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佳人
漫長夜色如同海洋,在天際中大量蔓延,千萬顆星辰仿佛在進行著一場歡快龐大的極樂宴會,紛紛綻放出金黃色的光明。
而在平靜的崎嶇小路上,一輛裝潢精美的馬車正在由四匹白雪馬匹拖拉著向前奔跑,這輛馬車各處都被鑲嵌了非常名貴的珠寶明玉,大量的片被整齊的貼在表麵,在月光照耀下,閃爍出萬千華光。
馬車前的門簾完全是由來自深海中的冰晶瑪瑙串接而成,風兒微微吹動,便是發出極為美妙的樂聲。
而將眼光望向馬車內部,裏麵的裝飾更是奢侈華麗到了極致,鋪在地板上那綿軟至極的天鵝絨透露著若有若無的溫馨,用於照亮的長明燈盞,不僅起著光明作用,還散發著一股股暖意。
“小姐,我們快到六幻城了。”穿著淺藍色服飾的侍女用纖細手指輕輕觸摸,躺在天鵝絨上淺睡的絕美女子,言語中充斥說不出的欣喜:“小姐真是好看啊。”
侍女眼睛如同寶石般閃爍,眼神直直盯著絕美女,子似乎都要丟掉了魂魄。
“籲。”隨著馬車夫一聲沉重凝聲,四匹白色大馬便是停下,精致馬車也是一陣抖動。
“怎麽了。”侍女從凝望中回過神來,不禁皺皺眉頭。
“怎麽了。”輕柔如同嫋嫋流水般的聲音,從絕美女子那玫瑰般紅豔的嘴唇中慢慢吐露,猶如釋放出一道道沁人心脾的濃鬱花香。
略帶驚嚇的藍色雙眸慵懶眨動,長長睫毛猶如一把小扇子,在上上下下的揮動著,側躺著的柔美身軀上披穿著一層紅色輕紗袍,極為巧妙的將身材的玲瓏剔透,窈窕有質反映出來。
昏黃色的燈火灑照在嬌軀上,纖細筆直的雙腿裸露在外,露出大片雪白,宛若羊脂玉般溫潤。
侍女看著絕美女子的一瞥一動,感覺內心都要融化,久久說不出話來,甚至在外麵的馬車夫在聽到充滿柔弱的聲音後,也是心潮澎湃:“花月小姐,有一匹馬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一匹馬,趕走就是了啊”侍女有些不耐煩的展開瑪瑙珠簾,將眼光望出去,聲音有些懊惱,但在看到麵前場景後,她不禁凝噎,說不出話來。
在四匹白色大馬前,站著一匹披掛著戰甲的高頭大馬,布滿全身的鬃毛此刻被血液完全浸透,巨大馬眼死死盯著馬車,仿佛在祈求這什麽。
而在這馬匹上,攤趟著兩個血人,他們的身體上不停跌落血水,殘破鎧甲上是大片黑色傷痕。
尤其是那名身材略顯單薄的少年,腹部是一個巨大創口,如同被什麽東西完全貫穿而過,此外他的臉龐上布滿了黑色的蠕動血脈,口中不斷流著白色泡沫液體。
“他們還活著嗎。”花月透過珠簾,眼神憔悴的看著馬匹上的二人,聲中包含著眾多關心之意。
侍女跳下馬車,小心翼翼的走到戰馬麵前,手指顫抖的歎著雲逸鬼於堯二人氣息:“這兩個人都還有呼吸,隻不過這個少年氣息已經很微弱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真是苦命的人啊。”花月不禁輕輕歎息著,充滿暖意的眼神望著瀕死少年:“看起來他的年齡不是很大,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呢。”
侍女慌慌張張的繼續看看,便是連忙跑回馬車道:“小姐不要管了,天色在晚下去,恐怕六幻城就進不去了。”
花月將身上的薄紗輕輕裹裹,跳下馬車,在黑夜中宛若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豔麗好看。
