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9)

  重的說:“沒怎麽,對了,你今天不上班嗎?”


  “跟你們一樣,國慶我放假啊。”


  “哎呀,我不跟你們說了,我家裏還有點事。我走了啊。”易朵抓起包包,付完賬後就跑了出去,可能我並沒有想到,易朵那時不是回家,而是去了一個她最想去的地方。


  經過一天的車程後,易朵拖著疲憊的身軀終於在黃昏之際趕到了華淩,她可沒有忘記今天是孟禤的生日。她懷裏抱著給孟禤準備的禮物,準備進入教學區去尋找孟禤。


  “你好,請問孟禤在哪個班?”


  “哦,孟禤在高一七班,二樓左轉第一個教室。”


  “好的,謝謝。”易朵點頭致謝,然後穿過學校的白樺林去找孟禤。


  其實華淩是真的個好地方,環境很好,落日黃昏中,從白樺林的縫隙裏撒進點點陽光,照射在地上形成光斑,坐在裏麵休息或者是看書,都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看樣子,孟禤在這裏應該過得不錯。


  許久沒有見到他了,這下離他近了許多,易朵裏滿滿的高興,臉上都不自覺的洋溢著笑容。於是她加快了步伐。


  真是無巧不成書,還沒有走到白樺林盡頭就聽見了孟禤的聲音,於是易朵快步跑上去,卻看見了她這一生將會覺得是最可笑的事。


  孟禤穿著白襯衫坐在地上,背靠著一顆白樺樹,旁邊放著一把棕色的吉他,而他身邊有一個清純可愛的女孩和他十指相扣,那個女孩將頭輕輕的靠在他肩膀上。兩個人都閉著眼,共同呼吸著這片空氣。他們看上去都很幸福。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下起了雨,孟禤趕忙把地上的外套蓋在了女孩身上,然後拉著她的手跑向教學樓,在雨中,兩人幸福的背影越來越模糊,易朵的眼睛也越來越模糊,逐漸被一層雨霧覆蓋住。


  手裏的禮物盒摔在地上,裏麵的八音盒蓋子都摔碎了,還在不停的響起生日歌。自己為了給孟禤找一份合適的生日禮物花費了多少心思,又等了多久才等到國慶節放假,才有機會來見他一麵。沒想到她的到來,再一次見證了孟禤過得有多幸福。她原本還心存僥幸的,但是現在自己親眼看到了,那些假設什麽的都成了狗屁。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看見這些?”易朵站在大雨中,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冰冷的雨水令她瑟瑟發抖,她捂住臉痛苦的蹲下來,“孟禤,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在你身邊的人永遠不是我!”


  哭過之後,易朵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華淩,走到了冷清的大街上。櫥櫃裏的光芒越是耀眼越是溫馨,易朵就顯得更加的落魄。她走著,把和孟禤所有相處的時光都回憶了一遍,開心也好不開心也罷,她以為自己總能有機會現在孟禤身邊的。


  她不明白,為什麽她的青出裏現了一個讓她為之動容的孟禤以後,非但沒有發生那些美麗動人的故事,卻有很多苦澀到自己都無法說出來的畫麵。


  “喂,蘭萱,我現在好難受。”


  “啊,怎麽了你?”


  “今天是孟禤的生日,我剛剛在華淩見到了孟禤,他過得很好。”


  “靠,你他媽怎麽跑那麽遠去了,你現在哪兒?別他媽亂跑,等著我!”


  ……


  “易朵怎麽樣?”我剛剛走出病房,小龍就圍了上來,詢問著易朵的情況。


  我搖搖頭:“醫生說她淋了雨,發高燒呢。”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然後對小龍說,“小龍,你就在這兒幫我照看易朵,我出去給她買些日用品。”


  “那好,你自己小心啊。”我點點頭,然後走出了醫院直奔華淩。


  “孟禤,你他媽給我出來!”我一腳踢開了男生寢室的門,裏麵的幾個人要麽看書要麽玩遊戲,都被我這個突然來客給嚇了一跳。


  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從鋪上起來走到我麵前問我:“怎麽回事啊,你找誰?”


