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反擊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王文遠自信萬無一失,卻不想出了變故。
徐風哀嚎連連,但就是不死,仿佛生命力頑強的野草,隻要有一絲根徑殘存,來年春天又是一片青青綠地。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卻也好過坐以待斃。
庚金之氣,浩瀚無邊,如同璀璨日月。
天地間,金光燦燦。
隻是,王文遠的補救之策,卻正中徐風下懷。
眼見庚金之氣越來越近,徐風周身五十點連接一線,長生不死功運轉,斷肢赫然重生。
“這······”
王文遠心頭一驚,徐風的恢複程度,遠遠超過他的預料。
不過此刻,如箭在弦上,即便明知前路凶險,也是不得不發。
“王文遠,今日你我新仇舊恨一起算。”徐風目光灼灼,一字一頓。
平心而論,他與王文遠修為境界相當,也各有手段。
他有黑色液體,王文遠有紅色石頭。
他肉身強悍,王文遠的庚金之氣攻防兼備。
但是,此時他氣府元海真氣濃鬱,精氣神十足。
王文遠卻是鏖戰時久,此消彼長,他自然有把握拿下,這位天機閣三公子之一,傳聞中的瘋子。
況且,王文遠出手過於急躁,多有失察之處,驕兵必敗。
王文遠沉默無言,隻是眸子中的瘋狂之色,猶如滔滔烈焰。
頓時,庚金之氣宛如一條黃金巨龍,空氣隆隆作響,強橫力量席卷四麵八方,凡是阻攔去路者,皆是淪為飛灰。
見狀,徐風也是發狠,似一頭蠻荒巨獸,橫衝直撞,傾盡全力轟出這一拳,鳳鳴九天,地動山搖,拳風穿透空氣,發出嗞嗞的響動。
徐風裹挾著鳳凰不死火高歌猛進,萬物皆燃,仿佛一條通往天堂的火焰大路。
這一刻,雙方皆是全力而為,皆想一戰定乾坤。
王文遠與徐風化作兩團刺眼奪目的光芒,一團金光自上而下,一團紅芒自下而上。
轟!
兩團光芒迎麵相撞,天地風起雲湧,強大的力量相互抗衡。
一時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青雲崩碎,參天大樹也連根拔起。
“王兄怎麽了手下留情了,莫非氣府元海空空如也了。”徐風學著王文遠的口氣發問,一路逃亡的陰霾一掃而空。
王文遠麵色陰沉,指尖庚金之氣迸發,恍若江河開閘。
唯有沉默最為有力,王文遠這是用實際行動證明,勝負未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徐風冷笑,額頭紋路浮現,拳如山海,陡然爆發出了一陣摧枯拉朽的力量。
轟!
金光燦燦,紅光爍爍,兩團亮光交織在一起,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全部匯聚一點。
隻是,這一點光輝,卻不是更為璀璨耀眼,而是昏暗無光。
這一刻,仿佛日月顛倒,天地陷入黑暗。
然而片刻後,昏暗之中卻亮起一點光明,似乎一盞長明燈。
隨後,這一點光明愈演愈烈,如星火燎原之勢,點亮天地。
當光明普照大地的那一刻,似水瓶炸裂,強大的力量如潮水湧出,淹沒光明,天地重歸黑暗。
潮起潮落,日月交替,這是自然之理。
但是,此刻正值白晝,卻出現了兩輪日月交替。
這是因為,徐風與王文遠力量相互交融碰撞,引動天地靈氣的劇烈波動,遮蓋住了這片蒼穹。
轟隆······
一陣響動過後,天地間光芒大盛。
砰!
砰!
