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長命鎖

  季酥也擇日上國舅府走了一趟,事情能這樣收尾她已經覺得是最好的結果。


  楚星瀾剛出月子。


  季酥來的時候還順便給楚星瀾帶上了一點養身子的補藥。


  看著邊上已經送回來的熟睡的小郡主,季酥嗔道:“你倒是狡詐,這麽大的事情都不曾告訴我。虧我還為悅兒擔心了這麽久。”


  她就說楚星瀾怎麽舍得真把自己的親閨女送走。


  原來都是障眼法!

  楚星瀾:“實在是怕走漏風聲。好姐姐你就別生我的氣了!”


  她拉著季酥的手搖了搖,眨巴著大眼睛撒嬌道。


  季酥娥眉一蹙,纖細的玉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我撒嬌!忘了自己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楚星瀾不以為意道:“生多少個孩子也礙不著我撒嬌。撒嬌女人最好命你沒聽說過麽。”


  季酥姐姐又不會嫌棄她。


  季酥道:“西京城的事情既然已經平定了,那你是不是要準備一下把母家的人給接回來了?”


  楚星瀾微微頷首,“已經在安排了。不會耽誤很久的。”


  她也很久沒見到慎兒了,心底想的不行。


  隻是梨花莊距離這裏有些遠,就算要接人也得好些時間。


  楚星瀾看了她一眼,兩隻手悄悄地握住了季酥的手腕:“那……季酥姐姐,你之後還跟傅見寒去蘇州府嗎?”


  傅見寒隻是暫時歸京,又恰好被聖詔的事情絆住了腳,但他還是蘇州的知府。


  傅見寒還是要回去的。


  但是楚星瀾不想要季酥走。


  季酥眼瞼低垂:“傅見寒先回去,我…再過一段時間也要動身了。”


  出嫁從夫,她還是得跟傅見寒走。


  但是季酥很快又抬頭補充道:“不過應該不急著走,有機會先見崔憐霜一麵。”


  自從傅見寒去蘇州以後,她們幾個好姐妹聚在一起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季酥想到這裏眸光暗了暗。


  以後這種機會應該也不會很多了。


  這時殷薄煊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碗補藥對楚星瀾說道,“你今天起來太久了,該歇歇了。”


  悅兒回來以後她的注意力就一直都在悅兒身上。難得主動理會自己。


  現在季酥一來,楚星瀾又像是開起了話匣子一樣說個不停。


  他都消失了半個時辰了,楚星瀾也沒想起來找自己。


  太壞了,太壞了!

  季酥看了一眼殷薄煊那副吃醋的小娘子般的神情,笑道:“國舅爺是覺得我霸占了你,想要趕我走了。”


  殷薄煊抿著唇,可不就是麽。


  快走快走!


  但季酥這次卻故意沒有善解人意。


  她反過來握住了楚星瀾的手,道:“若是往常我也就走了,但瀾瀾劫後餘生,我兩又好長時間沒有敘舊了,就這麽走了我心底不甘。”


  季酥舒舒服服地殷薄煊麵前坐了下來,俏皮道:“我呀,今日就不走了。”


  殷薄煊眼皮一跳。


  季允這樣的老先生也能教出偶爾耍無賴的女兒嗎?

  季酥從前可沒有這麽較勁過!

  可他一個大男人,又不能和季酥爭寵。


  殷薄煊的臉色青了青,扭頭對楚星瀾說:“喝藥!”


  管不了季酥還安排不了楚星瀾麽。


  楚星瀾倒也乖巧,捧著補藥咕咚咕咚幾口就喝了下去。


  這時候孟隨忽然從外麵走了進來,道:“夫人,有您的信件。”


  信封外麵封了紅漆,裏頭的東西又有些沉,看起來尤為貴重。孟隨不敢隨意處置。


  楚星瀾接過來,竟還有些沉甸甸的。


  信封上寫著楚星瀾親啟幾個字,她拆開一看,一個金黃的小物件就從裏麵滑了出來。


  是一把長命鎖。


  楚星瀾看著手中的東西,臉色一變。


  季酥:“怎麽了?”


  信還沒看呢,楚星瀾怎麽就一副驚惶的樣子?


  楚星瀾握著長命鎖翻看了一眼,道:“這是曜之的鎖!楚曜之!”


  崔憐霜的兒子身上的。


  曜之滿月的時候,她親手掛在他身上的!

  因為聽說是她專門從寺廟裏求來的,崔憐霜一直都給孩子戴著,從來都不曾摘下來。


  楚星瀾心覺出了事,立即抽出裏麵的信件展開。


  可信封上卻不是崔憐霜的字跡。


  楚星瀾的手一抖,信件就落到了地上。


  殷薄煊眉頭一皺。


  “誰寫的信?”


  她抬頭看著殷薄


  煊道:“是……琴崢。”


  他們都以為琴崢已經躲了起來,暫時不敢露麵。可是他沒有躲,還寫信給了自己。


  在他們沉浸在大局已定的歡愉之中時,他已做了別的安排。


  季酥一愣,迅速撿起了地上的書信。


  迅速讀完信件,季酥驚道:“崔憐霜的孩子在他手上?”


  楚星瀾點了點頭。


  信上說,在崔憐霜和楚家人離開西京的時候,琴崢就暗中派人盯上了他們。


  一直以來楚星瀾專注於西京的事情,也沒有寫信給她的二嫂嫂過。如今一想,他們已經斷了聯係太久!

  她連崔憐霜什麽時候被琴崢控製了都不知道。


  以孩子做要寫,他要求楚星瀾今夜酉時一刻孤身去望花樓一會。


  如果她不去,楚曜之必死。


  殷薄煊劍眉一擰:“你不能去。此間有詐。”


  琴崢這個人太信不過了。


  他現在又是個瘋瘋癲癲的狀態,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犯病,對楚星瀾下毒手。


  孤身一人去望花樓,楚星瀾必將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這封信的誘導性那麽明顯。


  也許琴崢就是故意誘她入局。


  楚星瀾攥著長命鎖問道:“那二嫂嫂的孩子怎麽辦?”


  崔憐霜曾經不止一次地對他們仗義相救,西京城裏她是唯一一個對她那麽好的女子了。


  現在楚曜之有難,她怎麽能見死不救?

  楚星瀾:“那是我二哥的孩子。也是我們楚家的血脈!”


  琴崢魔怔起來什麽都可能做得出來。他絕不會顧念手下的活物到底是個大人還是個小孩。


  殷薄煊道:“我知道。”


  他知道楚星瀾此刻很擔心。但是亂中最容易出錯!


  殷薄煊扶著她的肩膀道:“崔憐霜武藝高強,孩子本就不容易被別人帶走。如果孩子真的丟了,她怎麽可能不跟我們求援,還等到琴崢過來威脅?”


  一封信件而已,不能證明孩子真的在他手上!

  楚星瀾抬手道:“那這塊長命鎖怎麽解釋?從前你我也在西山上被埋伏過,若是二嫂嫂他們也被埋伏了呢?”


  那二嫂嫂根本就沒有求援的機會!


  她在乎崔憐霜也在乎崔憐霜的孩子。她不可能拿孩子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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