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奸夫何人
方司墨自己也覺得委屈,本來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麽就有了身孕了?一定是那個庸醫想害她,才編這些謊話來騙人!她跟他有什麽仇什麽怨?他非要來害她?還要當著爹的麵講,這不是置她於死地嗎?好恨……好恨……
爹聽也不聽她的解釋,直接就拿起牆上掛著的鞭子抽她,一邊抽一邊問,那個奸夫是誰?是誰?她怎麽知道?孩子,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她篤定了這個事實,隻是哭著說自己沒有身孕,也沒有奸夫,她一個大家小姐,怎麽會幹出與人通奸的事情?可爹不聽,那一刻她心裏恨極了這個男人,冷眼看了眼一邊隻知道哭的娘,咬牙忍受著鞭打的痛苦。
而後她被那個男人關進了柴房,那個黑的看不見手指的地方,髒亂差,夜裏還有老鼠會爬過她的腳邊。那個男人說不說出奸夫是誰就永遠把她關在裏麵,放下這個狠話後就離開了,她看到門口守著的小廝有幾個偷偷笑著,緊掐著自己的手心讓自己清醒,身上痛的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天漸漸黑了,柴房的破窗裏吹進來一絲一絲的風,夾帶著血腥氣,她想,也不知道方家今日裏死了多少下人,她那個爹,真是狠毒啊。
“怎麽……是……你?”自回憶中回過神,方司墨費力地睜開眼,忍不住喘了片刻才有力氣去看旁邊的人,看到方一青她是很驚訝的,畢竟她們兩個從小就是死對頭,沒有一天是在安穩裏渡過,後來方一青嫁了她心儀的男人後就更是看不順眼這人了。
“來看你,說起來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懷上孩子呢?”方一青看她睜眼心裏放下了大半的心,她雖然一直看不順眼方司墨,在知道了方司墨要害她後就更加討厭她了,但看她這慘樣還是忍不住心疼了一把,心裏小小感歎了一下,她真是個善良的人啊……
“咳……他們說的……你也信?旁人……不清楚,可你應該……明白我對莊哥哥的心,我……怎麽會同其他男人……”方司墨喘著氣應道,說著還勾唇苦笑。
“這點我自然清楚,可給你把脈的是株洲最出名的大夫,行醫三十餘年還沒出過錯,”方一青聽到這話半點也不開心,知道其他女人覬覦自己相公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見方司墨欲辯駁道,又連忙說道,“會不會是有人對你下藥做了那事,你自個兒不知道?”方一青突然想到前段時間那個采花賊,問道,這個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人很多,沒數就看中了方司墨對她下手了呢?
“不會,我……那初字閣……一向有丫頭看著,不會……”方司墨聽到第一反應就是否認,說著突然想起月餘前發生的一樁事,那日裏她做了個**,次日醒來身體怪不舒服,但身上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痕跡,隻當是夜裏睡覺沒有睡好,現在想來奇怪的很,再加上無意聽到有丫頭抱怨夜裏值班突然就覺得困倦,然後就一覺到了大天亮,這麽想著莫非是……越想臉色越蒼白。
“想到什麽了?”方一青看她那模樣就覺得不對,問道,方司墨這才抖著唇說了,聽完後方一青隻覺一驚,看樣子她是遇上了采花賊了,而且是道行很深的,都懂得把痕跡去掉,這便跟方司墨保證絕對會救她出去,這便連忙走了,這事情她得立馬跟相公說,這個采花賊,會不會就是之前那個呢?那他們之前抓到的又是誰?替身羊?
方司墨看人離開,心底一時有了動搖,她不知道能不能信她,可如今除了信她再無他法。
離開的時候方成還沒回府,方一青帶了夜心順利離開,一路催著車夫快馬加鞭,急急忙忙就回到了刺史府,下了馬車停也不停地就往書房跑去,夜心跟在後頭看著高呼小心。
溫別莊正跟伍餘元聊到皇帝如今正要在江南一岸選秀女的事,就見方一青急匆匆地跑進來,額頭已沁出汗珠,溫別莊不禁納悶地問道:“這是怎麽了?跑這麽急?喉嚨上有狼在追你不成?”“相公,我知道了,我們之前抓到的那個采花賊是個假的,真的采花賊還在外頭逍遙呢!”方一青氣喘籲籲地說道,見溫別莊一臉不信的樣子,還要拿手帕給她擦汗,忙按住他的手,把方司墨的事情說了一遍,講完後才發現伍餘元也在這裏,且臉色很是不好的樣子。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倒是極有可能,不過那人還在牢裏,隨時可以提審,我原本也覺得他認罪的太快,以為是他被抓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現在想來倒真是可疑。”溫別莊一手被她按著,一手習慣性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方一青附和著點頭,唯有一旁的伍餘元暗自低頭掩了發紅的眼。
溫別莊聽了方一青的話就要去牢裏把那個犯人提審一遍,沒想到衙役去了半日回來後哆嗦著說人死了,而且……再說不下去,受了很大驚嚇的樣子,溫別莊頓覺不好,連忙去了牢裏,隻見原本被關押著的犯人已經倒在地上,四肢都沒了,唯有個頭顱跟身子,溫別莊按捺住幾乎要湧出來的惡心上前查看,隻見犯人頭顱旁邊一片烏黑,明顯是被人下了毒毒死後又被砍了四肢。
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饒是見識豐富的衙役都受不了了。
叫了仵作過來驗屍,白布一掀開,仵作被嚇了一跳,之後就很是認真地開始驗屍,驗了許久把白布重新蓋上,清洗了雙手後過來複命。
“大人猜得不錯,這人正是被毒死後再砍下了四肢,隻是這毒太過普遍,乃是砒霜,藥鋪裏常有,查起來很難。”仵作行了禮後就開始說道,一邊說一邊皺眉,罕見點的毒還好查,這砒霜如此常見,怎麽查起?
“可有看出四肢是被什麽利器割下?”溫別莊聽了亦是皺起了眉,一手輕叩著椅子的扶手處。
“不過是匕首,不是很鋒利,所幸當時人已經死了,不然這樣的刀割下去,也得疼死。”說起來仵作就覺得一身的汗,從業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看了不少,但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分割屍體的。
“不鋒利的刀?”溫別莊心中起了疑惑,為什麽要用一把不鋒利的刀?難道當時他的時間很充裕,所以才能慢慢來?亦或是這是他的癖好?
問題太多一時間也沒法解答,揮揮手讓人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