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6）
分區司令部裏突然接到從北平傳過來的情報，“鬼子XXX次軍列在臨近湯縣的地方發生了大爆炸，整個軍列被摧毀，戰車大隊全部報銷，四百多鬼子被炸死，湯縣火車站守備隊的兩個小隊在援救的路上同樣被襲，一輛小型鐵甲車被炸毀，伴隨的五十多個鬼子全部被打死，戰果輝煌。”
跟著，八路軍總部來電詢問，“是哪支部隊幹的？要給他們請功。”
“這個李雜碎可真是孫猴子！我就想不通了，他是怎麽讓一整列軍列報銷的，難道這小子手上還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參謀長樂得直呲牙花子。
“我們小看了這李雜碎了，看來這小子是早有準備，策劃的非常精確，否則，不會有這麽大的戰果，等他回來，讓他親自到分區來匯報！”司令員說道。
“要不要在邊區的報紙上宣揚一下？這麽好的消息，可不能捂著蓋著的。”政委抽著旱煙袋，“一整列軍列，這得有多少物資被他給毀了，我看鬼子這次要跳腳，我們還是得多做點準備，把惡狼打急了，肯定會反撲！”
“鬼子早就想反撲了，可是他有那個能力嗎？”司令員鼻子裏哼了一聲，“估計鬼子會在湯縣和安縣的結合部進行大範圍的清剿，那裏的居民很少，我們在那裏也沒有開展活動，李雜碎一開始就想好了要禍水南引的，這點我不擔心。估計這次鬼子的南下計劃要耽擱一段時間了……參謀長，把我們的分析和行動成果上報總部，至於這些勝利怎麽用，怎麽去跟老蔣討價還價，那是上級的事情。我們隻管打仗，一直打到把侵略者趕出中國去！”
“是不是再等等，以我對李雜碎的了解，他不會就這麽玩一把走人的，湯縣是敵我雙方的一個空白點，這個有利的局麵他不充分利用可能嗎？我猜想，這小子肯定會吃幹抹淨，相信過不了多久消息就會……”
參謀長的話還沒有說完，作戰科長就拿著另一份電報衝了進來，“好消息，好消息！鬼子在湯縣火車站的倉庫被炸了，根據電報上說，整個倉庫被全部摧毀，鬼子的損失巨大，那個倉庫可是比安縣的大好幾倍！還有，電報上補充說，軍列被摧毀的路段至少有400多米鐵軌完全被毀，要想恢複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啪！”司令員使勁的一擊掌，“這才是李雜碎的風格，還真是吃幹抹淨。通知璋安支隊，他一回來立即到分區來匯報戰鬥經過，我們不宣揚，可我們不能不總結，這李雜碎玩的這麽漂亮肯定是有絕活，這次就是逼也要叫他都說出來！”
李久沒來由的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此時的七排正坐著汽車唱著歌兒跑在湯縣通往璋德縣的一條土路上，雖然算不上是什麽
正規的公路，可是有石頭這個土工作業的大拿，一路上還算是順利。反正是單程票，也沒有什麽會車錯車的，大平原上就是這點好，路窄的地方，幾個戰士跳下去填上一點土，這就過去了。等到開到了韓梁河附近的時候，李久才讓戰士們把車上的物資卸下來，當然了，單車也卸下來了，找到一個墳地，把暫時帶不走的物資全都埋在了墳地裏。鬼子的那輛汽車被戰士們推進了一個大坑也埋了起來。
李久本來發愁怎麽把這些舍不得的物資帶走，他發現了車站居然有一輛鬼子的尼桑80型卡車，琢磨了一下後拿出了地圖仔細的查看線路，雖然從湯縣向西南方向進入璋德縣要繞遠多走80多公裏，可有了汽車這玩意，那就不算什麽了。現在正是夏收季節，偏偏今年沒下雨，李久知道，要是再晚上幾天恐怕就沒這麽好的事情了，到那個時候，雨水就多了，沒有公路，這鬼子的汽車就根本開不了。
