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鬼祠堂
決定暫時放棄繼續尋找那早已經失落在曆史長河當中的孔雀王朝,轉而趕往浙省尋找失聯幾日的周建軍和三支考古隊後。
我和Alice便是開始了無比焦急的等待,那會也真是通訊技術不發達,雖說有傳真、有電話這些東西,可這些東西都還沒有完全普及開來。
一直折騰到下午的時候,我們才收到孫三農傳真過來的資料、照片和三段錄音。
最先接受成功的是文字資料,足足有十多頁A4紙的資料,可我粗略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那處位於浙西南考古現場的一些初級挖掘記錄,並沒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唯一讓我覺得費解的就是那份文檔資料最後的兩頁,全都是周建軍從其中一部分現場送交到研究所的文物上拓印下來的古文字。
我雖然不是古文字愛好者、更加談不上古文字專家,可在潘家園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再加上因為小時候被老爺子強逼著學習風水術。
因為那場風波的緣故,很多風水方麵的書籍其實都已經失傳了,沒辦法想要係統化學習風水術,就隻能夠去尋找年代更加久遠的一些風水類的古書和古籍。
久而久之,我對風水術是不怎麽感冒,反倒是喜歡研究起了古書、古籍。
近現代的古書、古籍還好,至多也就是繁體字,在久遠一些的古書、古籍,用的字體那就是五花八門。
也正是因為喜歡倒騰收藏古書、古籍的緣故,我隻問對於一些古文字、古字體還是略知皮毛的。
可這一次,周建軍從那批出土文物上發現的古文字,卻是我從沒見過的。
甚至於,看著那些傳真過來的古文字拓版,我都有一種看天書的感覺。
對古文字、古時候字體沒有研究了解的人,看到複雜一點的繁體字都會覺得是在看天書,更別提念頭更加久遠的各種篆體、隸書、金文……等等古文字和古字體了,可不管那些古文字、古字體在怎麽複雜,第一眼看上去,你不認識,可你至少有一種感覺,感覺那是一種不認識的文字。
要說最不像是文的字,大概就是各式各樣的古象形文字了,包括現在傳承下來的納西文、水書、彝族文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都屬於象形文字的一種。
然而這一次,周建軍發現的那些古文字,怎麽說呢,反正第一眼看上去它就不像是文字,可要說它如同象形文字那樣,有種臨摹書畫的感覺,卻又顯得過分牽強,甚至於說它介於兩者之間,都有些不太合適。
Alice湊上前來,盯著那些古文字看了看之後,也是看的直皺眉頭。
我呢,雖說在潘家園摸爬滾打多年,平日裏又喜好收藏鑽研個古書、古籍之類的東西,可說一千道一萬啊,我始終隻能算是半路出家的廚子。
Alice呢,家裏頭從祖上開始就是經營古玩生意,絕對算得上是傳承有序、從小耳聞目染,再加上Alice又係統化的學習過考古、曆史方麵的知識。
所以其實,相比起Alice,也許我在野史雜記、實際操作勘驗這一方麵略強一些,可要說理論性、學術性的知識,我還真不如Alice。
眼下,就連Alice看著那些古文字,都直皺眉頭、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就更是看的一臉茫然了。
“這……這真的是某種從沒被發現過的古文字?”
看了片刻後,就連Alice都忍不住抬起頭看著我,有些不太敢確定的問了一句。
“應該錯不了,周教授不是查到了一些線索,說這的確就是某種從未被發現過的古文字,而且應該和某種宗教有關。”
我苦笑了一下,隻能把目前已知的一些線索又給複述了一邊。
不過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卻是猛地眼前一亮。
是啊,我怎麽給忘了呢,周建軍是研究所老牌考古教授,雖說不是古文字方麵的專家,可他對於曆史的研究了解程度,包括對曆史上各種文化、民俗這些東西的了解,都絕對不是我們能夠比擬的。
既然周建軍確定這些看上去似畫非畫、似字非字、更像是小孩子信手塗鴉、可卻又顯得格外工整、還頗有規律韻味的古怪符號,的的確確就是某種從未被發現過的古文字,而且還和曆史上某個宗教流派有關,那就應該沒跑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也許我們隻要順著周建軍已經找到的這條線索繼續追查下去,就有可能破解這些奇怪的古文字。
想到這兒,我也有些激動了起來,Alice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對的瞬間,她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周教授沒弄錯,這些的確就是某種從未被發現過的古文,而且還和曆史上某個宗教流派有關?”
“應該錯不了,可是這曆史上出現過的宗教流派,沒有十萬、也有數萬,想要追查下去,真不是簡單的事兒!”
“不管多難,我一定要弄清楚這些事兒,一定要找到周教授!”
