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逆天改命
自古以來,少女閨房就像肌膚般軟香溫玉,而作為妖姬樓的頭牌,花月的住所自然更是人間最為讓人迷醉的溫柔鄉。
那溫暖長明的紅色燭火在不停燃燒,散發出一股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味,豔麗的紅色輕紗帷帳在暖風中不斷飄蕩,顯得極為誘人。
雲逸那布滿血汙的身軀被置放在花月精致小巧的鳳床上,身上披蓋著用上好天鵝絨製作成的紅色綿毯。
花月將頭上鈿頭發簪輕輕取下,一頭漆黑如墨的精美長發便是垂至纖細腰間,清冽月光如同夜明珠般揮灑在女子身材上,將其裝飾的如同天仙下凡。
花月輕輕挪著步子走到床邊,隨手拿起幹淨濕潤的毛巾,微微擦拭著少年額頭上不斷流著的冷汗,那些不斷跳躍在臉龐上的黑色血脈如同一條條蟲子,撕咬著少年的五髒六腑。
花月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禁流露出不忍神色:“看你這般年輕,卻為何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小姐,我把戰台老先生請過來了。”侍女蹦蹦跳跳的推開房間木門,臉龐潮紅,呼吸也是非常急促。
“花月姑娘可真是有趣,這九天靈芝我向你求了那麽多次,你連看都不肯讓我看上一眼,怎麽今日卻是願意送給我了。”這道調笑的蒼老聲音從長長走廊中傳蕩來,花月聽到後,便是連忙站起身,眼神打量了幾下老者,臉上流露出淺淺笑容:“隻要戰台先生能夠將這兩個人救活,九天靈芝,我自然拱手送上。”
戰台摸摸花白胡子,半眯著眼睛點點頭:“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能反悔啊。”
花月側過臉龐,看看淒慘的單薄少年,不知為何,心中酸楚之意猶如驚濤駭浪般湧動,眼神堅定的看著戰台,尊敬行著大禮道:“絕不反悔。”
“哈哈,讓我看看是什麽樣的人,能讓你願意以九天靈芝來交換。”戰台笑著背過雙手,向著鳳床走去,眼神細細打量著床上少年:“是他。”
戰台麵孔上的笑容頓時停滯,瞬間變成沉重,黑夜般不可融化的眼睛,以及那英氣十足的臉龐,這是他永遠都不能忘記的存在。
戰台還清楚記得在一年前的法西帝國西南行省,自己被丹宗人馬千裏追殺,而在命懸一線之際,碰巧遇到黛家二小姐黛雪以及這名少年出手相救,方才活下來。
自那一別後,三人便是各奔東西,沒有想到如今再一次相見,那當初活力十足的少年已經是受到了如此重傷。
戰台帶著嚴肅神情快速走上前,手指輕輕搭在雲逸脈搏上,言語極為冰冷的說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他的。”
“一個多時辰前,在離六幻城不遠的官道上發現的,當時他們二人都身穿鎧甲,身上都是鮮血,我於心不忍,便是將他們帶回來。”花月一邊輕聲解釋,一邊打量著戰台瞬間變得冰冷的表情:“戰台先生認識他。”
“一年之前,他曾救過我的性命,可以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戰台看著少年遍布身體創傷,聲音有些哽咽道:“他的身上有著兩道致命傷口,腹部的這巨大創傷,是被玄氣凝物所貫穿而成,可以說,他的五髒六腑都已經悉數破碎。但這些都不是最為難辦的,更為棘手的是,他的各處神經脈搏被下了劇毒。老實說,他還有微弱呼吸簡直就是奇跡,換做是平常人,恐怕早已命喪九泉了。”
花月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憐惜麵容,眼神中包含著太多不忍:“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戰台神情有些恍惚,蒼老身軀因為失落神情而變的快速顫抖:“怕是無法挽救了,內外兩道致命傷害,已經不是我所能掌控了。說來也是嘲弄,他當初冒著生命危險救我,而如今我卻隻能看著他死去,無能為力。”
花月聽著戰台那絕望話語,也是長長喘出一口氣,回過身子,輕輕觸摸少年的冰冷麵龐,想要為其增添些微溫暖。
那緊鎖眉頭幾乎將要把一切苦難都蘊含其中,能夠堅持活到現在,內心中應該是堅持了好多東西吧。
花月憔悴的歎息兩句,手指輕輕揉著少年的濃重眉頭,想要為其分擔一些痛苦。
突然,雲逸身體一個顫抖,手掌狠狠用力抓住了花月柔軟無骨的手腕,黑色眸子也是吃力睜開。
花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有些花容失色,精致臉龐上的表情也是頓時停滯,粉嫩可人的薄唇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什麽也說不出來。
長久沉默讓二人眼神長久對視,黑色永夜眼眸與花海美眸如同天雷地火般互相交織。
“你好。”花月低聲說道,看著雲逸那似乎即將閉上的眼睛,連忙說道。
花月此刻的內心宛若小鹿亂撞般砰砰直跳,這是她從來沒有經曆過的感覺,如夢似幻帶著說不出的意味。
作為妖姬樓的頭牌歌姬,她從小就見過了各種各樣的人物,但卻從來沒有一個男子,能夠給她這種令人心馳神往的感覺。
這少年眼睛是那麽好看,就像深海中湛藍無比的藍色寶石,眼神幹淨透明,仿佛世間最為珍貴的水晶鑽石。