到底有什麽東西讓李久割舍不下，最後開著汽車弄回來？首先，這批帶回來的繳獲裏，有10顆大口徑炮彈，現在這種炮彈已經成為石頭的最愛，要不是那東西實在太重，石頭恨不得把那裏的大炮彈全都拉走。其次就是藥品，戰傷的急救藥品，這是八路軍最稀缺的東西，十幾箱藥品是一個沒剩都弄回來了。還有十幾挺歪把子和五六箱機槍子彈。在銅鑼的強烈要求下，整整三箱牛肉罐頭也拉回來了，這路上，李久心裏直打鼓，深怕輪胎在路上頂不住爆胎。
到了韓梁河，七排就像是到了家，在樹林裏美美的睡了一個白天，晚上繞過縣城，踩著單車直奔梅村而去。要是李久知道鬼子現在城裏空虛，保不齊還會去璋德縣城裏鬧騰一陣。
七排睡覺的時候，正是小賈帶著璋德縣大隊跟鬼子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隻不過李久不知道罷了。七排連續作戰長途奔襲，已經疲憊到了臨界點，不休息那是不科學的事情。所以，李久除了放出警戒哨之外，竟然沒有與外界聯係。其實他是可以派嘎子進城去找老韓頭問問情況的，可是看到眼皮直打架的嘎子，他心裏實在不落忍，嘎子還是個孩子呢，還是算了。
細川帶著部隊一大早就出現在柳林鎮，這次他是來狠的了。把鎮子裏的人都趕到了鎮中心的大曬場上，讓他怒不可遏的是，他要抓的目標居然一個不剩的全跑了，他要是不知道這是泄密了，那他就是個天才的大傻瓜了。可是來都來了，怎麽辦？搶糧唄！好在柳林鎮上的人沒有反抗，任由鬼子去搶，維持會的謝老蔫還忙前跑後的記賬計數，似乎都是準備好的，不僅有新收的麥子，還有已經磨好的麵粉，這讓細川很是高興！不到2個小時
，15萬斤糧食就齊活了。
不是10萬斤嗎？怎麽多出了5萬斤？細川說“你們這裏的富戶對皇軍不友好，都躲著不來見我，那我就加罰你們的征糧！”這特麽純粹是借口。馬二狗準備的車子不夠，那就每車多裝一點，又在柳林鎮現場征用了一些。
搶完了糧，細川也不磨蹭，他知道自己帶的這點人要快打快撤，搞不好會被八路軍給堵在城外，如果單純是部隊，細川自信還可以跟八路幹上一仗，可現在帶著十幾萬斤糧食，這就不是那麽簡單了。而小賈之所以要在鬼子回程的時候伏擊，打得也是鬼子的這個軟肋，畢竟十幾萬斤糧食那就是個累贅。
細川也學精了，他讓大車10輛10輛的出發，中間間隔十分鍾，可這樣的結果就是他的部隊被分割成了一小股一小股的，100多輛大車全部走完要一個半小時，而細川親自帶領一個小隊的鬼子和二個連的偽軍殿後。沒有抓到想抓的人質，細川也不含糊，直接把謝老蔫給帶上了，隻要那些富戶不回縣城，謝老蔫你就準備在璋德把牢底坐穿吧！
細川抓走謝老蔫還有一個用意，就是想逼問出到底是誰泄的密。他很清楚謝老蔫是個雙麵人物，對自己是一副麵孔，對八路軍肯定又是一副麵孔。他要通過謝老蔫挖出柳林鎮的秘密。
彭大牙的偵緝隊沒來，他的理由很充分，偵緝隊是搞情報和抓間諜的，不能當普通的偽軍使用，曝光多了，偵緝隊就沒有秘密了。對於這點，細川認為彭大牙說的很對，所以，偵緝隊隻象征性的派了二個人跟在細川的身邊。
還是那個靠近韓梁河的窯場，還是老地方，小賈在這裏設伏，當第一批10輛大車出來的時候，小賈就明白了鬼子耍的花樣，偵查員回來匯報，跟著第一批車的鬼子有一個班，沒有偽軍。小賈想了想後給城郊區小隊下了一個命令，在距離縣城五裏的地方突襲這個車隊，消滅鬼子，把糧車引到城南的韓梁河邊，利用現在汛期的水運把糧食運走。為此，專門給這個區小隊配了一挺機槍。
第一個車隊這樣幹了，那第二個第三個……以後的那些車隊怎麽辦？高偉平有些不解了。“鬼子這麽散，這個伏擊不好打啊。”
“沒有關係，打了第一個，後麵的就不敢走了。隻要我們收拾了鬼子的主力，剩下的還不是砧板上的肉？關鍵是第一時間把鬼子的兩門步兵炮幹掉！”
聽了小賈的話，高偉平略一思索，猛然醒悟的說道，“你是要來個虎口拔牙，弄得好的話咱們支隊要有炮了！”
小賈點點頭，“正是，等支隊長回來，咱們就好交代了，這麽好的機會，咱們要是抓不住，他肯定會不高興，我
