那祭壇大喊了起來。
我們急忙抬頭望去,剛剛Alice那一槍,子彈雖然沒有命中那烏孫女屍的腦袋,可也洞穿了她的整個胸膛。
常理來說,不要說那女屍可能是死而複活,就算她是個大粽子,挨了一槍,多半也得打的皮開肉綻。
可這會,那死而複生的烏孫女屍,卻是半點傷勢都沒有。
被打穿了胸膛裏,一根根血管似的黑紫色藤蔓滋生蔓延了出來,緊跟著一朵眼球似的花朵,就從那烏孫女屍的腦袋頂上長了出來。
突然,那一條條像極了血管的黑紫色藤蔓,就如同章魚的觸手似的,瘋狂朝著我們蔓延了過來。
當時我們都被嚇傻了,我隻感覺腳踝一下子就被那黑紫色的藤蔓給纏住了。
纏住我的腳踝後,那黑紫色的藤蔓,立馬像是會吸食人血的水蛭一樣,瘋狂朝我皮肉裏鑽了進去。
那種皮肉被硬生生撕裂開來的鑽心劇痛,讓我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嚇的陷入一片空白的大腦,也瞬間恢複了清醒。
身旁,陳八牛、老奎班長他們也著了道。
“快走……咱隻怕是遇到成了氣候的花妖了!”
我一邊大喊著,一邊俯下身,伸手拽這那已經小半截鑽進了我腳踝裏的藤蔓死命拉扯著。
等我把那藤蔓從腳踝處的皮肉裏拽出來,我整個腳踝處已經是皮開肉綻,生生被我自己連皮帶肉撕下來了好大一塊。
旁邊,胳膊裏鑽進去了一段藤蔓的陳八牛,也是咬著牙,一邊慘叫著,一邊硬生生把那藤蔓從胳膊裏拽了出來。
更可怕的是,那些從那女屍身體裏滋生出來的黑色藤蔓,還在瘋狂生長著,眨眼的功夫,已經爬滿了整個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