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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喝一點點,對,就用手指蘸一點。剛剛姐姐下去了,一會兒應該是不會上來的。”


  酒館三樓的包間內,昨天李牧見過的那個包子頭發髻的小姑娘正坐在桌前盯著一杯酒,一隻手撐著臉頰,另一隻手則是伸出食指在酒杯裏點點點的,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可是姐姐要是發現了我喝了酒怎麽辦,對,昨天牧大哥騙了我說自己不是牧大哥,我這是在……是在借酒澆愁!對對付,要怪就怪牧大哥騙了我!”


  塵露冥思苦想,終於找到了自以為完美,但事實上隻能騙過自己的借口,一時間膽氣也壯了起來,膨脹起來也不用蘸的了,而是撅起粉嫩的嘴唇準備在酒杯裏輕輕地嘬上一口。


  與此同時,本是虛掩著的包間門打開來。


  “塵露,你在幹什麽?”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塵露嚇得渾身一顫,腦子都不過了,立馬把之前想好的借口給搬了出來。


  “姐姐,都怪牧大哥騙我我才會想喝酒的!我我我我這是借酒澆愁!而且我還沒有喝,真的!”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背鍋了的李牧一臉懵逼。


  “回家再和你說。”


  塵煙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今天非要跟著自己來的妹妹,輕輕地敲了敲她光潔的小腦門,卻也不想在外人麵前落她的麵子,隻是警告了一句。


  “牧大哥好。”


  塵露有點不好意思地和李牧打了個招呼,才想起來自己拉來背鍋的人就在麵前,李牧看著這憨憨的妹子挺有趣的,也麵帶笑容的回了句你好。


  李牧和塵煙雙方落座,塵煙靜靜地看著李牧,等待著他說的解釋。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雖然也叫李牧,但我是那個一撇,一橫,一橫……一捺的那個牧,但我表弟呢,則是放牧的那個牧。”


  “有區別嗎。”


  塵煙蹙了下眉頭,塵露則是左手抓著自己的包子髻,右手拿著個筷子在桌上按著李牧說的筆畫比劃著。


  “嗯,字形上來看是沒有區別的,所以我特意點出來,以作區分。”


  李牧麵不改色,絲毫沒有說了一段屁話的覺悟。


  塵煙深吸了一口氣,拳頭有點癢,很想揍人。而塵露現在是左手在比劃,右手在摸包子髻,可能是覺得這樣能切換左右腦思考,並沒有注意李牧在說什麽。


  “你是說你是李牧的表哥,而你的名字,也叫李牧?”


  “是的,世事就是如此奇妙,兩個人長得都已經湊巧那麽像了,那再巧上一點,名字湊巧一樣那也是很合情合理合乎邏輯的吧。”


  李牧用科普的語氣繼續瞎掰。


  塵煙一陣無語,她和“李牧”的關係雖是意氣相投的師姐和師弟,彼此關係不錯,但以這兩人的性格,他們的交流基本是比武和比武後總結交流心得,“李牧”的家庭情況什麽的她是一概不知,壓根就沒法駁倒李牧。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原來的李牧人呢?”


  塵煙不再準備和李牧在“此李牧非彼李牧”這種不可能扯得清的地方糾纏,幹脆就當他說的是真的,換了個話題。


  “……我說我也不知道的話,你會相信嗎?我也是昨天才剛到安潭縣而已。”


  李牧說了進房間之後的第一句有用的實話,他確實是不知道原來的李牧到底去哪兒了。


  “原來的李牧剛消失,恰好你這個和李牧長得一模一樣的表哥就出現了,然後你跟我說你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塵煙已經有點被李牧這左繞右繞打太極拳的說話方式給激怒了,若說剛剛說話的語氣隻是冷淡的話,現在都已經算得上是冷硬了。


  “你知道的,即使聽起來是有那麽幾分荒謬,但世事就是如此奇妙,有些客觀事實不是信……”


  “啊!這兩個字不就是一個字嗎?!”


  思考已久的塵二小姐驚呼出聲,臉上的驚喜表情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破解了一個龍脈級別寶藏的藏寶圖,這才能做出如此恍然大悟的神情。


  “……”


  “……”


  塵煙扶額輕歎,李牧無語凝噎,之前場上還愈發尖銳的氛圍被塵二小姐的重大發現毀得一幹二淨,塵二小姐似乎也發現了現場氣氛的不對,乖乖縮回座位上當鵪鶉了。


  “看你這樣子,我再繼續問你兩個李牧的事,你也隻是會繼續含糊其辭了。”


  李牧攤了攤手,沒有說話。


  其實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自己直接頂替了原主的身份,然後編一個自己失憶了之類的借口,雖然也有點糙,但可信度和靠譜度遠遠高於自己這扯談的表哥表弟說,而且麻煩事也會少上很多。


  或者是自己直接換個身份名字也行,畢竟除了青衫女子能施展那神奇的鑒定手段之外,又還有誰能夠直接確認自己的身體是“李牧”的呢?

  但是他不願意,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原主,他都不願意這麽做,可能在旁人眼裏,這說不定還是一種奇怪的別扭吧。


  “行,那我就問一個問題吧,你覺得你表弟昨天沒應約來參加比賽,是有難言之隱的嗎?”


  聽到她這麽問話,李牧就知道,這姑娘嘴上雖然沒有糾纏自己這表哥表弟說的真假,可心裏基本上是不信自己說的那一套的。


  “若不是有其他要緊事的話,他應該不會爽約才是,我想表弟他應該是有苦衷的吧。不過若是昨天誤了你什麽事的話,這位姑娘你蒙受的損失我可以代為補償。”


  李牧反正是坐死了自己和“李牧”不是同一個人。


  “並沒有什麽損失,或者說隻從結果來看的話,我還要謝謝你的“表弟”,隻不過想來了解一下他昨天為何缺席罷了。”


  塵煙失去了繼續說下去的欲望。


  如果李牧剛剛說的是假的的話,那隻能說明編出個這麽離譜的借口的李牧的確是有難言之隱,自己再繼續逼問也沒有意義,不如自己去查一查;若李牧說的是真的,這人還真就是“李牧”的表哥的話,那就更不用繼續聊下去了,塵煙向來都是個很務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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