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英雄美人？嗬

  出了莫管村，三人就回了府裏，所幸方成今日裏因鋪子裏的生意忙的沒空去理會她，方一青樂顛顛地回了自己房裏。


  再說方司墨，自被於婧蓉連說帶勸地哄上車以後就一直很沉默，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窗外。於婧蓉心裏著急，讓方司墨隨身的丫頭函玉想法子逗逗方司墨，函玉講了幾個小姐平日裏喜歡聽的段子，原以為能讓方司墨笑一下，沒想方司墨卻仍是一臉不喜不悲的樣子，惹得於婧蓉隻罵函玉沒用，揮揮手讓她退到一邊了。


  做娘的哪裏不曉得女兒的心思，無非是求而不得，愛而不舍。自小溫別莊一直跟在方司墨後麵，兩人一起玩耍長大，她自個兒心裏也早已將溫別莊當成了女婿，雖然後來溫家搬去了京城，溫別莊當了刺史，可她總想，這自小長大的情意總不會變，誰想溫別莊卻說已經有了心上人，並拒絕了方司墨。方司墨從小就優秀，也被身邊人寵慣了，結果溫別莊突然這麽一出，把她打擊到了。


  就這麽靜默了一路，好容易捱到了靜安寺，方家早有奴仆來打點過了，收拾出了幾間廂房，於婧蓉帶著方司墨先去拜了菩薩，捐了香火錢後就讓方司墨回廂房歇息了。


  “小姐，夫人讓寺裏的師父給您做了幾道這裏的齋菜，您好歹吃幾口吧。”函玉端了幾碟菜放在桌上，看了眼一直坐在窗邊的方司墨，勸道。


  方司墨搖了搖頭，揮手讓函玉下去了，望著窗外的竹子，青翠欲滴，不禁回想起溫別莊同她講的話。嗬，為什麽是她？為什麽偏偏是她？

  “我不愛你，若是娶了你，也隻是折磨兩個人罷了。司墨，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那個人就站在她麵前，歎了口氣。


  “那你愛的是誰？是……她？”她急切地追問，突然想到他之前看向方一青的眼神，心瞬間冷了一半。


  “是的。”那個人一想到自己愛的人，嘴角不由自主地帶了笑。


  “為什麽？”為什麽？那個人明明隻會闖禍，明明不如她優秀！為什麽你愛的是她？


  “她自小就是那樣，明明怕的要命，偏要做出一副什麽都不怕的樣子，那副樣子……看了就心疼。”那個人搖了搖頭，低歎。


  話已說開，再說什麽都是枉然，她看著那個人漸漸走遠，直到夜色裏再看不見他的半片衣角，整個人都支撐不住似的倒地，她緊攥著自己的衣袖，哭了出聲。


  思緒回籠，方司墨才覺得手心疼的不行，鬆開五指，手心已經沁血，拿了塊絲帕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才把那塊染了血的絲帕扔出窗口，門就被人推開，進來的是於婧蓉。她想了許久，還是放心不下方司墨。


  “司墨，你怎麽樣？沒事吧？”於婧蓉眼尖地看到方司墨扔了樣東西出去，但看不清是什麽，走近幾步見她捂著手，心下猜她是傷到手了，忙問道。


  “沒什麽事，娘，您怎麽來了？”方司墨搖了搖頭，走到桌邊坐下，給於婧蓉倒了杯茶，茶水仍是溫熱，這寺裏的師父倒舍得，泡的茶葉是剛收上來的新茶。


  “函玉剛跟我講，說送進來的飯菜你一口都沒吃，你這身子本就不好還如此作踐，這叫我怎麽放心的下？”於婧蓉接過茶杯放在桌上，擔憂地看著方司墨。


  “女兒沒有胃口，娘，您也不必為女兒擔心，您也清楚，女兒隻是一時想不通，待到明日想通就好了。”方司墨低了頭，眼底隱晦不明，她越想越不甘，憑什麽方一青那個大小姐一出生就是嫡女？為什麽她什麽都不用做就有人喜愛？為什麽她的名聲明明那麽不堪還有人喜歡她？而自己，因娘親是續弦，再怎麽樣，在外人眼裏，她的地位跟庶女也沒有兩樣。嗬，她隻需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即可，可自己，為什麽就要付出比她多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爹的誇獎？她不甘心，不甘心！

  “司墨，娘知道你心悅溫別莊，可是身體還是要顧著的，而且他已經說了另有心上人了，你就看開些吧，娘過幾天就找人給你介紹些比他更優秀的男人……”於婧蓉看著她的模樣心疼不已，開口勸慰，還沒說完就被方司墨打斷了，“別說了！娘，您出去吧，女兒想一個人待會兒。”方司墨抬頭，冷冷地看著於婧蓉。


  “好，那我出去了，你記得吃幾口飯。”於婧蓉愣了一下，連忙起身走了出去，若不是熟諳方司墨的性格，她幾乎以為方才那個人不是她女兒了。


  聽說方一青之前被土匪擄去就是被溫別莊救得，嗬嗬，這時機真是巧的不得了，英雄救美人？戲本子上都寫爛了的故事了。


  方司墨盯著桌上那一碟碟的飯菜冷笑，溫……別……莊！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