  “讓開,我找孟禤,跟你沒關係!孟禤,你給我出來!”


  孟禤放下了手裏的書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擔心,然後跟我走了出來,來到了樓頂天台。


  我伸手朝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然後指著他憤怒的吼道:“孟禤,你他媽給我聽好了,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請你對易朵不要拖拖拉拉的!你知不知道,昨天她為了你的生日,一個人偷偷的跑來華淩就為了給你送生日禮物。可是你呢?你讓她看見了什麽?讓她現在還發著高燒住在醫院裏!”


  “易朵來了?”孟禤聽到這件事顯然十分吃驚,很明顯他並不知道易朵來了。


  我用頭繩把頭發紮好了,然後說:“孟禤,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易朵來過,但是我告訴你,讓易朵偷偷跑來華淩的人,把易朵害得高燒住院的人是你,現在什麽都不知道的人都是你!如果你還有良心,那你就該為你做的事自責!我告訴你,易朵不是沒人要!她是瞎了眼睛才會看上了你這個膽小鬼!我警告你,不管你對易朵是什麽感覺,我希望你都不要再拖著她了,給她一句痛快話,一刀兩斷吧!”


  天台的風很大,我轉過身憤怒的握住欄杆,背後的孟禤一直沉默著,然後過了好久才問我:“易朵在哪兒?我想去見見她。”


  “沒必要,”我一口回絕了他,“今天來就是為了給你個忠告,你不用去見她。”


  “我不見到易朵,我怎麽跟她把一切說清楚?”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同意帶他去醫院見易朵。


  我把門打開了然後說:“就在裏麵,你自己進去看吧。”孟禤看了看我,然後走進了病房。我關上了門,和小龍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你來幹什麽?”


  “我來看看你怎麽樣了。”


  “滾,我不需要。”


  易朵別過頭看著窗外,孟禤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說:“易朵,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好好跟你說說。”


  “說什麽?我不想聽。”易朵側過身,悄悄地擦去了臉上的眼淚,“你所有該說的話都去對著你的女朋友說,我不想聽。你從沒喜歡過我,何必再來刺激我?”


  “易朵,我不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有很好的前程可以去拚搏,你是四中的重點生,以後你會遇到比我還要好的人。”


  “可是我想要的隻有你啊!”易朵鼓足勇氣把這句話說了出來,“沒有你,我用什麽支撐我自己走下去,去拚一個所謂的前程?我當初因為你的笑容開始關注你,我也沒想到,我會越陷越深,直到昨天你生日我才大夢初醒,原來不管我追著你走了多遠,走了多久,你身邊總是有比我更好的人陪著你。而我,永遠隻在那個小角落。”


  孟禤替她理了理被子,然後說:“易朵,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選擇,你沒必要為了我荒廢你自己。”


  易朵搖搖頭指著門口對孟禤說:“如果你今天是來跟我說這些廢話的,那你大可不必浪費口水了,你走吧!”


  “易朵,聽我說好嗎?”孟禤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咱們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而且咱們也不夠成熟。但是,如果高中三年,大學四年,我看到的會是一個更成熟的易朵,如果七年以後我們的初心都還沒有變,那麽我們那個時候再來說這件事,好嗎?”


  “你想用這個來困住我?”易朵冷笑著看著他。孟禤沒有正麵回答,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就離開了。病床上的易朵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一個無邊無際,黑暗的空洞裏。


  “你為什麽不問我,我和孟禤說了些什麽?”


  “你如果想說,自己會告訴我的。”我坐在易朵床邊,“怎麽,想通了嗎?”


  易朵點點頭,然後握住了我的手:“蘭萱,我就想用這個七年開證明我對孟禤的心是不是真的,七年後如果我們的心變了,那麽我也二十好幾了,我也可以去尋找自己真正的幸福了,不是嗎?”


