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扯皮（1）

  “裝備都弄回來了吧？這次我們回去可以捎點山貨回去，好歹也有點賺頭。”


  “有您在上麵打，我們渡江順利的很！走走，邱旅長早就準備好宵夜了。”


  李久的順利返回，讓盧老大可是開了眼界，他雖然沒有等到李久回來就先走了，可是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已經在他的眼前得到了證明，毋庸置疑。


  盧老大很忙，沒有時間泡在保山這裏，他到達的第二天就滿世界的視察，司令嘛，來了當然是軍務繁忙，當然要各個部隊裏走一走，就是小宋，那也得小心的陪著。這不是軍銜問題，而是職務和資曆的問題。


  視察完以後的盧老大還是到了邱秉堂這裏，他關心的是特務團的情況，等到晚上11點多，就聽到外麵鬧哄哄的，原來是鍾誌豪和曲麻子帶領著突擊排回來了，不僅原來的卡車吉普車全部開了回來，還多開了十幾台卡車。


  盧老大很快就搞清楚了多出來的卡車是怎麽來的，心中不禁暗自佩服這個李久，還真是響馬的後代，賊不走空啊，連上次弄的卡車都能找到並且弄回來，說明他在出發前就做好了各種準備，這樣的人，還真是走一步看幾步啊。


  盧老大沒有在半夜裏等到李久，卻等到了龍老大催他返回昆明的電報，於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盧老大的車隊就向昆明返回了，他也想學學李久這種起早貪黑的趕路法子，看看一天能不能回到昆明。


  送走了盧老大，邱秉堂就趕到了江邊，聽說李久已經回來了，氣得他跺腳，找到了李久後就說，“你早回來半個小時就能見到盧老大了。”


  “噢，這就是運氣吧，不過我回到昆明後，盧老大隨時可以召見我，這不算啥事”，說著李久伸手從鍾誌豪手裏接過先帶回來的鬼子指揮刀，“沒法子，這次過去沒有遇到鬼子的佐官，這是一把尉官刀，打鎮安鎮鬼子中隊得到的，給你吧，我這可是算兌現了承諾了，我的宵夜呢？做的不好可不行！”


  “早就弄好了，你的兵都吃過一茬了，現在，這個點，你這隻能算早飯了！”


  邱秉堂高興的接過鬼子的尉官刀，雖然不算很精美，但，這也是很高級的戰利品了，掛在旅部，足可以羨煞一批同僚了。


  讓邱秉堂奇怪的是特務團的這批人並不急著返回昆明，相反，在曲麻子的帶領下，竟然在保山的各個商戶之間往返，不曉得是搞啥子名堂。等到第三天的時候，邱秉堂才發現，獨立團這個已經擴大了一倍的車隊，除了二輛乘坐人員之外，所有的卡車都裝載的滿滿的，上麵有各種各樣的山貨、藥材、土產。


  自打保山成為前線之後，這裏通往外麵的民間商貿運輸就中斷了，公路上不

  要說跑貨運的，就是客運都很少見，無他，距離前線太近，鬼子飛機時不時的過來轟炸，誰為了錢不要命？幾個月下來，積壓的貨物不敢說堆積如山，可也是房滿庫溢了。現在，有一個車隊空車返回昆明，可以給他們帶貨，運費收的很合理，還有哪家商號不幹？加上有曲麻子這個“地頭蛇”在，誰家啥樣不清楚？


  收完貨的當天晚上，特務團車隊就準備出發了，邱秉堂前來送行，他指著那些裝滿貨的卡車問李久，“你賺這點運費能有幾個錢啊？難道不嫌累嗎？”


  李久想了想，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邱秉堂這個問題，不是說李久回答不了，而是，他覺得跟邱秉堂說那幾乎就是對牛彈琴，他邱秉堂到現在，也將將可以認識個司令些的紙條，論文化根本談不上，跟他說得說大白話。


  “這些貨物本身的價值不算高，可我幫他們運出去後，是兩頭落人情。這邊的人要感激我，昆明的百姓也能得到實惠，而我，至少可以把這一趟回去的汽油錢找補回來，你說是不是？咱們滇軍有多窮你比我知道，要是不想法子搞錢，怎麽養兵？更別提練兵了。你知道的，練兵可是比養兵花錢多多了。我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能省點賺點的事情，我都不會放過，積少成多嘛！”