也沒臉跟他說。”
大家都知道，李久不是個愛發脾氣的人，起碼還沒有誰見到他發脾氣，就是當年高偉平給了他一槍托，李久也沒有發脾氣，還替高偉平說話。可是李久不發脾氣不等於不會給人臉色看，他要是不高興了，誰都不理，那個時候，就是缺德孩子走路都是輕悄悄的，大氣不敢出。李久處罰大家的最拿手的本事就是“練”，全體都是跑越野，跑20裏不夠就40裏，還不按點給飯吃，誰惹著李老大，嘿嘿，那個時候他不是李雜碎，是李閻王！
也不知道細川是忘記了曆史上的教訓還是他覺得已經勝券在握，竟然把自己帶出來的一個中隊鬼子搞得稀稀拉拉的像羊糞蛋那樣的撒在通往縣城的這20多裏路上。按照他的搞法，最後一個車隊還沒出發，最先出發的車隊差不多都到縣城了。事實也是這樣，就在距離縣城還有五裏的地方，打頭的車隊遭到了來自城郊區區小隊的突然襲擊，三十多條槍一起開火，還有一挺歪把子跟著鬼子打。
鬼子的尖兵是真心大意了，眼看就要到縣城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土八路會在距離縣城這麽近的地方伏擊他們，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小賈之所以敢在這樣的距離之內打鬼子的伏擊，就是吃準了鬼子在縣城裏已經沒有可以出城救援的兵力了。在縣城裏，小賈還把哈喇子帶著的那個缺少七排的特殊大隊潛伏在縣城裏，隻要鬼子敢把縣城裏的那點兵力調出去，那麽哈喇子就要攻打鬼子的憲兵司令部，如果有可能，還可能摧毀偽政府，燒毀鬼子的倉庫。
不是尖兵沒有向縣城發信號求援，而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就被一心想成為主力的城郊區小隊給團滅了，有的鬼子都沒來得及拉開槍栓把子彈上膛，別說這些區小隊平時是下狠心的死練，就是換一些新兵，三支槍瞄準一個鬼子，能活下來的概率有多少？區小隊消滅了鬼子之後，來不及高興，立即按照小賈的布置，打掃戰場，把鬼子的武器裝備全部扔到大車上，牽著大車下了正路，一溜小跑的向韓梁河邊的一個小碼頭衝去。
這邊的槍聲城關那邊聽不大清楚，因為短促，再想仔細聽已經沒有了，可是跟在後麵的車隊卻是聽的清清楚楚，頓時就全都刹了車，跟誰押車的鬼子讓伴隨的偽軍到前麵去看看，可偽軍能去看什麽？不過是十幾具屍體。
“報告太君，前麵的車隊遇到土八路襲擊，十幾個皇軍都……都死了。”
聽到偽軍的報告，帶隊的曹長也不敢大意了，“那些糧車去了哪裏？”
“不，不知道。”偽軍懵逼的呢喃著，心裏卻是說，“知道老子也不告訴你。”
“八嘎！土八路狡猾狡猾
的！所有的車隊就地警戒，通信兵，立即向司令官報告！我們麵臨土八路的包圍，現在我們兵力分散，局麵很危險。”
別說，鬼子這曹長的戰術水平不低，能夠看出車隊所處的環境非常不利。在鬼子的部隊裏，有許多年紀不小，可始終都升不上去的老兵，他們多半都是擔任曹長的職位，可以說是作戰經驗豐富，處事圓滑，他們其實就是日軍裏的老兵油子，上不去是因為沒有關係，沒有學曆，再加上沒有多少戰功，同時，他們也沒啥上進心，隻有這樣，他們的命才能留得長一些。這樣一個經驗豐富的曹長他為什麽不向縣城去報告呢？要知道，鬼子的上下級報告權是直線的，未經允許，根本就不可能橫向到其他部隊去求援，那是軍官的事情。他一個曹長，再派一個大頭兵去城裏找留守的大島求援？留守在縣城的大島能不“扇賓的給”就算不錯了。絕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大日本帝國軍人沒有那麽“孬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