“你好,給你添麻煩了。”雲逸無力放下了緊抓花月的手掌,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便是緩緩閉上眼睛,再度昏迷過去。
花月被剛才發生的一切弄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半晌後露出一抹令花海都黯然失色的笑容,薄唇親啟,喃喃道:“我一定要救你。”
眼神堅定的轉過身軀,跪倒在戰台麵前,眼眶中竟是流出兩行清淚,神情極為悲戚可人:“請戰台先生一定要再想想辦法,花月在這裏拜托了。”
戰台看著過往都高高在上,眾星捧月的少女行著如此禮儀,連忙扶起花月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能夠救他我自然便會救,但他傷太嚴重了,用常規手段恐怕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除非。”
戰台麵色一變,似乎想起什麽,臉上布滿疑慮,開始遲疑不語。
花月見事情有著一線轉機,便是繼續問道,似乎是不想耽誤任何時間:“戰台先生但說無妨,哪怕是讓我付出生命。”
“付出生命。”戰台垂頭,開始在房間裏肆意踱步,眼神深邃,眉頭緊皺:“我的師傅曾經告訴過一種逆天改命的秘法,通過神器七星燈,連接瀕死之人的血脈,通過七天時間將其生命延續,以挽回天命。但這種續命方法卻需要一個苛刻條件,那便是需要一個為其度命的人,或者換一種說法,便是將度命人的生命,轉嫁到瀕死者的身上。”
“那度命人會立刻死去嗎。”花月有些俏皮的鼓鼓臉蛋,眼神帶著一種悲哀之意。
戰台看著花月想要嚐試的表情,內心不免出現巨大震撼,難道這花月真的願意為雲逸而付出生命:“不會立即死去,但陽壽也僅僅隻有三年了。”
侍女看著花月陷入長久思考中,連忙在一旁輕聲喝到:“小姐你不會真的要為他獻出生命吧,你和他僅僅隻是一麵之緣,你們甚至連對方叫什麽都不知道,為一個陌生人這樣做,值得嗎。”
“對啊,我和你互為陌生人,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哦。”花月自言自語的轉頭,望向鳳床上的雲逸,美眸溫潤如水,好似深夜等待丈夫歸家的女子,充滿著澎湃溫情:“眼睛真是好看啊,如果以後能夠醒來,恐怕會更好看吧。”
花月這般想著,臉上笑容也是越發燦爛,衝著戰台發出悅耳聲音:“先生,我願意為他度命,就算隻有三年陽壽也可以。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十分親切,就在剛剛,他輕輕看我一眼,便是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覺,我的父母走的很早,很少有人能給我這種溫暖感覺。我想如果我坐視不管,任由他死去,以後我恐怕會很後悔。”
戰台聽著花月的話,長久驚訝的不能言語出來,那堅定表情如同冰山中萬年不化的極冰,片刻後,才是長長喘息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事不宜遲便開始吧,也許是老天安排,那傳說中的神器七星燈,便是在我的手中,這一切真的是太巧了,就像老天刻意安排你我要在這裏救他一般。”
花月聽著戰台講述,便是轉臉朝著侍女,笑容如蘭花綻放:“如果能夠救活他,我會很開心,我這樣的苦命人若是能開心一次,也是不容易的。你去看看那個大漢子的傷勢,雖說他的傷勢不是這般嚴重,但也是很可怕的,未來幾天裏你在外麵攔住紫月,就說我染了風寒在養病,不宜外出。”
侍女聽著花月囑托,眼神極為幽怨,,瞪著鳳床上的雲逸幾眼,便是走出房間。
“七星燈又名續命招魂之燈,是為古代道家的上古道門法器之一。百年前,這種浩瀚神器流落於丹宗之手,便一直成為了丹宗最為看中的天玄寶器。數十年前,我的師父便是丹宗專門守衛神器的守燈人,在他死後,丹宗守燈人的位置便是流傳到了我手上。後來我因為各種原因叛逃丹宗,便是順手將七星燈帶出來,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夠起到救人挽命的作用。”戰台臉上流露著淡淡憂傷,仿佛過去經曆曾帶給他刻骨銘心的傷痛。
蒼老幹枯的手掌在空間中輕描淡寫的揮動,一道土黃色的精純能量便宛若實質,披蓋了整個房間,喘息間便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玄氣屏障。
花月將戰台的舉動看在眼中,美眸中帶上了不解神色,隨即指著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的能量氣罩,輕聲問道:“戰台老先生,這個是作何用處。”
“傳說古典中提到神器時,無不推崇至極,神器之力加上使用者的戰力,將會爆發出日月變色,天地破碎的強大力量。
但這個世界上卻很少有人能夠完完全全發揮出神器,哪怕百分之一的力量,這些東西終究是不屬於玄氣大陸的神物,凡人想要參透,實在太過困難。雖然無法完全發揮神器力量,但畢竟它一旦現身,便會引起龐大波瀾,甚至說地區間的玄氣能量也會變得混亂不堪。
妖姬樓是六幻城的地標建築,人多眼雜,這道土黃色玄氣波罩便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要在七星點燈為他續命之時,受到外人打擾。”戰台一邊解釋,一邊雙手組成各種奇異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