  邱秉堂聽明白了李久說的意思，想想自己的部隊，再看看李久的部隊，他囁努了一陣後還是說道，“我給你的那個排是不是可以還給我？我再給你兩個排去行不行？我知道老哥占了你的便宜，這樣，我再補給你一千塊大洋……”


  李久擺擺手，“算啦，錢就不要給了，就那點錢，你再給我，當心你老婆跟你急！也別搞什麽二換一了，你給多了我也養不起，就白給你送回來吧。隻是，他們現在還沒有練成，等到年底吧，年底的時候，我讓他們步行回你的部隊。”


  “啥子？從昆明到保山有一千多裏路哦，你叫他們走回來？太惡毒了吧！”


  “給他們十天的時間，走不到，你每人打二十軍棍！”李久麵無表情的說道，“在我那裏好吃好喝的待了小半年，連個基本的強行軍都過不了關，這樣的兵丟的不是你的臉，那是我老李的臉！不能按時到達，被跟人說曾經在特務團訓過。”


  邱秉堂發呆的看著李久，“你又不是沒有車子，送他們一趟又如何？”


  “這不是送不送的問題，是他們的畢業考試，如果連這個都過不了關，他們回來能幹什麽？一千多裏路很遠嗎？當初你們60軍走到長沙的時候是多少裏？你自己都忘記了？”李久嚴肅的看著邱秉堂，“長途跋涉是對軍人意誌和能力的考驗，60軍為什麽那麽能打？光是步行出滇抗戰

  這個意誌就是其他部隊沒法比的，不要輕易的把好的傳統丟掉，這個故事我會對他們講，你在這裏也要講！”


  邱秉堂被李久給說的不好意思了，“看來還是你會帶兵啊。”


  “你這裏由於條件限製，無法展開大規模的練兵，可是你至少要有一個連，哪怕一個排也好的精兵，養不了多的，難道少點你也養不起嗎？有這樣的一支拳頭部隊，關鍵時刻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具體怎麽練，等那一排人回來你就知道了，他們回來後，你可以把他們分散開，有幾個人是可以當連排長的。”


  也許是李久跟邱秉堂投緣，這些話李久平時都不會對盧覌亭說，可卻是把一些竅門告訴了邱秉堂，邱秉堂對此很是感動，事實後來也證明，要不是邱秉堂手上有一支很強悍的小部隊，他的暫編旅也要被撤編了。


  盧老大在到達大理打尖的時候就得知李久回來了。邱秉堂把這次特務團出擊的戰果也報了過來。這次特務團出擊滇西行動，計殲滅鬼子一個中隊，破壞搗毀鬼子怒江觀察哨六處，摧毀鬼子的觀通站一個，繳獲各種武器一百餘件，其中有一把尉官刀。行動中，特務團安全的把遊擊隊主要領導人送過怒江，還送過去十車物資，而整個獨立團隻輕傷了幾個，加上一個重傷，無一陣亡。


  戰報自然是李久讓鍾誌豪統計後上報的，事實上，給鬼子造成的損失遠不止這些，可李久讓鍾誌豪“適可而止”，尤其是不能把多搞出來的那十幾台卡車報上去，鍾誌豪也是個老油條，李久一提他就明白了，一份不上不下的戰報交上去。


  看著通訊參謀記錄的這份戰報，盧老大陷入了沉思。在鬼子重兵封鎖的怒江西岸，李久他們竟然可以全身而退，還把遊擊隊送過去，物資送過去，他這到底是怎麽完成的？難道說這個李久真的有什麽打仗的秘訣？那些強悍的鬼子怎麽一碰上李久的隊伍就像豆腐渣了呢？看來，回到昆明後，這個部隊一定要去看看。


  一拉溜近三十輛的車隊開著大燈在蜿蜒的山道上行駛，還是三輛吉普車打頭，二台吉普車押尾。按照李久的計劃，車隊將在天亮之前到達大理，隨即在大理吃早餐，然後休息半小時後繼續出發，將在下午五點多鍾回到滇池附近的駐地。


  在李久的隊伍裏，他要求各個部門，各個環節必須配合到最佳，他告訴下麵的人，隻有配合達到了默契，整個隊伍的效能才能發揮出最大來。所以，在大部分士兵在吃早飯的時候，修理班的人就在檢查汽車，當路上出現塌方和路坑的時候，工兵就第一時間衝上去，當整個車隊回到了駐地後，那裝貨的20輛卡車全都整齊的停在營地之外，李久不

