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決戰來臨
“今天早些時候,我成為了七階戰士。”走進溫泉山洞的雲逸毫無避諱的向著姬月說出了說出了這句話,麵色看起來坦然而又無所畏懼,如同絲毫不知道,這句話的表露就意味著危險的加速到來。
“好。”安靜坐在山洞中的姬月本沒意識到少年的到來,不過在當七階戰士四個字眼傳進耳畔時,她卻像是噩夢驚醒般的反應過來,看向男孩的表情無奈而又驚恐。
“不打算去向血仇天發送消息嗎。”雲逸見著女孩有些要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連忙是微笑著走上前去,輕輕說著,言語中沒有半點責備和怨恨,反而是和過去一樣,表達著最為感人至深的溫情。
“今日發信通知,明天就是風雨到來的時刻。”姬月的嬌美麵容因為此時環境,而顯得頗為冷豔,給人感覺就像是盛開在悲傷日子中的花朵。
雲逸臉上的笑容呆愣了幾分時間,他緩緩轉過眼眸,看著天空外鐵灰色的陰雲,磅礴雪花正以愈發猛烈的姿態呼嘯而至,不免是讓心中產生了久久不安:“我想一切都快點結束。”
“好。”姬月凝望著少年表情,半晌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最終在長長哀歎上兩聲後,才是心神不寧站起,進而姿態疲憊而又惶恐的走到山洞外:“我需要通過一些時間。”
“去吧,我會在這裏等著你的。”自我感覺向來敏銳的雲逸清楚地知道姬月的言外之意,隨即語氣爽朗的表明自己不會逃跑。
姬月輕點下頜,對於她來說,最近這段時間對於自己也是一個痛苦折磨,努力擠出一個淺笑,隨即緩步走向雪鬆林深處。
“是否要去屍洞中看一看呢。”雲逸看著逐漸遠去的女孩,將目光收斂回來,暗夜般的眸子長久凝望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深處,緊張氣血不知為何鬆緩了許多。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與延續了一千年的冥王進行交流,是最為真切和舒服的時刻,這可能是因為他們都攜帶有強橫的黑暗血脈,同時也有著無法釋懷的心意。
想到這裏,雲逸心境不禁沉默下來,他挺直腰身坐在石凳上,繼續垂想著屍洞中所見到的一切。
地毯般鋪蓋在地麵上的黑暗氣息,龐大可怕的屍陣,發出螢火光芒的蝙蝠,滿天閃電以及哪位看起來即將病死的君王,這每一件事情都像是打開遠古秘密的密鑰,而當他們湊在一起,便是會顯現出水落石出的真相。
“若是此番遭遇不測,身死雪林,冥王那千年複仇遺願,又該是如何去了結呢。”雲逸麵前浮現了老人布滿青色屍斑的麵龐,那對深邃眼眸雖然總是在透露智慧光芒,可是伴隨著時間流轉,已然像是一顆蒙塵寶石,隻會在接下來的滄桑巨變中,愈發暗淡。
“砰砰砰。”正當雲逸還在繼續思考的時候,遠處雪鬆林卻是極為震撼的閃耀出幾顆明亮的金色煙花,在繚亂的風雪中,它們的身影就像是從深淵中升騰起來的太陽,以耀目光芒告訴所有人,危險和災難即將到來:“真美啊。”
雲逸知道這幾簇煙花所代表的危險含義,可是他卻沒有產生半點慌張和驚恐,反而輕鬆的就像在春日爛漫中欣賞鮮豔花朵。
就這樣長久看著煙花從極致明亮變成風中硝煙,少年才是略顯無奈的將眼神收斂回來,腦袋也輕輕搖晃,放棄了要去麵見冥王的念頭,他不想金星毀滅的至暗時刻出現在老人的眼前,冥王經曆千年方才看到希望升起,而若是在看到希望隕滅,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一些:“對不起了,冥王。”
“雪媚就在離溫泉山洞西南方向的一處洞穴深處,你需要去看看她嗎。”姬月沐浴風雪,從山洞外走動進來,身形不知為何顫抖的厲害,不過她自己心中卻是明白,顫抖並不是來自於寒冷,而是對於餘下時光越發短暫的驚恐。
雲逸眨動眼眸,回憶著陽光可愛的姑娘,細細算計起來,他們已然是有差不多一個月時間未曾見麵了,不知現在她一個女孩子境遇情況究竟如何:“她還好嗎。”
“過往的每天我都在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今日早晨,也是將未來數天的食物全部放在了身邊,生命狀況想來並沒有憂慮。”姬月回想著終日以淚洗麵的女孩,內心在顫抖之餘,進而變幻出了撕扯般的疼痛:“隻不過她近來心情不太好。”
