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渡人及渡己
事情說到這兒,我和Alice也同樣是聽的麵麵相覷,久久都沒能從驚愕當中緩過神來。
三段分別又三支先後進入那處位於浙西南的曆史遺跡的考古隊傳回來的錄音,裏頭的聲音竟然是幾百年前、甚至於更早之前的古老吳越語。
已經被文物部門斷定為前清時期的遺跡當中,挖掘出了元明時期,甚至於年代更加久遠的數件文物,在那年代不詳的文物上,還出現了此前近代考古曆史上從未被發現過的某種古老象形文字。
一切的一切,都給那處位於浙西南的前清時期曆史遺跡,蒙上了神秘的麵紗,更可怕的,先後進入現場的三支考古隊伍,在發出求救訊號之後,全部都神秘失聯了。
要說這一年多以來,從塔克拉瑪幹沙漠最深處的太陽穀、黑水城,再到東北老林子裏的死人溝、月亮湖、湘西鳳凰的棺材山、如今雲南的來鳳山蛇妖潭、以及我們已經找到眉目、那失落在曆史長河當中的孔雀古王朝。
我也算是經曆過很多完全沒法用常理來衡量的怪事兒,也算是親自解開過許多曆史上的謎團,解開許多曆史隱藏的真相了。
可這一次,周建軍他們遇到的這事兒,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甚至於都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其中最讓我不解的就是,那三段由現代考古隊傳回研究所的錄音,裏頭的聲音怎麽會是幾百年、甚至於上千年前的古吳越語呢?
那段古老的吳越語,到底是什麽意思?
咕嚕……
狠狠吞了幾口口水後,我才勉強鎮定了下來,然後慢慢抬起頭,把滿是疑惑不解、還寫滿了震驚的眼神投向了Alice。
Alice沒說話,俏臉緊繃、眉頭緊鎖,閃爍的眼神充滿了擔憂,同樣也充滿了好奇和不解。
“馮小姐,現在怎麽辦啊,我好擔心周教授他們!”
電話那頭,那女孩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滿是哽咽的聲音,字裏行間都充斥著濃濃的擔憂和不安。
“別哭了,周教授他們不會有事的!”
“這樣,孫教授在研究所?你幫我找一下孫教授,就說是我找他有急事!”
“在在在,孫教授在所裏呢,我馬上去給你叫!”
電話那頭那女孩兒,顯然不止一次聽過我們和周建軍去塔克拉瑪幹沙漠尋找獵驕靡古墓,從無人區一直闖到黑沙漠深處的太陽穀、再到那失落在曆史長河當中幾千年的黑水城的這些事跡,所以那女孩兒對我們那是格外的崇拜,這會接到我們的電話,顯然是把我們當成了救命稻草。
乘著電話那頭那女孩去叫人的空擋,我抬起頭看著Alice試探著問了一句:“我們要先回去四九城?”
其實不用問我也知道Alice的決定。
周建軍對於Alice來說,是亦師亦父的存在,如今周建軍突然失聯、生死未卜,要是Alice不去弄清楚這件事兒,那Alice也就不是Alice了。
Alice沒說話,隻是緊咬著嘴唇輕輕的點了點頭,過了大概幾十秒鍾,她似乎是下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猛地回過頭看著我說道:“這一次我必須回去!”
“要不你和八爺留在這兒,為了尋找孔雀王朝,我們也付出了這麽多精力和心血,不應該這麽輕易放棄!”
“周教授那邊,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Alice說的是,我們為了尋找那消失在曆史長河當中的孔雀古王朝,已經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和心血,不久前在娜姑村,更是險些因為那石人甬詛咒一事,把小命交代在哪兒,不應該這麽輕易放棄,我們完全可以兵分兩路。
可其實我心裏頭很清楚,Alice這是不想要讓我們跟著她去以身犯險。
算上周建軍帶去的那支考古隊,到現在為止,短短一個月之內,已經有三支考古隊,近百人,接連在位於浙西南的那處前清時期曆史遺跡當中失聯了。
再加上那三段用幾百年前古老吳越語錄下的神秘錄音、那年份不詳、上麵還刻有一種從未被發現過的古象形文字的怪異文物。
雖然我們對那處位於浙西南、前清時期的曆史遺跡,沒有任何一點了解,甚至於腦海裏都想象不出,那處曆史遺跡的大概輪廓。
可這絕對不妨礙,那處曆史遺跡,此時此刻已經蒙上了一層神秘麵紗,而且還時時刻刻都散發著極度危險、生人勿進的氣息。
周建軍對於Alice來說,是亦師亦父的存在,可對於我來說,周建軍至多算是我大為敬佩的一位前輩、一位考古教授,對於陳八牛那家夥來說,周建軍就更是幾次攪和了他大發橫財美夢的罪魁禍首了。
怎麽算,我們也沒有十足的理由去為周建軍以身涉險。
可我不是這麽想的,我想陳八牛那家夥也不是這麽想的。
的確,我們和周建軍算不上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可我們卻有過命的交情。
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的時候,的確不止一次,因為周建軍的刻板固執,讓我們陷入險境當中,可生死關頭,周建軍也不止一次情願自己放棄生命,也要把逃出去的機會讓給我們。
我敬佩周建軍,不單單隻是他對曆史、對文物的學術造詣,更多的是他的品格。
至於陳八牛那家夥,的確在塔克拉瑪幹沙漠一行當中,周建軍不止一次阻住了陳八牛那家夥想要偷摸著私藏文物的小動作,算是攪和了陳八牛那家夥想要大發橫財的美夢,可在我看來,周建軍這麽做,雖然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可卻也相當於是把陳八牛那家夥從一條不歸路上拽了回來。
每一次下到墓室裏頭,麵對那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要說不動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問題就在於,如果你沒辦法很好的遏製住自己的貪念,隻怕最終你整個人都會被貪念所吞噬,那樣一來,豈不是變成了如同老張家那夥盜墓賊一樣,唯利是圖、眼裏頭除了錢財之外,再無他物了。
其實這也是當時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周建軍為什麽一直揭穿製止陳八牛偷摸私藏文物的初衷。
對此呢,陳八牛那家夥的確是一直心存怨言,可我知道其實陳八牛這家夥心裏頭也明白周建軍的良苦用心,不僅如此,陳八牛這家夥其實心裏頭對周建軍這位考古教授,其實也是打心底裏佩服。
再加上陳八牛這家夥骨子裏本就是仗義講究的個性,他要是知道周建軍失聯,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我把的想法告訴了Alice,Alice沒說話,隻是很感激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有些低沉、透著疲倦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你好,我是孫三農!”