輕輕踩著步子走向雲逸,眼神帶著說不出的意味,看著雲逸那雙緊閉著的黑色眼睛,不禁伸出雙手,為其搽拭掉眼角血液:“真冷啊。”
觸碰著那冰冷的血色皮膚,花月不禁輕輕歎聲:“把這兩個人抬上馬車吧。”
“可是他們都快要死了啊。”侍女有些不悅,看看馬匹上昏迷的二人,聲音尖利道:“再說了,要是帶回去,紫月姐可是會生氣的。”
“他們還活著,能救還是要救上一救的。”花月用潔白如雪的手掌將雲逸臉上的血漬一一搽拭幹淨,終於便是看到這少年的完整麵孔,那緊皺的眉頭是那麽沉重,仿佛心中肩負著許多事情,充滿英氣的臉龐如同一抹異世光芒,讓人沉靜其中:“救人一命乃是仁道,紫月那邊我來應付。”
說罷,便是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表情看向侍女,原本魅惑嫵媚的麵龐也是瞬間變得極為冰冷。
侍女從來沒有看到自家小姐這般嚴肅,連忙便是指揮者馬車夫,將二人抬上馬車:“救就救嘛,何必那麽嚇人。”
侍女賭氣似的說道,隨即便是轉過身子進入馬車,花月滿意微笑點頭,精致麵容再次展現了幾乎傾城的豔麗,她的五官就像是天神傑作,一舉一動都像是綻放著的暗夜紫羅蘭:“我會盡力去救你的主人。”
雙手微微撫摸戰馬的巨大瞳孔,其中所包含的溫情,幾乎可以使得萬年冰山融化。
戰馬看著麵前的嬌弱美人,垂首長長嘶吼兩聲,在看著雲逸鬼於堯二人被抬入馬車後,便是伸出舌頭,舔舔花月手掌後,向著遠方崩騰而去,片刻之後,便是消失在視野盡頭。
六幻城位屬於南盟巴亞帝國南部部,這座城池雖然在行政規劃上屬於巴亞帝國管理,但卻在千百年時間裏,都是以一種自治手段長存在此,因為在這裏,有著一個人族排名第五的古老宗族,或者說宗門。
執掌六幻滅絕門的葉家,十幾代以來便是在這裏紮根建成,若是要以資曆來論的話,他們的創立時間甚至要比巴亞帝國的建國時間還要長久。
葉家祖先曾在機緣巧合中求得上天賜福,獲得天賜神技,奇陣。
這是一種完全獨立大陸各大勢力傳統的全新戰鬥方式,在戰鬥中修習奇陣的戰士不尋求單人的逐個擊殺,而會通過各種秘法技藝,組成一道道如同天鎖的陣法,將敵人困在其中,直到殺死。
如果要追溯曆史的話,奇陣的最大戰績,便是在五十年前,通過大陣天譴法則,誅殺過一名玄宗級別戰士。
當時大陣天譴落成之際,方圓百裏範圍內,天空大地完全被操控在施陣人手中,那名玄宗強者在大陣中僅僅堅持了半個時辰,便是灰飛煙滅,化為塵土。
而隨後多年時間裏,天譴法則被葉家曆代的修武強者們,深深掩藏在六幻城那上百米深的地基下,最終成為了護佑龐大城市的護城大陣。
但在坊間傳聞中,天譴法則僅僅隻是葉家的準一流陣法,完全談不上頂級的殺人利器。
而之所以葉家投注大量精力在天譴上,隻是因為其餘奇陣法則實在難以掌握,唯有天譴,方可略微窺探天機一二。
不過即便如此,葉家依舊是在百年時間裏將基礎奇陣修煉完善,進而發揚光大,成為名揚大陸的五大奇術之一,並在六幻城,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宗門。
而此刻在六幻城中的最繁華地帶,來往行人絡繹不絕,雖然天色已經到了傍晚,但對於這個區域的各大店鋪,尤其是妖姬樓來說,真正的黎明才剛剛開始。
妖姬樓是整個六幻城,乃至巴亞帝國境內最為繁華的歌舞伎館,這座龐大的盛世閣樓有著數十層之高,黃金色的琉璃瓦片遠遠望去,讓這座建築就像憑空出現的黃金塔,高達百米的巨型黑耀石柱支撐著富麗堂皇的酒樓。
而在閣樓裏麵,有著可以滿足人世間所有的一切玩意,酒池肉林,紙醉金迷,是這裏永恒的主體。