“就這樣吧,如果一切能夠安穩結束,在去照看她也無妨。而若是事情不能如願,希望你在未來能多加幫助她。”雲逸同樣放棄了和雪媚見麵,眼眸如同星子般眨動幾分,方才長喘一聲口氣,溫柔訴說道:“早些休息吧,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說罷雲逸便是屈膝盤腿坐立於地麵,黑眸緊閉,便是開始了氣息冥想修煉。
姬月注意到少年話語中的我們二字,原本潦倒的內心不免鎮定許多,她轉身遙望著遠方逐漸昏沉的北冥雪地,暗想著雲逸進階七階戰士的消息,已然是隨著一個接一個的通信斥候傳向了血修門,心情不禁變得極為肅穆,如同正在參加一場盛大葬禮。
過往半年時間中的美好回憶宛如東去流水,走向遠方,給人心田中留下的,唯有無奈和悔恨。
“呼呼呼。”當漫長黑夜在蒼穹上消失過去,人們隻會覺得雪鬆林的風雪相比起昨日,要更加的嚴重,整個世界也是淒冷無比,好似進入了遙遠的冰川時代。
一夜無言的男女在簡單收拾衣裝後,站在了溫泉山洞前,各懷心意的漂亮眸子安靜凝望著壯觀雪景,給人感覺就像是在享受著動亂來臨前的片刻寧靜。
在這個過程中,或許是準備好了一切,雲逸嘴角隱隱浮現出自然輕笑,背負在身後的手掌也在來回收縮,顯示著俏皮心境,整個人更是如同鄰家少年似的如沐春風。
一旁站立的姬月想比起來就要顯得稍顯恍惚了,她像是受傷小貓般顫抖嬌軀,纖細柔軟的長發都被冷風習習吹動:“今天小心一些。”
緊跟其後的雲逸感受到女孩言語中所表達的關懷,薄唇微微一笑,自然的說道:“沒關係的,就把這當成一場遊戲。”
姬月有些不敢直視雲逸的眼睛,她不明白為何少年在明知危險即將到來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坦然,站定在原地細細端詳幾刻時間,方才聳動肩膀,強裝出輕鬆模樣道:“好啊。”
女孩將少年手掌輕輕拉起,冷豔俏臉幾乎是在一瞬間變化成了青春靚麗的模樣,冰冷氛圍也在此刻變得溫和起來。
隨著他們的不斷向前走動,天空中的鵝毛大雪飄零的愈發壯觀了,一片接著一片,既像是白色蝴蝶,又像是娟秀的梨花,若是於此展望天地間,更是可見雪鬆如海,世間永恒。
尖利的寒風呼嘯的從耳邊吹蕩而過,強勁的龍卷風更是裹著雪片,橫掃出數百米,不免是讓身體瘦弱姬月打了個寒顫。
“我想很快就到了吧。”雲逸感受到了女孩那徹骨寒意,緊握纖手的手掌也是更加用力的。
“今日血仇天一行人,已在天痕崖擺下天羅地網,目的便是圍殺你。”姬月用著悲傷語氣輕輕說著,眼前銀裝素裹的世界在美眸中卻顯得極為無趣,仿佛此刻女孩正心意潦倒的念想著其他事情。
雲逸淡漠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原本想知道血仇天這樣做的原因,可是當他眼神餘光看到姬月那張可人俏臉時,才意識到女孩其實也是這場陰謀中的一個棋子。
見著少年半晌時間沒有說話,姬月語氣隨即變得極為輕緩甜蜜,就像是包含著一陣舒適暖流:“你有父母嗎。”
“在我出生的時候,父母就死了,我一生都不知道他們長著什麽模樣。”雲逸看起來對於此事已經極為釋懷,所以言說的時候,眼睛還在冷冽的東張西望,表情更是有些不在乎。
“我也有十幾年未曾見過父母了,血仇天將他們囚禁於牢獄,以此來威脅我成為間諜。”姬月眉眼含笑,回憶往事,話音單薄的都快要被四周寒風吹蕩飄散,不過始終不變的,卻是內心中的巨大悲痛:“遇見你,我很開心,但是為了拯救我的父母,我必須這樣做。”
姬月站定在原地,望向側顏俊朗的男孩,溫柔語調中有種濃重歉意,那雙皎月般明亮的眼眸,也是出現了晶瑩淚水。
“我沒有怪你,為父母生命而努力,這是每個人都應該去做的。”雲逸不希望看到女孩如此傷心難過,他輕輕的抬起手掌,擦拭著流露在細膩皮膚上的淚水,眼神逐漸望向遠處的天痕崖。
“血仇天已經率領大量侍衛進入雪鬆林了。”就在雲逸安靜觀望時,駕馭氣翼飄蕩於浮空上的沈恒赫然出現,他表情冷淡看看陷入愧疚中的姬月,隨後又是言語沉重的說道。
“那便到天痕崖等著他吧,哥哥你先莫要暴露行蹤,否則血仇天定會有所反應。”雲逸麵色鎮定的向著沈恒言說兩聲,然後若有所思的望著滄涼蒼穹,良久時間後才是苦澀說道:“今日我們可能都會死在這裏。”
“能和親生兄弟葬身在一起,也算是死而無憾。”沈恒豪情萬分,沒有半點慌張和恐懼,他郎朗大笑上兩聲,望向了進入雪鬆林的入口。半晌時間後,身形掠動,便是向著天痕崖方向走去。
“我們也過去吧。”看著兄長毫無畏懼,雲逸也是沒有了什麽牽掛,他開始邁著零星步子執拗的向前走去,不知何時,雙目之中出現了澎湃血光,充滿能量的黑暗血脈順著全身經脈開始無聲湧動,仿佛在這個棋子落盡的最後時刻,他即將通過一己之力,掀翻過往逆來順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