孫三農,是周建軍最早帶的一批學生,和之前跟我們一塊前往塔克拉瑪幹沙漠的孫為民,是堂兄弟,隻可惜孫為民永遠留在了塔克拉瑪幹沙漠。
“孫教授,是我馮清歡!”
Alice接起電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表明了身份。
孫三農和Alice也算是熟識,隻是關係並沒有那麽密切,不過這下聽到Alice的聲音,電話那頭的孫三農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便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這個小李,怎麽嘴上就沒個把門的呢!”
“周教授的事兒你知道了?”
孫三農口中的小李,就是之前接電話的那女孩兒。
“孫教授,什麽叫嘴上沒個把門的,如果不是我主動聯係,難道你們還想把這件事兒給壓下去不成?”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周教授帶的第一批學生,周教授對你也算是恩重如山了吧?”
“是,這件事鬧大了,研究所可能要被摘牌解散,你這位考古副教授,保不齊也會被降職處分!”
Alice明顯是擔心過頭了,這會情緒不僅有些失控,甚至於都可以說有些失去理智了。
電話那頭的孫三農還沒怎麽說話,就劈頭蓋臉的挨了Alice一頓訓斥。
眼見Alice情緒不對,在這麽說下去,隻怕事情還沒弄個水落石出呢,就得先內訌起來,我急忙伸手一把奪過了Alice手中的電話。
“孫教授,我是關九,之前跟周教授和孫教授一塊去塔克拉瑪幹沙漠的關九。”
“Alice她也是擔心周教授的安危,才會情緒失控,您可不要見怪!”
電話那頭的孫三農,明顯是有些生氣,不過被我這麽一說,算是給硬堵了回去,再加上這孫三農也不是什麽氣量狹小之人,歎了一口氣後便也沒有在說什麽,隻是說了一句。
“現在不僅周教授下落不明,三支前去的考古隊也是一個人都聯係不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研究所這邊為了這事兒,也已經急瘋了!”
“可到目前為止,依舊是毫無頭緒!”
“要是當時我在堅持一下,不讓老師帶隊的話……”
說到這兒的時候,孫三農的語氣裏明顯多了一份自責,甚至於還帶上了哽咽的味道。
“孫教授您別著急,周教授他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周教授考古經驗這麽豐富,不會有事的!”
“我想周教授他一定是找到了考古隊其他人,隻是暫時遇到了什麽問題,沒辦法聯係上我們!”
“我們現在馬上動身回四九城,人多力量大,大家夥集思廣益一下,一定能找到周教授、找到考古隊的!”
聽到我說我和Alice要馬上動身返回四九城幫著尋找周建軍和失聯的三支考古隊,電話那頭的孫三農,語氣一下子就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
“這樣那真是太好了,我不止一次聽老師說過關九同誌你一身風水堪輿的本事,特別是那天星風水術,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要是有你們幫忙,我們找到老師、找到考古隊的機會就更大了!”
“你們什麽時候返回四九城,我這邊安排人去接應你們!”
我抬起頭看了看天,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開始暗沉了下來,雲南的天空很透亮很幹淨,傍晚天邊鋪滿了火紅的晚霞,看上去煞是驚豔。
今天晚上肯定是來不及回去了,隻能明天去看看買最早一班直達四九城的火車了,不過就算明天一早出發,等我們回到四九城,隻怕也是三天後的事兒了。
眼下周建軍和三支考古隊已經失聯好幾天了,最開始失聯的那一支考古隊,到今天為止,已經失聯了快要整整一個星期,在等三天,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橫生變故。
想了想,我又急忙改口試探著問了一句:“孫教授,我們在雲南,趕回去怕是來不及!”
“研究所那邊有沒有什麽新的發現?”
“要不然,我們直接去浙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