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雲霧空間
徐風腳踏鳳凰不死火鋪就的康莊大道,一拳轟出,勢不可擋。
拳風卷挾著熊熊烈焰,仿佛火焰巨人,光芒照耀天地。
這一刻, 滾滾熱浪,山石融化,花草樹淪為焦炭。
火焰映襯天空,猶如秋霞,似是悲涼的廝殺場,滿目鮮血淋淋,掩蓋住了原本的樣貌,即便是高懸九天的烈日,相較鳳凰不死火的光芒,亦如螢蟲之光。
這一拳,已經是徐風的極限,甚至隱隱間,有超越道境的趨勢。
因此,徐風自信,哪是王文遠醞釀有天大陰謀,在如此強大的力量下,也要土崩瓦解。
一力破萬法!
在完美無缺的計劃,也需要有執行人。
而王文遠就是那個執行人。
隻要重創王文遠,那所謂完美無缺的計劃,自然不攻自破,更不會造成任何威脅。
望著來勢洶洶的徐風,王文遠瞳孔驟然一縮。
哪怕他天縱奇才,俾睨天下。
哪怕他算無遺策,高傲瘋狂。
哪怕他百戰餘生,自負天下難尋對手。
但是眼下,他也不得不承認,徐風是一個難纏且令人敬佩的對手。
若是彼此二人公平對戰,期間不摻雜陰詭手段,他捫心自問,隻有五成把握戰勝徐風。
尤其是眼下這一拳,他隻有三成把握,甚至更少。
這一拳的力量,便是真境修士也要避其鋒芒。
不過,這世間從來沒有所謂的公平,陰謀詭計,也是實力的象征。
因此,王文遠隨後微微一笑,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尖輕輕一點,似投石落湖,虛空蕩漾起一陣漣漪。
轟!
天地豁然一變,乾坤顛倒,日月逆行,這方世界如同一幅山水畫。
上至日月星辰,下至山川河流。
大到三山五嶽,小到花木魚蟲。
這一切,一支畫筆足以躍然於紙上,筆尖勾勒,山河乾坤,自然天成。
而王文遠正式提筆人!
徐風大驚失色,仿佛置身時間長河,周圍景物模模糊糊,不斷翻轉變化。
轟!
事已至此,後退無路,前進無門,唯有放手一搏,徐風如一顆璀璨的流星,掠過天空,一往無前。
砰!
徐風身形猛然一頓,拳頭隱隱作痛,似乎碰到了一塊堅硬的石頭,而且由於慣性作用,他無法立即穩住身形,整個人都撲了上去,像是爛泥摔在了地上,四賤崩飛。
“王文遠這王八蛋,又耍什麽花招?”徐風摸了下,額頭隆起的大包,嘴裏萬馬奔騰。
不過很快,徐風就沒心思問候王文遠祖宗十八代了,因為眼前景物,又是一變。
這是一方小世界,放眼望去,前方雲霧升騰,空空如也,環顧四周景物,也相差無幾,如同身處雲層,白茫茫霧氣籠罩。
不過當他伸手試探時,雖然觸摸不到屏障的存在,但是能感受到,前方有阻攔前進的障礙物。
“這是……”徐風眉頭一皺,心裏狐疑不定。
現在所處的空間,像是一座陣法,卻又不完全是。
畢竟,他一拳轟出,即便破不了陣法,至少也會有反應。
或是陣法符文顯現,引動天地靈氣,進行防禦。
或是陣法展現自有的攻擊手段,阻止他的破壞行為。
但是,這片空間不僅沒有反應,而且那道屏障無形無質,看不到摸不到,如同真實世界一般,浩瀚無邊,卻總有一些無法逾越的地方,說盡頭,卻不是盡頭,不是盡頭,卻也無人目睹過彼岸風光。
“該死的大白鴨子……”徐風惱火,將罪責歸咎到了大白鴨子身上,暗罵發泄。
此刻,他悔不當初,明明大好局勢,卻非要出手強攻,現在想想,即便王文遠傷勢痊愈又如何,二人旗鼓相當,都奈何不了對方,大不了就那麽耗著,一旦黑色液體吞噬了紅色石頭碎末,徐一到達戰場,王文遠就是跪下來叫爸爸都沒有用。
然而,天底下沒有後悔藥,徐風也隻能痛恨自己不長記性,被王文遠處處算計,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略作猶豫,徐風緩緩邁出一步, 既然王文遠起手落子,他也隻有接招。
砰!
隻是徐風沒走上兩步,便又撞上一道屏障,額頭有隆起了一個大包。
而且好巧不巧,與先前那個大包交相呼應,湊成了一對,仿佛羚羊的一對犄角。
可是,當頭角崢嶸,暈暈乎乎有徐風伸出手時,明明近在眼前的屏障,卻如同一團空氣,任由手掌穿過。
俗話說,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這話一點不假,人家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徐風撞了兩次南牆,還是不長記性,不知道是腦子被撞傻了,還是想把南牆撞塌。
短暫思慮過後,他抬腳又走了兩步,隻是這回卻沒有撞到那道無形屏障。
“有戲!”徐風眼神一亮,鳳凰不死火籠罩全身,猛然向前一竄,勢如奔雷,如流星墜地。
砰!