  允許這些民間貨物進入軍營。


  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盧覌亭打電話，“盧大供給部長，我們特務團執行完任務回來了，你告訴我，我該去哪裏繳令？還有啊，你答應的東西啥時候送過來？喂，不要耍賴喲，願賭服輸！你要是敢耍賴，我讓警衛班把你綁過來！”


  盧覌亭在那邊正準備吃晚飯，被李久這通電話打的莫名其妙的，“這，這他媽的才幾天啊，這小子就說辦完事回來了？你騙鬼喲！老子我不上當！”


  在盧覌亭看來，李久他們這次行動，至少需要一個禮拜到十天的時間，而前幾天他才目送特務團離開，這才短短的三四天就回來了？別是這小子到大理轉了一圈就算是應付了事吧？要是那樣，我老盧可是六親不認的。


  “我騙你？你到特務團來看看不就明白了嗎？還有啊，你給邱秉堂發個電報打個電話都可以證實，老子不管你信不信，你答應的電台必須得給，不給我派警衛班去你家跟著你，我看你受不受得了！”李久說完掛斷電話。


  “個仙人板板的，搞的老子的晚飯都吃不好！”盧覌亭難得爆了一句粗口，“發電報打電話都要等，老子直接去看，你叫我看，我就看看你到底用啥子東西來證明你去了保山！要是沒得，老子要連本帶利的把送出去的東西討回來！”


  還真是，盧覌亭要是去發電報打電話都得去司令部，而且都需要等，不是說自己想要通話就能通的，就那麽一條線，平時都不知道有多忙，這個時候……嘿嘿，盧覌亭雖然官拜少將，可在滇黔綏靖公署裏還真算不上什麽，起碼他手上的緊急軍務不多，大多數是別人找他要物資要彈藥。


  盧覌亭的雪佛蘭到了特務團的大門口，李久就站在那裏等著他，似乎算計好了這個家夥要來，雖然天色已經黑了，可是特務團這個門崗卻是有燈光的。


  難道說龍老大還專門給特務團拉了一條電源線過來？整個昆明也沒有幾個地方有照明電啊。與中國其他城市不同的是，昆明的第一個發電站就是水力發電，也是中國第一座水力發電站，在其後，整個雲南地區都是以水力發電為主。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特務團本身駐紮在滇池邊上，旁邊就有一條山澗小河流入滇池，如此水力李久焉能放過？有小紅旗那樣的關係，很快就從西南聯大搞來了設計圖紙。特務團有自己的修理班和工兵排，照著圖紙，搞出了一個小小的高水頭小水壩，再修上引水渠，而發電機則是從廢舊汽車上拆下來的，一個功率不夠就多裝了一個。整個發電的功率也不過是1、2千瓦，這要是在後世，那肯定是不值得一提，可在那個年代，這個電量足夠特務團

  照明使用了。


  “你叫我來看，我就來了，你怎麽證明你是從保山回來的？”盧覌亭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大聲的對李久說道，“如果你沒有去保山，我將按照軍法治你的罪，你可是要想好了，現在還有機會去補救……你，你是從哪裏搞來這麽多卡車？”


  說著說著，盧覌亭發現停在門口停車場上的那一排吉姆西，都還裝著貨物，“你小子該不是沒有去執行任務而去撿洋落了吧？這個問題就更嚴重了！”


  “那是我上次從緬北回來時，藏在怒江西岸的卡車，這次過去順便也一並取回來了，車上裝的是從保山帶回來的各種山貨藥材啥的，明天，他們的主人就會來取貨了，捎帶手的事情。”李久毫不在乎的說著，伸手拍拍盧覌亭的肩膀，“你既然這麽快就趕來了，說明你剛才的晚飯沒吃好，走吧，我招呼你吃一頓，咱們吃小鬼子的牛肉罐頭，那個罐頭上可是有出廠日期的，你不妨去核對一下。”


  “你真的是去了滇西？任務完成了？我怎麽沒有聽到消息？”


  “沒有那麽快，不過這會我估計盧司令和龍主席都應該知道了，至於你為啥子還不知道，我估計這與你的職務有關，平時沒事的時候，誰向你發戰報啊，就是發也是要等到明天才給你，是不是？”李久還是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