  我點點頭:“一切隻看你自己願意,不過你要怎麽樣都有我陪你。所以你不用怕。”


  自作多情③


  易朵站在華淩的門口看了好久,她歎了一口氣,心中百感交集。但願他在這裏過得好。


  “走吧。”易朵回頭微笑著看著我,那一抹永遠保存在陽光下的笑容。


  ……


  國慶假就這樣過了一大半,我仍舊每天忙在網店上,中午和晚上也會去酒吧唱兩首歌。易朵則在家安安心心的複習並且預習功課。至於言渠,到現在我們還沒聯係。


  “我去,怎麽這個音老是不準。”我坐在化妝間思考了一會兒拿起筆,把筆記本上的“寂寞孤清”改成了“寂寞淒清”。又用吉他演奏了一遍,這下聽上去終於對了。好了,這算是我人生中的一首自己的歌了。


  繁華落


  滿地霜


  葉落花漸黃


  拂袖揚伊人麵如花

  綠水清


  遲山長


  紅裝傾城顏


  他等待天涯的相遇

  問佳人幾時重逢幾時別離緒

  ……


  差不多下午六點我收拾好了酒吧的事,然後背上吉他往家走。此刻,這個城市的夕陽黃昏很美好,很安靜。我喜歡它籠罩之下的倒影。我戴著耳機一路走一路哼唱著老男孩,走進了一個便利店買些東西。


  付錢的時候,旁邊有個婆婆跟另一個婆婆司空見慣似的說:“你看到了嗎,宋家那個小子剛才又跟幾個人騎著摩托車走了,他也真是的,除了打架什麽都不會。”


  “是啊,要是我有宋晉城這樣的兒子,我早都被氣死了。”


  “婆婆,您說什麽?”我摘掉了耳機,“你剛才說宋晉城?是人民四中高一那個宋晉城嗎?”我心裏預感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果然,婆婆接下來就說:“就是他啊,當初進去可交了好多錢呢。”


  糟糕!國慶節這麽多天假,宋晉城這次一定是找言渠麻煩去了,我立馬問了婆婆他們朝哪個方向走後,然後就跑到馬路上攔了一輛摩托車追了上去。


  這裏全是廢棄的廠房,又處在郊區,所以平時很少有人來,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顧不得那麽多,我沿著破敗不堪的石子路一路走進去,不停的向四周的建築物裏張望,可是還是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難道是我想多了?


  我的視線前方突然出現了幾輛摩托車,看來就是他們了。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藏在水泥柱後,果然,宋晉城和言渠他們都在裏麵。言渠淡定的看著宋晉城,臉上仍舊是他固有的傲氣。可是宋晉城這樣的人我就見得多了,街邊的小混混而已。不值一提。


  “怎麽,把我叫來就為了讓我跟你比一比誰更加沉默?有事說事,別墨跡。”


  “喲嗬,感情你還挺拽的哈?”


  “我這人不喜歡廢話。到底什麽事。”


  “我的要求很簡單,給我道歉,這件事呢就當沒發生過。我兄弟都是好說話的人,我勸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


  “好大的口氣,你以為我怕你?告訴你吧,我吳言渠到現在還沒怕過什麽。我今天一個人來赴約,你覺得我可能會怕麽?”言渠說罷一屁股坐在窗沿上,冷冷的看著他們幾個。


  宋晉城嗬嗬了幾聲,然後活動了一下筋骨:“行,那咱們就廢話少說,動手吧。”言渠從窗沿上起身拍了拍灰塵,扭動了一下脖子,看向宋晉城的眼光發出一股狠勁。他總是這樣,永遠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兩個人迅速的扭打到了一起,旁邊有個人手裏拿著棒子鬼鬼祟祟的走到言渠背後,準備打下去,怪不得宋晉城這種人會敢跟言渠單挑,原來是有人背後搞陰招。


  “言渠小心!”我拿著吉他衝上去朝那個人背上拍了下去,然後又一腳把他踹開。言渠和宋晉城因為我的突然出現又迅速分開了,言渠十分驚訝的把我拉到後麵,然後問我:“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難道找人來給你收屍?”


  “吳言渠,我說你這來的是哪一招啊?到底還打不打了?”宋晉城不耐煩的問,我冷笑了兩聲,然後反駁他:“宋晉城,難道你讓你的人背後搞陰招就是天經地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些街邊的混混根本沒區別,還不是成天拿著你爸***錢打來打去!”


