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涇渭分明
但白雪涵養好，也無意在龍天昊麵前和她發生爭執。其實到底是心裏沒有底氣，如果她真的在龍天昊麵前和這個女人吵起來了，那麽龍天昊那麽愛蘇曉曉，也一定會偏向她的吧？到時候她在這裏，也是白白的尷尬，惹得蘇曉曉笑話。
她可以在任何人麵前出醜，唯獨在蘇曉曉麵前不行。
白雪微微一笑，漂亮的瓜子臉上顯出兩個小酒窩，眼睛也彎彎的如同月牙。她溫和地說道：“蘇小姐，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
“我咄咄逼人？”蘇曉曉不屑地冷笑，“我看是我戳中了白設計師的弱處吧？看看白設計師年紀輕輕，居然就能成為卡洛的首席，到底是怎麽爬上去的，這個過程……想一想，也是個有趣的故事呢。”
這個世界到底是個男權的世界，女人一旦有點什麽突出的成就，馬上就先被人聯係到潛規則上。好像除了依靠男人，她們自己就殺不出一條出路一樣。
蘇曉曉當然就是這樣的女人，所以她會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測別人。
這次還不等白雪說話，龍天昊已經出聲製止道：“曉曉，你胡說八道什麽？給我閉嘴！”
這話已經非常重了，雖然現在龍天昊對蘇曉曉說不上多好，但是外人麵前，一向非常肯給她麵子，從來也沒有這樣說過她。
蘇曉曉微微一愣，不敢置信地問：“你教訓我？”
龍天昊隻是看在從前她的苦……不，那其實是白雪受的苦，而非常忍讓她，但是絕對不是怕她。他將臉一沉，聲調也跟著沉下來，冷聲說：“曉曉，你最好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別惹我生氣。”
他的口氣並不算重，聲音也不大，但是卻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
蘇曉曉不由打了個寒噤，偏頭瞄著他的側臉。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外麵華燈初上，輝煌的燈光閃爍著，將他一半的側臉映的忽明忽暗，看不分明，反而更添了神秘的恐懼感。
蘇曉曉一時沒敢說話，龍天昊轉而看著白雪，馬上是溫和的語調，歉然說：“白小姐，曉曉今天坐飛機久了，也許是心情不好，別和她一般見識。”
白雪隻淡然一笑，“沒什麽。”
“我替她，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身為蘇曉曉的男朋友，這是他必須做的事。但是在白雪看來，那句“替她向你說對不起”，卻有了別樣的意味，親疏立現。
不過本來也是，蘇曉曉是他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而她呢？她又算什麽？不過頂著蘇曉曉的臉，和他在一起過短暫的時間，如今他根本都不記得她，她實在什麽都不是。
她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小聲說：“沒關係。”
龍天昊越是對白雪好，越是維護她，蘇曉曉就越是感覺到深深的危機，越是討厭白雪。
她冷眼看著白雪坐在那裏，她穿著很簡單，簡單到不像是來赴宴，可是她年輕漂亮，身上自有一種清純的氣質。蘇曉曉的容貌當然也堪稱美女，但是這麽多年來，她到處算計，還和別的男人出軌，身上早沒了女孩子的溫婉單純，反而是一種市儈的氣息。
這頓飯吃得如此不舒心，白雪隻覺得滿桌的佳肴都難以下咽。龍天昊對她心存內疚，不由體貼地問：“白小姐，你怎麽都不吃？是不是這裏的飯菜不合口味？”
蘇曉曉又忍不住來冷嘲熱諷，“人家是喜歡米蘭這樣的外國城市，當然不喜歡中國菜。現在白小姐隻怕是養了個歐洲胃了吧？還吃得慣這些白米飯嗎？”
白雪這次都不理她，直接對龍天昊說：“謝謝龍總的關心，我隻是胃口不太好。”
龍天昊想也明白，被蘇曉曉這樣針鋒相對，胃口肯定好不起來。他歉然說：“白小姐，今天真是對不起，沒能好好招待你。”
白雪在心裏苦笑，她本來也沒指望被他好好招待，但是也沒想到，會半路出來個蘇曉曉。
看著龍天昊對白雪關心，蘇曉曉心頭像是梗了一根刺，紮進去了拔不出來。她現在必須抓緊龍天昊這個男人，不然如今蘇家早就倒台了，而且蘇有財和楊容容從來也不是多愛她的父母，如果她真的被龍天昊拋棄了，他們還會要她嗎？
蘇曉曉盯著白雪說：“白小姐是因為對著我，所以食不下咽嗎？”
白雪微微一笑，反問說：“我看是蘇小姐對著我，才食不下咽吧？”
“你！”
蘇曉曉一惱，正要揚聲說什麽，被龍天昊攔住了。
白雪實在不想看他們兩個再“親密”互動什麽，但是飯隻吃了一點，總不好就這麽走掉。她借口去了衛生間，餐桌上頓時隻剩下龍天昊和蘇曉曉兩個人。
