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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番外陌路相逢:打掉吧

  江城禹垂眼,“你自己不走回白道,江寒死後,老子給你後路好幾條。”


  他嬉笑,修長的睫毛像一把把逐漸刻出形狀的刀,“碧兒,本性難改,你聽過麽?你在何楚楚背後出的那幾個餿主意,我是給你薄麵,也念了舊情。”


  “這我隱隱猜到,你對我還是有一分不同的,從前幫裏我做錯事,你也睜隻眼閉著眼,都是因為那一夜你睡我欠我嘛。這幾次,你沒來撕我,感謝啊。”何楚楚搖頭,失落的笑。


  “你心裏清楚就好,清楚就不要拿客氣當臉。”


  他勾過來一把椅子,慢慢坐下,麵冷無情。


  何碧兒失笑著走過去,雙手按住他兩側的扶手,與他距離很近,盯著他那道驍勇的斷眉,她抬手想摸一下。


  江城禹冷冷躲開。


  她沒放過,勾起唇亮出懷裏一張紙,慢慢摸上他眉峰,“重做的配型,可是老天長眼,還是匹配啊。我曉得你心中一萬個艸,不過,你這種人,誰又敢太多算計你?放心,如假包換的真匹配。”


  江城禹劈手奪過來,看過後,碾碎,丟掉。


  他打電話給阿左。


  阿左說,“何碧兒的血是我送到醫生那裏的,無差錯了……大佬,對不住,是我上次沒小心和尚龍瞞著點,馬仔去驗血,這幫貨總有疏漏。”


  江城禹盯著麵前短發從容的女人,如毒蛇冷笑,“不是你不夠小心,是有些人長了蒼蠅複眼。”


  何碧兒並不生氣,也跟著略略一笑,“你怎說都無妨,我不光小心,上天還眷顧我呢。”


  “這麽高興給我女配型?那你來配啊。”他勾唇,邪氣冷冷的笑。


  這幅無所謂的態度,也就是表麵。


  何碧兒紮他逆鱗,“行,我知道你不爽,從結果出來遞到你麵前,我讓你冷落蘇家玉,不能和她聯係,這才半個月。你若是不在意我這點脊髓,那你配合什麽?阿禹,人混一世再威風凜凜,大佬萬人不敢惹,可總有天災人禍,讓你不得不低頭。”


  “低頭有什麽好?還是抬頭好吧,低頭爽不了你。”他麵無表情地吐煙圈。


  何碧兒一愣,微微繃著臉,又笑,“難怪何楚楚總說你賤格,你壞。一點都沒變。”


  “說正事,我有脊髓,救得了你女兒,三更救,無更活。但天下沒免費午餐,這你最懂。”


  “怎麽?睡你一次啊?”江城禹嬉笑,叼著煙蒂,眼底那股冷煞安安靜靜,抬手就扯她旗袍的領子。


  饒是何碧兒這麽沉穩,也被他邪魅的氣息弄得微微繃不住臉了,耳根閃過一抹紅。


  她強自遏製住,反扣住他,“別用美男計,我了解你,頂多是稍後我就被幹倒在地,睡什麽睡,你硬都沒硬。我可不是何楚楚那個傻瓜,你隨便兩句我眼睛都要暈。”


  江城禹枕著手臂,湊近她耳邊,冷冷壞笑,“你的確還不如何楚楚了。年輕就是膠原蛋白,一掐都是軟的。”


  指的是哪方麵,彼此都懂。


  何碧兒冷冽下眼神,反笑,“你在這裏模糊焦點也無用,反間計激不起我的嫉妒心。我和你,未必結束了,但不是現在,好好聽我的條件。”


  江城禹冷眼,甩開她。


  何楚楚看著他,“我來救你女兒,不是不可以。條件有幾個。第一,我爹地說你必須和何楚楚最快注冊完婚,期限是兩周之內。你的聘禮,他親自提要求,別舍不得給。第二,你開除我在K幫的職位,抹去我這些年所有黑道軌跡,你做得到的,我要回歸何家。”


  江城禹眯起眼,冷冷盯著她,眼神閃過一絲詫異:“老子無聽錯?何楚楚我和我結婚,不是你啊。”


  何碧兒抿緊紅唇,細笑,“我愛我妹妹啊。”


  “看來你為了回歸何家,走白道大業,真下了苦功夫了。”


  “我剛才說過,男人好像靠不住,這些年我過的什麽日子,隻有我自己知道。”


  “難道不是你自己作來的?”江城禹嬉笑,眼底閃過一道暗邃冷光。


  彼此都知道,當年他挽留過,她也拒絕過,在那件事之後。


  何碧兒吸口氣,輕笑緩慢,“還沒說完呢,然後是第三個條件,也最重要的一個條件。”


  “蘇家玉肚子裏的孩子,我們何家要求要立即打掉它!至於蘇家玉,沒了孩子也沒有什麽感天動地的救女理由,她還賴在你身邊幹什麽?她自然也是盡快趕走,我知你有點惻隱之心,斬斷了,這輩子別和這個女人來往!”


  “你講什麽?”江城禹好似聽到笑話,眼神懶懶的,眯起眼尾一道桃花細紋。


  那眼底,卻是釋放出見骨頭的冷意了。


  他要笑不笑,注意力全在第一句上麵,站起身,倒在牆上的影子猶如變身的猛獸,那一刻掐向何碧兒時,何碧兒竟然忘了反抗。


  但她也不是肖小,很快兩手扣住他的腕子,“阿禹,你最好冷靜一點。”


  “你說打孩子就打掉孩子啊?怎麽,是你肚子裏的種?誰他媽給你的臉說這麽不要臉的話,嗯?”他掐緊!


