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_番外篇之 海外力量（8）

  “不要指望那些給大陸提供情報的人員是為了錢才才去幹的，他們不是，不像我們是靠收買才獲得的情報，而這樣的情報本身就要打問號，為什麽這樣說？道理很簡單啊，那些賣情報的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情報是待價而沽的，而不要錢的人是關心他背後的國家和民族，考慮的是國家的利益，這怎麽比？”汪希苓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有些人是為了信仰而活著，有了信念的人，連死都不怕，還會在乎其他的嗎？你們抓住的人是不是什麽都不肯交代？甚至還要反咬你們一口？嗬嗬……這樣的事情我們在過去的幾十年裏可是沒少碰到。”


  “你是說那些人是不為錢？那他們是為了什麽？世界上還有如此傻的人？”劉易斯不解的搖晃著腦袋，“這不符合諜報工作的規律啊！”


  汪希苓苦笑了一下，然後問劉易斯，“辛德勒先生在二戰中冒著生命危險救助了1100名猶太人，他獲得了多少金錢？當時中華民國駐維也納領事何鳳山先生至少為4000名猶太人簽發了進入中國的簽證，老先生現在還活著，就在你們美國的舊金山，你可以去問問，他簽發那些救命的簽證的時候收了多少錢？有些人不是為錢活著的，這一點我們很清楚，可惜，你們似乎不是那麽清楚。”


  此時的汪希苓可以說是內外交困，劉易斯上門那簡直就是找虐的。不過，他有嘴說別人，卻是無法解釋自己在情治工作上的愚昧和窩囊。


  發生在一年多前的江南案轟動美國，知名作家劉宜良在自己家的車庫內被“槍斃”，可是誰能想到，這是灣灣軍情局雇傭的黑幫幹的？事情爆發後，不僅美國那邊無法接受，小蔣也不能接受，“你軍情局就這點本事？找殺手是不是也找個靠譜和專業點的？留下那麽多痕跡讓人家順藤摸瓜，我們怎麽辦？”於是，所有的壓力都壓到了汪希苓的軍情局了，現在的汪希苓麵臨著當替罪羊和背黑鍋的命運，麵臨著自己的整個情報體係要被清理和重建的命運。


  說起這個劉宜良來，其實並不算是個什麽正人君子，可以說，整個灣灣從老蔣去的那一天起，就把在大陸形成的表麵上光鮮內裏混賬的官場習氣完全繼承了下來。數數跟著老蔣過去的人，有幾個是“一身正氣”“剛直不阿”的？有幾個是敢於“直言苦諫”的？形成的官場風氣就是勾心鬥角和下作無恥。早在1955年，老蔣手下的毛人鳳就琢磨著依靠暗殺解決問題，他們的魔爪先後伸到了大陸和海外，克什米爾公主號事件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可是反觀大陸，現如今如此強大的武力，要想攔截和對灣灣那邊的啥扁啥蔡的，給他們來個斬首行動很難嗎？一點都不難

  ，甚至是易如反掌。就剩下那麽幾個邦交國，還要出訪，機會多得是。


  這個劉宜良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他的父親41年被新四軍鎮壓，至於為什麽，原因簡單明了，在那個時候被鎮壓的隻有一種人，漢奸。他是抱著仇恨的心思跟著老蔣去了灣灣，可小島子上的現實讓他更是感到絕望，同時，他也接受和接納了小島子上的生存法則，變得市儈和沒有廉恥。在灣灣他就接受了軍情局的訓練，成為汪希苓的一名手下，隨著灣灣與美國關係的逐步變化，他被派到了美國。在美國，他以一名記者的身份，向加州《論壇報》投稿，隨即出籠了《小蔣傳》，內容涉及諸多蔣家以及許多政要的隱私和齷齪事，最不能讓汪希苓容忍的是，這個劉宜良居然還向大陸提供情報，他每每在獲得了美國的情報後一式兩份的分別發給灣灣和大陸，等到汪希苓派出了“黑道”殺手幹掉了劉宜良後，引起了美國FBI的憤怒，找上門來了，此時，汪希苓才知道，這個劉宜良還是FBI的線人，算是FBI的情報員。這家夥為了搞錢，幾乎什麽都幹了，竟然是個三麵間諜。