徐風再一回撞上了無形屏障,而且整個人都貼了上,五官扭曲變形,鼻子裏流出兩道血柱。
最重要的是,額頭兩個大包稍上一點 ,正宗尖的位置,又高高隆起了一個大包。
可謂三羊開泰,黴運連連。
“王文遠不要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一戰。”徐風抹了一把鼻子血,一腔怒火無處發泄。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認,若不是我留有一手,今日恐怕就要葬送在徐兄的手上了。”王文遠言語回蕩在四麵八方,滾滾如洪雷,隆隆作響,仿佛他是這方世界的主宰。
“你我半斤八兩,繼續打下去,也不過徒勞無功。而且如今我傷勢痊愈,修為恢複,你困得住我一時,卻困不住我一世,不如我們各退一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再戰。”徐風態度誠懇,一副談判神情。
雖然他很想將王文遠千刀萬剮,但是如今局勢逆轉,敵暗我明,又置身在這麽一個詭異莫測的環境,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此刻,拖延一時是一時,至少要弄清楚那無形屏障出現的規律。
“徐兄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拖延時間嗎?”王文遠一語道破天機,笑嗬嗬道:“不過這也無妨,徐兄盡管拖延,這方天地,乃是你的牢籠,你的地盤,你做主……”
“什麽意思?”徐風喝問,眼底流露出一絲焦慮。
王文遠這話很是古怪,高深莫測,雲裏霧裏。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致使他的一顆心,躁動不安。
交戰至今,他隱約明白,出自世家大族,又是威名赫赫的天機三公子之一的王文遠,被稱為瘋子的原因。
不僅僅因為,王文遠手段狠辣,行事瘋狂,為達目的,一切代價,甚至父母兄弟,亦可犧牲。
因為人世間,從來不缺乏這般的凶徒畜牲。
真正的原因是,哪怕王文遠與敵人生死搏殺時,也是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很有禮貌,很有涵養,更不會惡言相對,隻有眼底深處不經意流露出的那一絲嗜血,使人不寒而栗。
王文遠用最禮貌的語言,最平淡的神情,與敵人交談。
同時,也用最瘋狂的方式,最血腥的手段,一步一步,吞食著敵人的血肉,咬碎敵人的骨頭。
真正的瘋子,從來不是歇斯底裏,更不會沉迷於肉體上的折磨,而是溫水煮青蛙,令你沉醉,令你向往,隻有到了死亡時刻,才會令你感受到恐懼。
隨著王文遠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徐風的喝問,注定無人問津。
不過,答案已經不重要,因為答案即將揭曉。
轟!
突然,這方空間隆隆作響,仿佛地震一般,恍惚間,白色霧氣也更為濃鬱,幾乎遮蓋住了視線。
徐風一驚,周身五十點連接一線,瞬間氣血翻湧,肌膚湧現出瑩瑩光芒,似是金剛頑石,堅不可摧。
與此同時,鳳鳴九天,鳳凰不死火宛如山洪暴發,洶湧咆哮而出,一道道粗壯如龍的火焰,橫亙天地。
白色霧氣繚繞,徐風蓄勢待發,目不轉睛注視無為的風吹草動。
然而,然而這白色霧氣,仿佛隻是雲霧水氣,雖然翻騰沸滾如海,聲勢駭人,但是雷聲大雨點小,全然沒有任何危險。
不過,徐風仍舊警惕著那不斷變化的雲霧,暴風雨來前,海麵往往十分平靜。
不然,王文遠費盡心思,難不成就是為了邀請敵人欣賞雲霧翻騰的美景。
隻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這方空間卻隻見雲霧,不見危險。
正在徐風兩條眉毛都扭成了麻花,茫然疑惑之時,那翻滾的雲霧突然炸裂,仿佛一道驚雷劈入凡塵,震耳欲聾。
“還不來嗎?” 徐風喃喃自語,巨大的聲響過後,仍舊沒有任何異常。
但是下一刻,四周雲霧開始收攏,徐風神色頓時一變,一拳轟出。
然而,這些雲霧仿佛一麵堅不可摧的石牆,拳頭砸在上麵,火花四濺。
“難道這雲霧就是那無形屏障。”徐風暗暗震驚,猛然一頭撞上。
砰!
不出預料,徐風的額頭上,又多出了個包。
不過這一回,他心中的惱火霎時被驚駭取代。
那熊熊燃燒的鳳凰不死火,竟然漸漸熄滅。
而且,他清晰感受到,氣府元海中的真氣,在一點點流失。
這些雲霧不僅阻擋了他前進的步伐,而且吸收著他的力量。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束縛住了他的手腳,壓製住了他的氣府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