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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天痕崖之戰(一)

  伴隨著風雪愈發迅猛,雲逸跟隨著姬月登上天痕崖。


  此地是一處雄山的斷崖領域,上千平方米的青石廣場上已經布滿厚重大雪,圍繞在四周的雪鬆更是一片死寂,過往隱匿在其中的諸多魔獸,也似乎是感受到什麽危險,在早先時刻就化作鳥獸散離開此地,不免是將天痕崖的氣氛描繪的極為詭異。


  雲逸站在山崖盡頭,凝望著深不可測的崖底,明朗臉上帶著輕鬆神采,給人感覺就像是一塊千年不動的玄武岩:“天痕崖果然如它名字所講的一樣凶險。”


  雲逸目光因為能量光芒的大規模凝聚,而顯得十分深邃明亮,甚至眼神中,還有著幾分淩厲感覺,不過即便如此,還是無法判斷出天痕崖究竟有著多少距離,唯有大量昏暗迷霧在浮空中來回籠罩。


  姬月同樣站在崖邊,審視著可怕山崖,美眸僅僅隻是瞧上幾眼,心中就產生了濃重的後怕之意:“此地三麵都是連魔獸都為之驚恐的凶險之地,正麵乃是萬丈深淵的懸崖,左右兩處則環繞著的無邊無盡的深林,其龐大堪比迷宮,內部道路更是崎嶇曲折,無法逃匿,所以說如果想要離開,就隻有我們上來的這條路。”雲逸微微點頭,表情極為淡然,平淡寡情已然成為了少年最為顯眼的標誌:“能將圍殺地點選在此處,想來血仇天花費了不少功夫吧。”


  “我聽說半年之前,就選定了此處。”姬月低垂眉眼,望著天邊灰沉沉的烏雲,大量冷氣裹挾白雪向她衝蕩而來,很快就讓肌膚變得蒼白而又嬌弱。


  雲逸聽此,不免是苦笑長歎一聲,表情雖是平靜,但在眼中卻盤旋匯聚著一種無法預估的力量,這種力量就像是逃出籠子的惡魔張開獠牙,將會讓今天出現的一切人類,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驚:“真是處心積慮啊,最開始時候,我還是以為他隻是個鬱鬱不得誌的血宗皇子,現在看來,他和血霸血達,並沒有兩樣。”


  雲逸略帶憤怒的望向四周,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看起來有多麽可怕,極度蒼白之中隱藏著暴力。


  姬月看著即將暴走的雲逸,內心也是緊繃起來,言語溫柔輕緩,就像是可以澆滅火焰的聖水:“其實你不應該來到雪鬆林。”


  “那要我去向何方呢,我從北方一路奔逃,走投無路,隱姓埋名難道還是不夠嗎。”雲逸言語冷淡,布滿寒霜的麵容就像是鐵麵戰士披掛了冰冷戰鎧:“逃跑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仇人們永遠都不會放過我。”


  姬月低著腦袋,露出極為落寞的神情,晶瑩淚珠跌落在手上迸射開來,不免是將悲傷氣氛演繹到極致。


  女孩的悲傷讓神經緊繃中的少年有些不忍,他自嘲似的打破沉寂道:“之後若是能夠救出自己的父母,準備如何打算。”


  “離開北冥雪地這個是非之地,然後尋上一個太平安靜的地方,陪伴他們老人家走完人生的最後旅途。”或許是被雲逸勾起了對於父母的相思,姬月表情一時間變得溫婉可愛起來,容顏上也露出些許笑意。


  “那就好,若是你在因為我出上什麽意外,那可得讓我背負上更多的負罪感。”雲逸想想風狂,將軍和血虛等等一眾人的悲慘遭遇,不禁是對女孩回答表現出了滿意,仿佛隻要犧牲自己能夠換來朋友們的安寧,他便會毅然決然的去做任何事情。


  冰冷空間因為少年少女的並肩而立而顯得祥和許多,周圍的寒冷氣息也不似過往那般難以接受,飄零著的白雪為二人披上精致雪衣。


  可就在他們都沉浸其中的時候,遠處卻是傳來一陣悠揚笑聲,其中透露著深重奸惡與陰險,給人感覺就像是遠古吸血鬼在大口品嚐著蒸騰熱血:“想不到你們二人還能在如此的冰天雪地中快活暢聊,真是令人感動。”


  “來了。”雲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轉過身形看看因為血仇天話語而深陷在驚恐中的姬月,輕柔安慰聲隨即響動:“沒關係的,一切都有我在。”


  很難想象到了這種時刻,雲逸對於這個欺騙了自己整整半年的女孩依舊沒有任何不滿,反倒隱隱之中,有著將其視為珍寶的感覺。


  在如此貼心的言語兩句後,雲逸終於緩慢的轉過清秀麵容,不過相比剛才的溫潤如花,此刻他更像是一塊永遠也無法消融的堅冰:“晚輩雲逸,見過血仇天門主。”


  即使陰謀已然全盤揭曉,可是少年還是強壓心中怒意,進行著尊重禮儀,除了表情看起來有些攝人之外,再無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血仇天半咪著雲逸的行禮動作,半晌時間都說不出話來,心中更是隱約出現了幾番震動,似乎在事先的想象中,並沒有預料到少年會是如此的平靜優雅。