  弄清楚了原委，FBI放手了，大陸方麵本身就沒沾包，劉宜良送來的情報都是經過第三方轉手，跟大陸沒啥關係。所以，劉宜良的死活，作為情報機構來說，已經到此結束，可是作為一樁命案，在美國，灣灣竟然就這樣派人去“執行家法”？你讓美國人的臉往哪裏放？你讓時任的美國總統怎麽看？讓被美國媒體攪合起來的美國民眾如何能夠接受？有人甚至提出，“早就該與灣灣斷絕外交關係”，一時間，弄的不僅是美國，就是日本的輿情也是跟著大嘩，為此，小蔣沒法子，隻能拿汪希苓和他的軍情局開刀，汪希苓被判處無期徒刑，那幾個露出馬腳的黑道分子也都被判刑。小蔣好不容易打造起來的“光輝形象”頓時晦澀無光，三年後，小蔣在鬱悶中死去。據說有個段子，說，小蔣彌留之際，一些核心政要詢問他誰是接班人，小蔣喘不上氣來，一邊喘氣一邊勉強說“你等會，你等會”，可這一等就是永別，於是，那些核心人員便仔細的想他最後說的話，突然頓悟，小蔣說的是“李登輝”，於是，李登輝這個混賬上位了。


  “根據另一邊送來的情報，目標已經解除了被監護的待遇，換句話說，我們的目標此時已經是自由身了，以他的個性，肯定要花天酒地，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出擊。”李久在胡不悶完成了大考之後說道，“這些材料要熟讀，背下來。你先推測一下這小子最有可能去哪裏度假？你在哪裏下手最合適？”


  胡不悶拿到了一摞於盛翔的資料，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開


  始仔細的閱讀和分析，不到三天，一套完整的行動計劃書送到了李久手上，李久認真的看了看，做了一點點修改，然後圈定了一個範圍，對胡不悶說道，“不許在美國境內動手。”


  專業和業餘的差距就是這麽大，專業的有耐心等待機會，而業餘的往往為了急於求成而冒險強幹。對於李久來說，他不在乎多等一些時日，他要的是穩妥和安全，要的是一擊必中，要的是給對手留下一個迷魂陣。


  CIA在“精心嗬護”於盛翔一年多後，覺得不能再這樣浪費寶貴的人力和物力了，為此，他們前去詢問了於盛翔個人的意見。


  “你來到美國已經一年多了，感謝你為美利堅合眾國做出的貢獻，我們也兌現了當初的承諾，而你也獲得了你想要的金錢。”卡內蒂慢慢的說著，“所以，我們想……你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人員，在美國，我們也為你量身定做了訓練科目，我們覺得，你已經適應了美國，該是畢業的時候了。”


  於盛翔早就過膩了這種不是關押勝似關押的生活，在CIA的眼皮底下，他甚至連幹點私事都不行，他厭倦了每天看到CIA那些跟包的臉色，他渴望飛出牢籠去享受他剩餘的人生。卡內蒂的話他聽明白了，不過於盛翔還是想問問清楚。


  “畢業後我的工作是不是還繼續保留？或者說我還需要為今後的生活去打拚嗎？這一點我很明白，當然，我工作也是要納稅的，我會遵守美國的法律。”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知道，就在三年前，裏根總統倡導成立了‘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簡稱NED，這是個民間組織，可實際上是我們的一顆棋子，那裏為你保留了一份高級的職位，隻要你自己不提出辭職，那麽，那個職位將是終身的，直到你退休為止，希望你能滿意，當然，你也盡你所能為那個組織服務……”


  卡內蒂接下來說的都是勉勵於盛翔的廢話套話，能夠把這個包袱甩出去，卡內蒂如釋重負，他不想再為眼前這個眼神飄忽不定的華人再去傷腦筋，花在他身上的錢已經夠多了，已經多到被上峰指責了。


  “OK！我接受這個建議，那麽……我是否可以自由的出入美國到世界上去看看呢？或者說，我擁有了充分的私人隱私權？”於盛翔又繼續問道。


  “那是當然，隻要你的祖國允許，你也可以以美國公民的身份回去，我們的大使館同樣為你提供服務，不過我覺得可能希望不大，你恐怕也不會去冒這個險，我建議你先從南美開始你的人生之旅，那裏的姑娘可是火辣的很……噢，說的我都有些動心了，不過，在你頭二次出去的時候，也許我們還是會有人跟著你的，你不要為那