  “關你屁事,我說你是不是喜歡這小子啊,怎麽每次都有你來摻和。”宋晉城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哈哈大笑,“吳言渠,我讓幾個人把這個人給看住,咱們繼續。”


  言渠猶豫的看了看我然後又朝宋晉城說:“行是行,但我的條件是你的人不能動她。”宋晉城點了點頭,言渠似乎是放心了,慵懶的朝他走了過去,我剛剛要衝上去,就被幾個人攔住了。


  “小妹妹,你還是歇歇吧,男人的事情,有男人自己的解決方法。”宋晉城不冷不淡的看著我說。我轉頭看向言渠,他輕輕一點頭示意我不用擔心。你倒是看得開!可我哪能不擔心?就算是再怎麽鬧,隻要他一出事我還是急的不得了。又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看著兩個人越打越狠,宋晉城的胳膊已經光榮掛彩,言渠臉上也蹭出了不少血絲,我看著言渠的傷勢心下一急,然後掏出了手機準備撥打報警電話:“吳言渠,宋晉城,你們都給我住手!別打了!”


  “靠,你他媽玩這套,”剛才被我打了的那個人搶走了我的手機,然後推了我一把,我的手掌蹭在地上細小的碎石塊上,一陣鑽心的疼。


  “你***,我讓你別動她!你想死嗎?”言渠推開了宋晉城,又衝上來拎開了那個人,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起我擔心的問:“蘭萱,你怎麽樣?你手沒事吧?”我搖搖頭,可是那個人已經拿著半塊磚頭砸了過來,我情急之下突然抱住言渠,擋在了他麵前。我的頭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再看言渠,由於突發狀況,他的眼睛突然睜大了許多倍看著我,我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蘭萱!”言渠及時把我抱在懷裏,而剛剛用磚頭打人的那個人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城哥,怎麽辦,好像出事了!”


  “還能怎麽辦!她要死也不關我的事啊,還傻站著幹嘛?走啊!”一行人麵露懼色,急急忙忙的騎著摩托車走了。而言渠看著手上以及地上散發著溫度鮮豔刺眼的猩紅,焦急、愧疚、甚至於心疼都一起漫了出來。


  言渠緊緊的抱住我,然後淚水滴在我的額頭:“蘭萱你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小龍風風火火的趕來了醫院,一看見言渠就發問了,“蘭萱怎麽受的傷?”


  言渠心中十分著急,他從凳子上起身說:“原本今天我和那幾個人是私下解決的,可是不知道蘭萱怎麽會趕來了,她替我擋了一磚頭。現在還在手術室裏,不知道怎麽樣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還兜著?她有多擔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不能別一天到晚惹事了?”小龍著急了,口氣難免大了些,“你有她父母的電話嗎?給他們打電話。”


  言渠搖了搖頭,很沮喪的說:“沒用的,剛剛我打過了,他們說,既然蘭萱要跟他們斷絕關係,所以她死在外麵都跟他們沒關係。”


  “靠,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小龍一拳打在牆上,急得不知所措,“你留在這裏等蘭萱,我去取錢。”說罷,小龍快速的跑了出去,找了一台最近的自動提款機,取了錢又快速的返回了醫院。


  又是十幾分鍾後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走出來看到了小龍和言渠,也許知道他們很著急,於是護士說:“放心吧,已經沒事了,隻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要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


  “那護士,我們什麽時候能夠見到她?”言渠緊接著就問護士,他的心裏真的十分著急。


  “嗯,兩個小時以後。”


  兩個人總算舒了一口氣,可言渠的內疚卻沒有減輕過。小龍心裏也有火難發,他看著言渠然後說:“吳言渠,哪次你出事不是蘭萱跟著幫你收拾,但是我今天最後一次告訴你,如果以後蘭萱要是再因為你出什麽事,我唯你是問。那麽緊張你,那麽在乎你的一個人,你怎麽就忍心讓她接二連三的為你受傷?”


  言渠無話可說,因為小龍說得句句在理,的確是每次自己一有事,蘭萱總是第一個出現的。他自己都痛恨自己,自己的事總是連累到她,可是他也在乎蘭萱,此刻焦急的心情,他不比任何人少。他發誓,從今以後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蘭萱為他受傷了。


  ……


  漫長的沉睡後我睜開了眼,映入眼中的是頭頂潔白的天花板,聞到的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看來我應該是在醫院裏了,是言渠送我來的嗎?