Alice沒多說說什麽,隻是緊握著拳頭,默默低語了一句,堅決的語氣,那絕對是十頭牛都拉不回。
又等了大概了十多分鍾,一些現場照片和那三段極可能是一千多年前北宋時期古吳越語的神秘錄音這才陸續傳了過來。
雖然我對那三段如今已經確定,是近一千年前北宋時期的古吳越語的神秘錄音格外好奇,可我還是強忍下的心中的好奇,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些照片上麵。
因為我心裏頭很清楚,雖然如今那三段錄音,已經確定,其中的聲音,是近一千年前北宋時期的古吳越語,可就連研究所裏頭那麽多教授、專家都沒法破譯這三段近千年前的古吳越語錄音到底是什麽意思,就憑我們,就算在好奇,估計聽了也是毫無頭緒。
考古研究、解開曆史謎團這些東西,固然存在一定的運氣成分,可它絕對不像是你買彩票,運氣好了,立馬就中了,它是需要十分紮實的文學素養以及對各種曆史知識的了解作為基礎的。
反觀那些現場照片,同樣出自考古的第一現場,再加上我在潘家園摸爬滾打多年,積累下的對古玩文物的了解,也許就能從中看出來一些端倪。
孫三農傳過來的照片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有二十多張,一部分是第一支進入那處曆史遺跡進行初級挖掘保護的考古隊現場拍攝的照片,另外一部分在,則是第一批出土文物送達研究所之後,研究所拍攝的文物照片。
我先看了第一部分考古現場,第一支考古隊在初步挖掘保護的時候拍攝的那十幾張照片。
因為是考古隊拍攝的,所以還算是比較專業,照片也比較清晰,雖說沒法完全還原現場,可也能讓人通過照片看出個大概來。
第一張照片,拍攝的是一座宗祠或者是祠堂一類的古建築。
照片裏那座祠堂,看著是純木結構的,大概是因為年頭久遠的關係,那座宗祠已經顯得十分破敗了,正麵的兩處挑簷,已經塌陷了下去,就連正麵的牆體,都已經塌陷了好幾處,露出了裏頭已經開始腐朽發黴的木頭。
透過那塌陷牆體露出的窟窿兒,隱約能夠看到那座宗祠裏頭的兩根柱子,那柱子在一開始應當是刷了黑色大漆的,柱子倒是沒有塌陷,而且還顯得格外粗壯結實,單憑那幾根起碼也夠一人環抱的柱子,便不難看出來,當時修建這座宗祠的人家,絕對是非富即貴。
因為古時候啊,講究個門當戶對,富貴人家還講究個高牆深院,所以古時候這高牆、高門、高門檻以及院落的大小、多寡,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這一戶人家的社會地位和富貴程度。
除此之外還隱約可以看見進門處正上方有一塊匾額似的東西、其上還隱約寫著鎏金的字,因為有的地方還隱約能夠看到一些暗金色的光澤,暗金色旁邊還有一層黑色的鏽跡,這正是就是鎏金的手藝,可是同樣因為年深日久的緣故,那匾額上的字早就看不清楚了。
匾額之下,門口的兩排立柱,也是刷過黑色大漆,且每一根都足夠一人環抱,立柱、匾額和屋簷交接的地方,都有了木頭做了古時候隻有大戶人家才做得起的榫卯承重結果,那一排起碼六層的榫卯承重結構,以及過去了幾百年,依舊能夠看得出來,其中沒用過任何一根釘子,全靠榫扣來支撐,而且造型十分的精美。
榫卯之上,屋簷之下,還單挑出了一層屋簾兒,那木質的屋簾兒,都用了鏤空的木工手藝進行了雕刻,其雕刻的花紋,也格外的複雜。
我一眼看過去,隻認出來了其中的流雲紋和祥雲紋還有其中一幅圖案雕刻的是黃牛,這些都是古時候用在祠堂、墓葬這些方麵的紋路和圖案。
表麵上看,這就是一座當年大戶人家而且還並非是一般大戶人家斥重金修建的宗祠、祠堂,可當我看到照片裏這座祠堂四周的環境之後,卻是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祠堂、宗祠這些地方,都是供奉先人的,是十分莊嚴慎重的地方,在修築的時候,從選址到用料、在到布局、甚至於包括窗戶上用什麽麵料、雕刻什麽紋路,那都是有講究的,古時候就更是講究眾多了。
照片裏這座祠堂本身沒什麽問題,可怪就怪在這祠堂周圍的環境。
一張照片,的確沒辦法完全還原現場。
可照片當中,那座祠堂四周都長滿了荒草,左側還有一顆很大的槐樹,在遠一點的地方,隱約能看到一片綿延的山脈,可左右兩側同樣能夠看到若隱若現的山體,更讓我大跌眼鏡的是,照片的左下角,也就是照片裏那座祠堂左側方正對的地方,隱約能看到一灘水,也不知道是一條河還是一個水潭。
可不管是一條河還是一個水潭,都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宗祠、祠堂是供奉祖宗、供奉先人的地方,一些大戶人家的祠堂,更加是常年香火不斷,日日有人焚香供奉,故而民間有一種說法,這供奉著祖宗、供奉著先人靈位的祠堂,就是已故先人、祖宗在人世間一個暫時的落腳點,若是誠心,也許就能看到祖宗顯靈。
所以從風水上來說,宗祠、祠堂這些地方在選址的時候,一定是背陽麵陰,可卻又講究個四周開闊,至少也得前後通透,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達到陰陽平衡,才能讓祠堂之內的陰氣散去、又不至於讓外麵的陽氣衝到了供奉在祠堂內的祖宗、先人。
然而照片裏這座祠堂,左右都是山、其後也有一座山,可以說三麵環山,完全就不符合四周開闊,甚至於都不是前後通透,這樣的環境下,就是一陣風吹進去,都散不出來,何況是更加虛無縹緲的陰陽二氣。
更加讓我覺得心驚肉跳的是,照片裏那祠堂門口左側,還有一棵槐樹,左下方還有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