  不過好在這種憐憫情感並沒有持續上幾秒時間,血仇天麵色就驟然變化成陰冷,黑色長袍也飄飛在後麵,掀動起來的聲勢極為浩大,如同驚濤駭浪:“想必你今日也明白我為何而來。”


  雲逸被這股無形氣壓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沸騰的黑暗血脈能量也受到了巨大衝擊,在大口喘息上片刻時間,方才適應這種高壓環境:“門主如此之大的手筆,想來不是什麽好事情。”


  雲逸邪魅冷笑,將目光望向了血仇天身後的數十名血袍戰士,這些戰士大多數都有著七階戰力,甚至其中幾人,還有著八階戰力,不過手中都是統一緊持著,光彩照人宛若明鏡銀色刀鋒,大量冷風吹蕩在刀身之上,發出了極為喧鬧的聲響,細細聽聞,好似魔鬼在晚餐前的潤喉磨牙。


  在向著麵容上看去,一張張冰冷臉龐更像是失去人性,披蓋在上麵的深色麵具無形間將玄氣戰士的力量張揚到極致,配合上布滿殺氣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個從戰場上猝練出的鋼鐵戰士。


  雲逸眼眸中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不過在當眼眸光芒飄蕩在血仇天身側時,整個人的呼吸都像是怦然斷裂般的停止了。


  在他視線中,出現了一個模樣極為怪異的男人,從相貌上來說,他有著西方人類標誌性的藍眸紅發,配上青色的陰冷麵容,顯露出一種不忍直視的強烈罪惡感覺。


  但是長相上的陰冷並不代表著此人身形就會極為瘦弱,相反,那魁梧雄壯的身材就像是由鋼鐵熔鑄出來的,僅是一看,便是讓人感受到了極具壓迫性的威力。


  而讓雲逸更加無奈的是,在這位長相和身軀有著極大差異的男人身後,數位身軀強壯,如同山巒般的魔族戰士正束手屹立。


  相比起一邊表情寡淡的人類戰士,他們的長相顯得極為恐怖可怕,表情也是多變怪異,有的人盯著自己不斷無聲大笑,進而將麵容五官都完全扭曲。而有的人則是放聲哭嚎,進而給雲逸展現出一種為自己哭喪的錯覺:“真是一群怪物。”


  “你若是這般評價他們,可就是大錯特錯了。”玄皇級別的超強戰力可讓血仇天將當下空間中的一切聲音聽聞清楚,但即使此刻連他自己都十分同意少年的話,可為了能夠完成取血煉丹的目的,他還是強裝笑容,搖晃腦袋說道:“這位是來自魔族怒氏的怒徐大人,今日能夠來到雪鬆林天痕崖,可是花費了我不少的功夫。”


  怒徐看起來是個十分喜好麵子的人物,在聽到血仇天的講述後,他略顯誇張的擺動自己那件刻有精致花紋的袍子,藍色眼眸也是飛揚跋扈的飄飛。


  原本早在池豪口中就已然得知魔族參與的消息,可是在真正聽到魔族怒氏這四個字眼後,雲逸心情驟然間有種憤怒感覺,因為對於身為人族一員的他來說,西方世界的魔族是一個永遠都值得用最殘忍手段對付的勢力,在數百年的曆史上,這個種族曾經在人族的許多城市中實行過殘忍的屠城政策,導致著無數人類在短時間內葬身於九泉之下,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


  可是即便有著不共戴天的種族仇恨,血仇天還是冒著民族罪人的風險和魔族勾結,不免是讓雲逸產生了劇烈的情感波動:“作為人族第三大宗門門主,作為曾經名揚四海的血岩後代,卻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勾結魔族,血門主,你還真是赤血雄心的典範啊。”


  雲逸深長感歎聲回蕩在天痕崖,本不巨大的聲音聽起來卻是極為的慷慨有力,就好像是震人心魂的天國鍾聲:“我很好奇,究竟我身上有著什麽,可以讓你不惜花費半年時間,來進行謀劃,最終更是連魔族都牽連出來。”


  或許是被少年指責說中心中軟肋,血仇天的麵色一時間青紫交加,難看至極,尷尬神情更像是麵具般的長久披掛在麵龐上,導致著他好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隻能是翻動血眸,死死盯著少年。


  血仇天的語塞讓身旁的怒徐感受到了氣勢衰落跡象,不過好在這一次,他也是早有準備,隨即是眼睛深長的望著少年,鬼魅瞳孔中含著的笑容,如同盛開的罌粟花:“沈天,今日你必將成垂死之人,所以不如就讓我這個魔族人,來了卻你的心願吧”


  怒徐得意洋洋的瞧瞧一言不發的血仇天,隨後聲音更為猛烈,如同火山噴發,顯示極為強橫的姿態:“你的家族在七十年前,在北方建立了龐大基業,不僅僅有著富甲天下的財富,還有著極為精湛的冶煉技術。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沈族最為令人稱讚的地方,真正與你有關也和在場所有人有關的,是沈族當年所持有的兩枚血精。時間流轉到現在,已經無法去追溯沈族究竟是怎樣得到它們的,世人皆說是沈族先祖們煉製出了血精,不過我個人更願意將其來源,歸咎於蒼天和諸神,因為我不相信,世間會有人類可以鍛造出如此能量雄厚的器物。”


  怒徐說道此處,故意停頓下來,將目光望向陰霾的蒼天,表情上癡迷和瘋狂,就像是走火入魔的戰士,進而給人以一種絕對的不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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