  “靠,好痛。”頭部傳來一陣疼痛,我努力支撐著自己起身,卻被進門的言渠給攔住了。


  “別動,”言渠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櫃子上坐在床邊,伸手替我捏好了被子,“你好好躺著別動,要什麽跟我說。”


  他替開了一罐八寶粥,然後滿懷愧疚的說:“蘭萱,對不起,又是我連累了你。”


  “你說什麽啊,我不可能不管你吧。好歹你是我弟弟呢。”我故意說得滿不在乎,然後催促他,“你別把八寶粥打開了又不給我吃啊,餓死了。你可別虐待病人啊。”


  “行行,馬上喂你吃。”言渠細心的把八寶粥一勺勺的喂給我,我雖然表麵上不說話,但是心裏卻十分感動和興奮。認識他這麽多年,這樣特殊的時刻還是第一次出現。受一次傷,能夠換來這些,值了。我有點自私,自私到想一生擁都有這樣的時刻。不要任何人來打擾,隻要有我和他就好。


  但我也明白,幻想畢竟隻是幻想而已。


  自作多情④


  吃完後,我才想起來我的吉他,於是我問言渠:“言渠,我的吉他呢?”


  “吉他斷了兩根弦,我拿去換了,後天就可以拿回來了,不用擔心。”言渠小心翼翼的把床搖了起來,又替我墊上了一個枕頭,然後拉開了窗簾。窗外沒有陽光,但是看上去很舒服,“我知道你很喜歡那把吉他,放心吧,我保證在你出院後還給你一把完好無損的吉他。”


  我微笑著,沒說話。因為我剛好看見他寧靜的側麵,總能讓匆匆忙忙的時間能夠停留在那一刻。


  “糟糕,我手機被他們給搶走了。”我恍然大悟,才想起手機的存在,“我的那些什麽東西可都在手機上呢。這下虧大了。”


  言渠走到床邊,從他衣服包裏掏出了一隻手機遞給我:“你手機在這兒呢,宋晉城的人跑的時候摔地上了,沒壞,就是屏幕碎了。”我拿過手機左右翻看了一下,除了屏幕左上角摔壞了一點,加上機身摩擦有點痕跡,其他的倒沒什麽問題。


  “沒事兒,沒丟就行。”我把手機放在櫃子上。


  言渠遞給我一杯水,然後說:“你現在受了傷,肯定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回學校上課了,這樣吧,我晚上每天都來看你,然後給你補課。”


  “不要,我都受傷了,你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休息啊?”


  “正因為受傷了,所以你更應該好好學習,你不知道有個詞語叫‘身殘誌堅’啊?”


  “你給我滾,我還沒殘疾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又不是你,你能吐出象牙就行了,狗狗乖啊,別咬人,一會兒我喂骨頭給你吃。”


  “滾!”我邪瞪了他一眼,小龍這個時候打開門,手裏拎著一大袋東西走了進來:“你們倆夠熱鬧的啊,在門口就聽見了。”


  “小龍,我要投訴,他虐待病人!”


  “得了吧你,你蘭萱就算是病了,戰鬥力也是99加。再說你看你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裏是病人?”


  “滾滾滾,你倆一起滾。”


  “得了得了,受了傷就好好養著,別動。”小龍打開了電視,醫院裏的東西就是這麽坑,左右都是那幾個台,壓根沒什麽看頭。


  但不得不說,小龍挺會買東西的,我喜歡吃的零食基本上都買到了,我邊吃薯片邊說:“小龍,我擔心這件事被四中的老師知道後言渠會受罰,而且我又不能回學校,所以開學後你跟言渠去學校走一趟吧。順便幫我請個假。”


  小龍點點頭,同意了。“我肯定要去學校,打你和言渠那兩個小子,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但是這件事始終都會被發現的,所以我不敢保證言渠不會被學校處分。”


  “你們不用擔心,處分什麽的我不怕。蘭萱沒事就行了。”


  “說得輕鬆,被處分了很有可能會免除高考加分權利的。”我否認了言渠荒謬的說法。


  “我還會在乎那一兩分嗎?硬考我也能考上。你好好養傷吧。”


  ……


  小龍走進了辦公室,四中的校長他是認識的,加上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驚動了校長,他自然要來看看。


  “校長你好,我叫趙龍飛,是蘭萱的哥哥,這次我來,就是為了我妹妹被你們學校的學生打到腦震蕩住院的事情,還有我弟弟吳言渠。我想問貴校的學生都是少林寺的徒弟嗎?用拳頭解決問題?”