但這一切的奢靡,都不是讓這座妖姬樓名揚巴亞帝國的主要原因,來自各個帝國的富家子弟名門望族,之所以願意在這銷金窟一擲千金,隻為見一位可以閉月羞花的魅惑女子,一位可以舞動出傾城傾國美豔的歌姬。
“從後門偷偷進吧。”花月看看妖姬樓前那絡繹不絕的驕淫矜侉子弟,皺著眉頭,有些難受的輕歎。
侍女看著花月悠悠怨怨的表情,連忙便是心疼摸摸其黑色長發,衝著馬車夫道:“悄悄去後門吧。”
四匹白馬在馬車夫的催動下揮動馬蹄,逐漸繞過妖姬樓前門,走向了略顯漆黑的暗道中,片刻後,便是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前停下。
而在這個小門前,此刻正靜靜的站立著一位身材極為惹火的美豔女子,身上各處都披帶閃亮的金貴裝飾品,身上披著厚厚的名貴貂皮大衣,紫色絨毛緊緊貼著身軀,顯得極為高不可攀。
而在這美豔女子的手中,拿著一把有些不合時宜的紗扇,輕輕擺動,而在這紗扇上,卻是刻畫著一幅頗為怪異的圖畫。
巨大熔漿坑洞露出火紅的無邊蒸汽,金黃色熔岩在緩慢流動,甚至就連堅硬磐石都被焚毀,不斷噴吐出的金色液體就好像一隻隻吞噬命運的野獸。
熔岩坑洞上有著座殘破不堪的獨木橋,橋被來自下麵的熔漿熱風吹蕩的搖搖晃晃,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坍塌。
而更為攝人的是,在這座獨木橋的左右兩頭,分別站立著兩隻巨大的遠古野獸,他們不斷的露出尖銳獠牙,吼蕩震撼熔岩坑洞的呼嘯聲。
在這種危險環境下,卻是有著一位嬌弱姑娘癱坐在橋中間,精致麵容上流淌著晶瑩淚水,地下的金色熔漿將她的身姿照耀的清清楚楚。
姑娘不時向左看看再向右看看,隨即低下了腦袋,就好似被無盡絕望所重壓著。
“我的好妹妹,你怎麽這個時候才來,那些大人們都等了好多個時辰了。”美豔女子看著花月從馬車上嬌弱走下,便是一邊上前攙扶,一邊看著馬車中的兩個男子,神情驟然變得飄忽不定,如同南方山穀中的長風:“這掃個墓怎麽掃出兩個死人了。”
“紫月姐,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我要把他們帶回去。”花月刻意掙脫紫月手掌,身影如同一道魅影,不由分說的向著妖姬樓內部走去。
“這麽重的傷,恐怕都快死了,你救得活嗎。”紫月冷笑著,看著滿身是血的雲逸以及鬼於堯,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花月聽到這話,頓時站定身子,側過臉龐衝著侍女,神情有些不悅道:“你快去請戰台老前輩過,就說我花月願意用九天靈芝作為酬勞,勞煩他過來看看。”
“九天靈芝,那可是伯父臨死前留下的寶貝啊。”侍女聽到這四個字後,連忙小聲嘀咕,心中也不免出現了靈芝模樣。
“快去請人,要是耽誤了時間,這兩個人的命可就沒了。”花月悅耳聲音響起,無形間仿佛在像紫月示威。
“大人們都等著呢,你快去看看。”紫月眼神冰冷的看著昏迷二人被抬上樓閣,便是在沒有多說什麽,聲音軟和了一些道。
花月卻是沒有理會其半點言語,腳步宛如紅蓮盛開,蹦蹦跳跳的消失於視野:“我今天累了,讓他們回去吧。”
紫月聽著其拖遲理由,輕輕搖著紗扇,臉上沒有絲毫生氣,反倒是流出些許笑容,那眼神久久觀賞著扇子上的壯觀畫像,就好像在看著花月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