  些人減少了自己的樂趣，這其實沒什麽。”卡內蒂像是開玩笑的說著。


  於盛翔哪裏不知道卡內蒂的心思？無非是自己這個誘餌到底是不是失效了，老卡不是那麽願意確認和丟手，所以，老卡肯定在相當一段時間裏，使用低成本辦法對自己繼續的監控，“管他呢，隻要自己能夠自由的去哪裏，他們願意跟就跟唄，反正老子是要享受生活……”其實，於盛翔內心裏也害怕的要死，他住的地方就在警署附近，甚至安裝了直接連接警署的報警器，他不怕花錢，整個住宅弄的像個“堡壘”一樣。放單了三個月，屁事沒有，倒是在NED上班讓他大開眼界，那裏完全是CIA的一個翻版，說他是另一個CIA一點不為過，隻不過，在NED裏沒有專門的行動部門，也不涉及到暗殺和清除工作，在NED要幹的就是如何顛倒黑白，如何去抹黑，如何去讓對手添堵，說的不好聽點，全是偷雞摸狗的下三濫做法。對於這個，連於盛翔都覺得太無恥和沒有底線了。他雖然是個叛徒，是個漢奸，可他都無法接受那種毫無底線的指鹿為馬，無法接受那種毫無人性的把對手往死裏坑的手法。於盛翔請假了，他要去長假。先去了加勒比的一些小國溜達。CIA連忙把這個消息放了出去，寄希望能釣到大魚，可於盛翔玩的疲勞至極後也沒有引來大魚，小魚小蝦都沒有。於是，於盛翔又被幸運的“免票”去了東南亞一帶，可還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還被灣灣的汪希苓嘲笑為“異想天開”。


  對於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妝模作樣的“遊客”，於盛翔都恨不得惡作劇去調戲一下，此時，他的謹慎已經完全沒有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幹的事情大陸根本就不可能在乎，被他出賣的人本來就是已經退休的，說實話，能夠起到的作用本身就不大了，而大陸方麵預埋的接班人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他說穿了這個事情，不要等大陸動手了，CIA就會要了他的小命，他還沒那麽傻。


  連續玩了幾個月後，到了這一年的聖誕節，孤獨的於盛翔在美國舉目無親，龐大的家族成員全部與他劃清了界限，他不是沒有嚐試過去聯絡那些在海外的於氏家族成員，還自報家門和名字，得到的回答不是“我們不認識呢，我們沒有這樣的親戚”就是“噢，對不起，我們不姓於，我們姓費舍爾，你搞錯了”的回答。就連在灣灣和香港的親戚，已經走動過的也都對他關閉了大門，眾叛親離的於盛翔孤獨極了，他不想在漫天雪花的華盛頓孤獨的過聖誕，於是，他訂了去裏約的機票，而這一次，CIA是真的讓他“單飛”了。大過節的，特工們也不想出差，對一個毫無價值的，去一個完全


  沒有可能出現危險的地方，CIA壓根就不上心。


  裏約地處南半球，是巴西最大最繁華的城市，也是美國有錢人去那裏過聖誕節的好地方。那裏有大海，有沙灘，還有數不盡看不完身穿比基尼的美女。於盛翔到了裏約，很快就享受到了帝王般的招待，他沉浸在快樂之中……


  聖誕節結束了，元旦結束了，於盛翔沒有回到NED上班，事情有些不對勁。CIA得到了NED的報告後立即查詢往來裏約的航班，他們沒有查到於盛翔從巴西返回的信息，於是，指示巴西的分部尋找這個人。


  很快，在巴西的相關部門抱回來消息，他們在裏約的無人認領的海灘死亡無名者記錄裏查到了於盛翔的屍體，由於於盛翔是東方黃種人的特征，巴西方麵正在聯絡日本、韓國和大陸方麵，等到CIA在裏約領事館的工作人員看到照片時一眼就確認了死者的身份。根據巴西警方的調查結論，於盛翔是在海邊遊泳的時候溺斃的，是屬於典型的遊玩過度疲勞，不熟悉潮汐規律造成的意外死亡。


  對這個結論，CIA的卡內蒂打死都不願意承認，可是，當地警方尋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包括於盛翔居住的旅館和經常光顧的餐廳，以及他在裏約接觸到的所有人和店鋪，CIA就像過篩子一樣的梳理了一邊，還是一無所獲。


  什麽叫專業？這就是專業。什麽叫力量？這就是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