  校長心裏明白這是個有什麽說什麽的人,可是出事的人都是自己學校的學生,萬一人家家屬要追究,他也沒辦法阻止,但是傳出去了會對學校聲譽不好,所以他滿臉笑容請小龍坐下了,倒上一杯開水後說:“出了這樣的事情,的確是我這個校長沒有做好學生們的思想教育工作,我也能明白你擔心弟弟妹妹的心情,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嚴懲這件事的當事人的。給你弟弟妹妹還有你,一個合適的交代。”


  小龍內心笑了笑,什麽冠冕堂皇的話他沒有聽到過?不過看在他是校長的份上就給他一個麵子:“校長,我來也不是無理取鬧,我就是擔心我弟弟妹妹,既然校長你說會嚴懲,那我就放心了。這件事我弟弟妹妹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也不會蠻不講理的護著他們,希望校長按原則辦事就是。”


  校長心裏抹了一把冷汗,這個人說話太有條理了。一句原則就堵得自己沒話說。他在教育界混了這麽多年,頭一次遇到一個三兩句話就能夠完美收官的,還好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同行,要不然自己就沒幹頭了。


  “謝謝你的理解,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嚴懲不貸的。”校長和小龍形式上的握了手,然後說,“蘭萱同學她還好吧?有空我們會組織師生去看她的。”


  小龍禮貌性的笑了笑:“校長的好意我替我妹妹謝謝了,不過醫生說我妹妹需要靜養,所以不方便。”


  “好的好的,隻要蘭萱同學沒事就行。”


  談好了以後,小龍通知了言渠一聲,然後匆匆忙忙回了醫院。


  “言渠,蘭萱她沒事吧?”下課後,易朵十分擔心的找到了言渠。


  言渠點點頭,說:“放心吧,她在醫院,沒事的,今晚我要去醫院看她,你去嗎?”


  “我肯定要去啊!我一會兒就跟我們班主任請假。”得知蘭萱沒有什麽大礙,易朵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了了,“那個言渠,你和安青還沒和好嗎?”


  “沒有啊,怎麽了,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我挺擔心你倆的,順口問問。你今晚放學記得等我啊,我先回教室了。”


  “好,你快點。”


  安青找了好久,才在樓頂找到了言渠,她鼓足勇氣才走到了言渠身邊:“言渠,我……”


  “說。”言渠此刻顯得異常冷漠,其實他也不是生安青的氣,他是氣他自己。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出了這麽多事。


  “言渠,對不起。”安青從背後緊緊抱住言渠,眼中很快噙滿了淚水,就連聲音也軟了下來,“對不起,我不該想那麽多的,我也不該跟你說那些話的。是我的錯,我不該想東想西。”


  終究是心軟的,言渠緊緊握住了安青的手:“安青,我不是生你的氣,我隻是氣我自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


  “你不用麵對我,我麵對你就好了!”言渠轉身把安青包圍在懷裏,空氣中交織著兩人的體溫,“言渠,你不要不理我,不要離開我。我以後再也不會胡思亂想了。”


  “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言渠輕聲安慰著安青,安青繼續埋在言渠懷裏哭泣:“言渠,你以後會不會跟我結婚?”