龍天昊質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蘇曉曉委委屈屈地說：“我怎麽了？那個女人說我什麽，你都聽見了。”
“人家說你什麽了？都是你在挑釁人家！”龍天昊沉聲說，“她是個很有天賦的設計師，我希望她加入龍氏，你這樣，她還怎麽來？”
蘇曉曉小聲嘟囔道：“我看你不是想讓她加入龍氏，你是想讓她嫁入龍家吧？”
龍天昊卻聽見了，沉聲問：“你說什麽呢？！”
蘇曉曉也不敢過分惹怒他，咬咬嘴唇，忙又說：“我沒說什麽，我知道你隻對我一個人好。”
龍天昊歎了口氣，也不能真的和她計較。
可她卻站起來說：“你先等一等，我也去一下衛生間。”
這個時候去衛生間，肯定是去找白雪。龍天昊正要攔著她，而她早已經站起來走出去了。他總不好在餐廳裏和她拉拉扯扯，看著她走出視線，也隻無奈地歎了一聲。
他當初……為什麽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
蘇曉曉進到衛生間的時候，白雪已經在外麵洗手了。
看到蘇曉曉進來，她轉身就要出去。結果她橫著一條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斜倚著門框站在那裏，囂張地問：“白小姐，見我進來馬上就要走，是要趁著我不在，去勾引我的男朋友嗎？嗯？”
白雪站直了身子，隻盯著她反問：“蘇小姐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我根本不打算到龍氏工作，和您的男朋友，沒有半點關係！”
蘇曉曉卻說：“裝模作樣瞞得了誰？你看著龍天昊的時候，眼神都不同，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告訴你，他是我的，你想都別想。要是你敢做什麽，我肯定要你好看。”
白雪都已經懶得理她，隻是在心裏暗暗地想，龍天昊到底為什麽會這麽愛這個女人。那些滿滿的黑曆史自然不必說，隻說到了現在，在她來看，也是沒有半點可愛的地方。
龍天昊是瞎了麽？
白雪轉身要走，蘇曉曉咬牙切齒地說：“你最好記著我說過的話！”
白雪直接走掉了，回到餐桌上，龍天昊正低頭擺弄著手機，看到她來，忙把手機收了起來。抬起頭問：“你……沒看到曉曉吧？”
怎麽會沒看到？分明是明知故問。
白雪再好的脾氣，現在被蘇曉曉一再挑釁，也有些不耐煩了，冷聲說：“怎麽？龍總怕我得罪了蘇小姐？”
“我不是那個意思！”龍天昊忙說，“我是怕她……她今天情緒不好，我是怕她對你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還希望你不要和她計較。”
白雪咬咬牙，“我為什麽不能和她計較？”
“……”龍天昊被噎了一下，頓時說不出話來。
白雪從來也不是那種厲害的女人，更不喜歡這樣說話噎人。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有些過分，垂下頭低聲說：“不管怎麽樣，謝謝龍總這頓晚飯，我想……我該走了。”
“你……”
龍天昊正想說什麽，這邊蘇曉曉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了。
龍天昊看看蘇曉曉，如果他現在挽留白雪，隻怕蘇曉曉馬上要鬧起來，到時候白雪隻會更難堪。於是他隻得說：“我們也吃好了，這樣吧，我先送白小姐你回去。”
白雪笑了笑，當然是滿口拒絕：“不必了，你們繼續吃吧，我自己走就好了。”
蘇曉曉還在裝模作樣地說：“幹什麽急著走呢？一起吃完再走吧。”
白雪的笑容發冷，“還是不了，省的蘇小姐看著我，又要吃不下飯。”
“你！”
蘇曉曉眼看著又要發作，被龍天昊攔住，“你給我閉嘴！”
她悻悻地閉上嘴，龍天昊隻對白雪歉然說：“真是對不起，今天沒能好好招待你。改天……”
“沒有改天了。”白雪說道，“龍總，我再說一遍，我不打算去您的公司上班，所以也不必再費心請我吃飯了，我很榮幸能得到您的欣賞，就這樣了。”
就這樣了。
這四個字不僅僅是對龍天昊說的，更是對她自己說的。白雪想，這次回去，她就徹底對龍天昊死心。不僅僅是不和他在一起，而是再也不去想他了。
龍天昊當然不明白她暗裏的意思，隻是無奈地皺了皺眉頭，“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白雪頭也不回地走了。
餐廳裏隻有蘇曉曉和龍天昊兩個人，龍天昊向椅子上一坐，滿臉疲憊地問：“蘇曉曉，你剛剛到底對她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