  何碧兒用力扣他的虎口,力比力,她揚起笑顏,“你盡管出氣,不過你心裏清楚,脊髓在我的脊柱裏。”


  “打掉一個沒用的孩子,救了一個五歲的女兒,人生總要有取舍。”


  取舍?


  江城禹眼前閃過那女人柔柔弱弱的臉,大腹便便的溫柔身形。


  打掉?


  他眉眼間橫起一股令人恐怖的戾氣,低頭盯著何碧兒的臉,欺近她,慢慢的笑,“把你弄死,也能拿骨髓嘛。”


  何碧兒瞠圓眼睛,片刻就笑了,“你對我應該起不了殺心,不是你女人,那也是曾經的過命兄弟。其實你最睿智,我是何家小姐,如今你手掌裏的一切,你還要不要?何家的人,不好動,阿禹,是不是?”


  他反手一鬆,何碧兒不放,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些她都忍,她知道怎麽和他談條件,他是個有脾氣就會發的人。


  但隻要扼住他的弱點,弱點始終就是弱點,他再強大,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現在的弱點,就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小女孩去死。


  他動了七情六欲,人間的感情,洪門最忌,他已經不是無堅不摧了。


  江城禹盯著她,冷穿入骨的看。


  他能控製何碧兒一時,但不能控製她很久時間,何家畢竟不是擺看的。


  這是整個何家,何振業那個老鬼的陰謀。


  他不能把何碧兒消失掉。


  何況,抽取骨髓,恐怕一次性不能完成,要持續采集。要不然現在就把她打暈……草。


  這些都是草率想法。


  事實是,人人都在看,他動不了何碧兒。


  “你好好考慮,聽說那小丫頭幾小時前病況危急,被送到重症監護,主治醫生已經下了好幾回通知,說真的,就算胎兒配型成功,她也無命等到四個月後吧。隨時都會死,還是趕緊救,除非,你真能兩眼看著她死掉,而不動心傷骨,也算你狠。”


  這根本不是選擇,救大的,殺小的。


  哪一麵,他不是狠?


  “最後,是我私自的第四個要求。”何碧兒挽唇,繼續說道……


  ……


  蘇家玉等到快傍晚。


  真的不知道他幾時才會出來,如果一個人不想有空,他永遠沒空。


  她自己的醫生脈絡有限,現在能聯係的也隻有內地北仁醫院的脊髓庫。


  她怕小桃子來不及,做兩手準備,想拜托江城禹現在趕緊找一找還有沒有配型。


  另外,讓他去醫院看小桃子,給小家夥打打氣。


  還有,就是Seven的事了。


  她趁四叔不注意,衝下車的。


  抱著肚子,跑上茶樓的旋轉門,走得笨拙,幸好鞋子輕巧,爬到第二樓,空間太大,亂花繚眼,包廂一排下去有無數個。


  她隻想找到他。


  如果不小心看到了什麽戳心的……她甩甩頭,心想,也算了。


  如此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她才能越走越快,鼓起勇氣去敲每一扇房門。


  四叔察覺到,在後麵追上來。


  蘇家玉看過一扇扇包廂門,都沒有他,越發加速往前麵跑。


  四叔在後麵生氣地喊,“你快站住,你這個小妹妹仔啊!”


  突然的,蘇家玉在一扇門前停住。


  門開了一條很小的縫,其實看不見裏麵,但是會有煙味透出來。


  跟在他身邊也有蠻久,她心細,分辨得出他很喜歡抽的雪茄那種味道,細微的與別的不同。


  她腳步頓住。


  心髒打鼓使得她耳朵嗡嗡,一陣子聽不見裏麵的人說話聲。


  稍後,女人的聲音慢慢清晰了起來,好似貼著男人的耳朵,親密細語,“有什麽舍不得呢,孩子毫無感情做出來的。別跟我講,你現在也有憐憫心?那多可笑。阿禹,我也曉得上個月初你帶她體檢,順便查了胎兒性別,是女的啊,不是個男嬰你留著有必要?早就無必要,趕緊讓她打了吧,她肚子平了,你和我的事馬上就成,你說吧?”


  外麵靜靜的,嘭的一聲!

  江城禹耳朵一貫聽好遠,男人立著身軀,轉頭就往門口看。


  蘇家玉僵在那裏,眼神茫然,好似也聽不懂裏麵在說什麽?

  什麽打掉孩子?要,打掉誰的孩子?


  可是漸漸地,眼圈發慌一樣地旋轉起來,旋轉的她的心髒也像遭受淩遲一般的,一揪一揪,冷到下腹。


  下腹微微地疼起來。


  她的手還托在上麵。


  腦子裏隻是將對話連接起來‘上個月你陪她體檢’?她是上個月體檢的,是江城禹陪她去的。


  是女兒嗎?


  他為什麽一點都沒提?


  男嬰可以留著,這是當初合同裏他就寫下的,男嬰他要帶走。


  女嬰無必要留著?

  可是當初合同裏,沒說一定要打掉啊。


  要打掉她的寶寶?

  不可以。


  不可以。


  她緊緊的發抖的摸向肚子,低頭看,眼眶衝紅,一下子令她站不穩,後退兩步,又撞到了身後的花瓶。


  她搖頭,裏麵的男人不是江城禹。


  聽錯了。都聽錯了。


  可是門啪的一聲打開,沉著臉陰翳著眸,大步走出來目光緊緊看向她的男人,

  就是他啊。


  他要打掉他們的孩子?為什麽?

  蘇家玉望著他,緊抿的薄唇,戾氣的眼底,她不說話,臉色蒼白,眼淚先掉了下來。


  江城禹夾著根煙,手指發僵,站在那裏,渾身冷徹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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