兩道身影,一道往東,一道往西,一道撞碎山峰,一道屹立峰頂。
山風拂麵,徐風一言不發,冷冷盯著王文遠,感慨萬千。
自出道以來,他從未遇上過這般勢均力敵的對手。
哪怕是與之齊名的趙天元,他,以極境之姿,也與之大戰上百回合,雖最後落敗,也是因為境界懸殊。
而且他有信心,當時若是境界相同,趙天元絕無生還之理。
但是,眼下這一戰,他雖略勝一籌,卻是勝之不武,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
徐風捫心自問,倘若王文遠事先有準備,此刻的形勢會大為不同,十有八九彼此還在膠著戰鬥中,不可能這麽快分出勝負。
王文遠從碎石堆裏爬了出來,擦去嘴角血液,猙獰一笑,都忘記上回受傷是什麽時候了。
多少年了,他也未碰到過徐風這般難纏的敵人,不禁有些惺惺相惜。
瘋子與天才,一念之間。
但不論是瘋子,還是天才,都是高傲的孤獨者。
因此,在王文遠眼裏,哪怕是同為天機閣三公子的趙天元和李慕白,論修為實力,或許旗鼓相當,但生死相搏,二人遠不是他的對手。
王文遠的高傲與瘋狂不相伯仲,但就是這麽一個高傲且瘋狂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徐風是他有史以來最大的敵人。
不過,王文遠並未氣餒,哪怕如今受了傷,對方則是全盛狀態,他也有信心,於此地斬殺少年。
瘋子之所以瘋狂,那是因為手段毒辣。
而手段毒辣的人,往往心機深沉。
此次布局,他可謂費盡心思,想到了一切的可能性,所以即便如今處於下風,他仍有殺手鐧未用。
“王兄受傷了?”徐風微微一笑,語氣平淡緩和,仿佛是關心朋友一般,但其中的諷刺意味,不言而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此時的徐風背著手,買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沐浴山風,似鄰家少年,和煦的目光深處滿是挑釁神色,一副你來打我的模樣。
小心眼,他不及紅衣姑娘。
招人恨,他不及大白鴨子。
倒黴吃虧,他也不及司徒玉。
總之,徐風本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不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與大白鴨子,紅衣姑娘,徐一,邋遢老頭,司徒玉,豬堅強,這些人成天廝混在一起,徐風已經不是初入鎬京時候的毛頭小子了。
想當時,初入鎬京,商王府的人當街刺殺,他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委曲求全。
若是換作如今,他會先殺刺客,然後提著刺客的頭,跑到商王府大門口,潑婦罵街。
用大白鴨子的話說,這就是, 人敬我一尺,我得寸進尺,人犯我一分,我壓人一世。
當然,一旦苗頭不對,該認慫就認慫,學大白鴨子難為情,可以學紅衣姑娘腳底抹油。
“徐兄,莫非你真的以為我無計可施了嗎?”望著徐風上躥下跳的模樣,王文遠忽然笑了,他眼中的凶狠與毒辣,仿佛毒蛇一般。
“既然如此,王公子等什麽呢?出手啊,我又不跑。”徐風眉毛一挑,很是囂張,很是跋扈。
不過,他還是暗暗凝聚力量,防止王文遠狗急跳牆。
然而,王文遠卻似乎並不心急,問道:“徐兄是怎麽做到恢複如初的,可否相告。”
“我有獨門療傷聖藥,但是就不告訴你。”事到如今,徐風也明白,他與王文遠各有手段,不分伯仲,就是再打下去,一時半會,也很難分出勝負。
因此,他決定拖延時間,等待黑色液體吞噬了紅色石頭碎末。
那時便可聯係徐一,隻要這位小姑奶奶一到,什麽王文遠,什麽天機閣三公子,什麽手段狠辣的瘋子,都是垃圾,不值一提。
“療傷聖藥嗎?”王文遠自然不信這鬼話,徐風的傷勢有多重,他再清楚不過,就是天材地寶煉製的療傷藥,也不會這般神效。
隻是徐風越是胡說八道,王文遠越是有些捉摸不定,遲遲沒有放出最後的殺手鐧。
“你有意見,有本事來打我啊!”徐風斜著眼,邁著小四方步,頗有大白鴨子風範。
如今,雙方對峙,彼此都在籌劃對敵之策。
徐風此舉,既是為了攪鬧的王文遠心緒不寧,盡量拖延時間,也是想逼迫王文遠出手。
畢竟,眼下局勢對他十分有利,即便雙方動起手,難分勝負,也能大大消耗王文遠的力量。
然而,王文遠也十分沉得住氣,目光靈動,似乎在醞釀著一場驚天陰謀。
就這樣,王文遠與徐風隔空相望。
隻不過,王文遠靜若處子,徐風則是變著花樣挑釁。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已是晌午,太陽高照,山風裹挾著熱浪。
黑色液體正在消化紅色石頭碎末,短時間內難有成效。
因此, 徐風的心態也漸漸失控 ,王文遠其實傷得不重,再這麽耗下去,得不償失。
偷雞不成蝕把米,拖延時間不成,反而給了王文遠恢複力量的空當。
突然,徐風目光一凜,下定決心,猛然一拳轟出,鳳凰不死火咆哮而出,仿佛紅色綢緞,映襯天空一片赤霞。
王文遠嘴角露出詭異笑容,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動作,就是在等徐風率先出手。
徐風眉頭一皺,王文遠這一笑,他當即感到一絲不妙,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更何況如今傷勢痊愈,修為恢複,大不了繼續跑路。
實在不行,一張千裏盾形符,直接回到文淵城。
那時,王文遠不追過來還自罷了,他一旦追過來,迎接他的就是徐一罪惡的小手。
隻是,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徐風還是想徹底解決了王文遠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