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艱難的等待
在血修門緊張備戰的同時,在它對麵不足二十多裏地方上,天盟軍隊的各個兵種都按照事先規定的位置,安靜站立著,將軍身板筆挺的處於軍隊最前方,眼神長久遠望著迷茫的血色雪原,長時間的沒有言語。
士兵也在悄咪咪的調整喘息,寄希望能夠在接下來的戰爭中,拿出最為強大的戰力。
極致安靜雖然十分貼合北冥雪地的氣氛,但總的來說還是稍顯奇怪了一些,雲逸同子良鬼於堯三人手持武器,並排樹立著。
空氣中的清風吹動了衣袍,冰冷了皮膚,可他們始終一言不發,仿佛從始至終就沒有要說上幾句的意思。
少年平靜的在握劍手掌上纏上布條,明顯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更長時間的握緊骨劍,同時也在無聲無息的表達著血戰決心。
“轟轟轟。”遠方血修門的進攻開始奔襲而來了,雲逸優雅的就像小提琴家那樣,將武器置於胸前,長長呼出一口氣息,沒有聲息的衝出去,而在他的身後,二十萬軍隊效仿著他的樣子,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若在此刻從空中俯瞰,地麵上兩隻軍隊的互相衝擊真可謂是驚心動魄,無聲間勝過天雷滾滾。
血雨腥風在一兩分鍾後撲所迷離的上演,錯綜複雜的戰場環境幾乎都讓人找不到視角切入角度,白色天空頓時間變成血海模樣,搖動著的雲朵恍惚看去,就像血狼翻滾。
兵器碰撞間的尖聲厲喝,以及金黃火光的飛射,玄氣能量的五彩繽紛和四濺爆炸,肌肉的殘酷碰撞和碎裂,各種各樣的聲音在宛若末日交響曲般令人絕望的上演,它長時間的譜奏在空曠大地上,簡單看上一眼,便心生慟哭,無奈絕望。
這場衝擊戰爭從早晨開始,一直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它就像是不停轉動的時間滾輪,除非是天地毀滅,世界崩壞,否則永遠不會停歇。
亮的發白的太陽從最開始的光芒四射,逐漸變成了日落時分的薄暮,最終依依不舍的消失,將黑夜迎接過來,皎潔月亮披上銀色外衣高處天穹,天神尊嚴似的觀望地麵上的萬人之戰。
“呼呼呼。”龍嘯騎在戰馬上的身軀在快速抖動,體內神經已經如同弓弦似的繃緊了兩天,就連必要的飲食休息,都被他極力壓縮著。
作為天盟軍中的二號人物,他十分清楚自己和沈恒所率領的這兩路軍隊是多麽重要,那將是定海神針,大廈地基般的存在。
一邊這樣想著,龍嘯一邊更加用力的揮動了手中馬鞭,同時不斷的轉過腦袋,看著後麵那不斷前進的黑壓軍隊“加快速度,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
相同的故事和情景在左路軍隊那邊無趣重複著,不過想比起龍嘯的緊張,沈恒卻是十分輕鬆淡然,因為長途跋涉的高速行軍,向來都是望月凝淵穀所擅長的東西,隱術能夠成為五大奇術的原因,便是無出其右的速度。
在黑夜隱蔽下,沈恒率領軍隊悄然無息的繞過了各處血修門軍隊的暗哨和偵查,他們就像是從地獄深處走出來的幽靈軍隊,從來就不擔心會被對手發現行蹤。
隨著戰役逐漸深入,盡管目前的天盟整體戰局不甚樂觀,但最起碼還是朝著雲逸最先製定的計劃行進著。