  “會,我們還要生孩子,還要看著孩子結婚,看著孩子的孩子結婚。”


  安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離開了言渠的懷抱擦幹眼淚,扯出一抹笑容:“孩子的孩子不就是孫子嗎?到那個時候我該有多老了。不好看了”


  “你就是再老再醜我也要你。”言渠和安青十指相扣,靜靜扶著欄杆。安青笑了,笑得是那樣幸福嗬。


  ……


  “易朵?!你們怎麽來了?”我一臉驚訝的看著易朵,易朵二不拉幾的走到我床邊,然後從書包裏拿出一個禮物盒:“諾,送給你的,祝你早日康複。”我半信半疑的打開了盒子。天哪!我的世界開花了,易朵開始對我獻殷勤了。八音盒?哈哈,八音盒。


  “還有我們呢。”話音剛落,言渠和安青就手挽手的走進病房,安青那笑容,簡直是羨煞旁人。虛偽!不知道我是病人,不能看見這種人嗎?不過這就是安青,時刻都在向我宣示她的主權。


  “蘭萱,祝你早日康複。”安青遞給我一束鮮花,我表示性的笑了笑,然後讓易朵把花放過去。“蘭萱,沒什麽大事了吧?”


  托你的福,不僅沒事,而且活得很好!


  我不經意的看見緊緊相扣的那兩隻手,然後笑了笑:“沒事啊,我好的很呢,醫生說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再過幾天我還要跟你安青鬥!

  “那就好了,大家都好想你呢。”


  “誒,你們這麽多人,怎麽同時請到假出來看我的?”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唄。” 言渠拉著安青坐下了,“我們跟老師說很擔心你,然後又扯了一些不著邊的話,讓後老班就同意了。”


  “啊?那學校有沒有對你做什麽處罰?”


  “我呢還好,免除高考加分權,記大過一次。另外幾個人開除的開除,通報批評扣學分,寫檢討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念。”


  “你說得倒輕鬆,如果這件事被計入了檔案看你以後怎麽辦!”我讓易朵幫忙把抽屜裏的東西拿了出來,然後說,“看你們一波波的趕來也沒吃東西吧,這些都是小龍買的,你們吃吧。”


  “誰說沒有吃的?”景宇打開門,手裏不知道拎了些什麽,他把桌子搖了起來,然後把東西放在了上麵,“我來的時候在醫院門口買的麻辣燙,絕對有人喜歡。”


  “you are so sweet!give me five!”我和景宇愉快擊掌,“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你太懂我了!”景宇買的麻辣燙弄得滿室皆香,我感覺我不是在醫院養傷,我是在醫院養膘!實實在在的養膘!


  “等等等等!還有我!”俞歆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說實話,俞歆的到來是最令我意外的。我以為在我把他比成賓利犬後,他會把我當成骨頭給……


  我看著滿桌的零食,由衷的發出了感歎:“我的天哪,你們東一個給我買麻辣燙,西一個給我買零食,我不用吃藥傷都會好了。幹脆我明天就出院等你們買東西來過日子算了。”


  “同桌,你還是那麽貧啊。”我打開了一罐魚肉罐頭,招呼著大家:“別愣著啊,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麽多,來來來,一起吃。”


  如果沒有安青在這裏,我真的就快以為這不是醫院,而是我家。來看我的都是我的家人。但是即便是有安青在這裏,我也依舊很感動有這麽多人在我受傷的時候來看我。


  病房裏湊合了一頓,又聊了一會兒天,易朵他們就得回學校了。


  “蘭萱,我們回學校了,你照顧好自己啊。”易朵背上書包,和俞歆他們一起離開了,安慶看了一會兒也起身說:“言渠你還要給蘭萱補課,我也先回去了,蘭萱,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奇怪了,安青怎麽這麽大方舍得把言渠留下?難道不怕我跟他發生些什麽?

  言渠把語文書拿了出來,然後翻了翻:“來來來,讓我試試給語文天才補課的滋味。”他打趣完我過後,就開始給我講今天的內容。


  傲氣蘭萱

  “易朵,”安青臉上掛著一絲虛偽的笑容,站在了易朵前麵,仿佛一個高傲的女王,“很奇怪我為什麽會讓他們倆單獨相處吧?”


  易朵笑了笑,然後直視安青的眼睛:“你的破主意,我沒興趣知道。”


  “難道你就不想看看蘭萱是什麽反應?我告訴你吧,我之所以會讓言渠留下來,是因為我知道,蘭萱還不具備足以讓言渠背叛我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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