到夜半時分時,左右兩路軍隊終於或輕鬆或困難的到達了預定的會和地點,這也意味著對於血修門步下的牢獄已經搭建完成,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快速的收緊鎖鏈。
“一路風塵仆仆而來,實在是辛苦了。”沈恒白馬銀槍,身姿挺拔的坐立在戰馬上,看著疲憊龍嘯,堅硬語調帶有著溫柔關懷的意思。
龍嘯苦笑一聲,彈了彈披風上的灰塵,努著嘴唇念叨道“還算順利,隻不過不知道我們是否花去了太多時間,我聽哨兵說正麵軍隊的壓力很大,盟主本人都已經親自披甲上陣了。”
沈恒低下腦袋,他駕馬走到最前方,審視著前方難以望盡的黑夜,牙關緊咬,不停的告訴自己,就在數十裏外,便是血修門軍隊的後方“現在已經顧不得正麵戰場如何了,左路的包圍圈已經形成,想必你右路自然也是如此,命令軍隊開始向著中心的血修門軍隊發動衝擊,不求能夠正麵擊敗,隻要將其死死的困在裏麵。同時派出我會派出五萬軍隊,堵住血修門援軍以及糧草運送。”
沈恒腦海中重複著當初設計出的計劃,九級戰士的威壓被他通過話語聲表達出來“四十萬大軍孤立無援沒有糧草,我不相信血修門還不崩潰。”
沈恒有力而自信的聲音讓疲憊龍嘯心生了許多波浪,他雙手輕輕揉動上幾下眼眸,振作了神經,目光如炬的向著下屬傳達命令。
同時玄戒中的緋紅長刀也被他拿取出來,在沒有血水浸染的情況下,卻奇異的顯現血影連連。
龐大的囚狼計劃終於經過長時間的布局謀劃成形了,在這期間,駐守在野狐嶺的二十六萬大軍用著血肉阻擋著四十萬敵軍衝擊,甚至直到現在還在苦苦支撐。
雲逸身影如同出海蛟龍,時而翻騰向上,時而俯衝弑殺,巨大骨翼被他猖狂的釋放出來,浮現出數不清的白色魅影。
隨著骨劍每一次鋒芒四射的衝擊,緊緊相伴左右的,便是巨翼所吹蕩出來的淩亂勁風。
“呲呲呲。”雲逸手腕以超越人體極限的狀態快速抖動,筆直骨劍在毫秒間變化出萬千變化,各種劍波順著劍身,宛若子彈般的飛射出去,淩厲非凡的對敵人完成了絕殺之術。
無數血修門士兵和將軍們都想要通過人海戰士,來迫使年輕男孩停下腳步,但這種策略發展到最後,有種不斷赴死的感覺。
從早晨到夜晚的這七八時辰中,那把白色長劍就沒有停下哪怕一秒,頗為貼合少年氣質黑色玄氣能量宛若惡魔之氣,大範圍彌漫著,骨翼吹蕩起來的寒風,儼然間成為一塊塊裹蓋屍體的裹屍布。
“呼呼呼。”九級戰士帶來的強大戰力,能夠讓他在萬軍之中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但這種情況總之不能成為常態。
在用力揮動長劍,斬殺掉一名七級血修門將軍後,雲逸便有些體力不支的彎下了腰肢,大口呼吸起來,蒼白麵容上沒有任何顏色,就像是塗抹了白麵,眼眶中都是血絲,宛若很長時間都沒有休息。
視線混亂讓他此刻頗為的不舒服,耳旁沒有停止過的喊殺聲都要快要把靈魂逼迫向天堂,沉重呼吸儼然就是對於生命的掙紮。
影殺部隊見到這種情況,也從遠處戰局中脫出身形,圍繞在了少年身邊,單薄羽刃衝在最外麵,不停的釋放殺機,眼神幾乎在沒有眨動的情況下,盯著不斷衝來的敵人,進而極力護佑著主人的安危。
而在戰場上的其他方位,子良的巨大闊劍都已經翻卷了劍刃,體內的玄氣能量隻能用來進行著機械的簡單砍殺,不過即便如此,他對於血修門來說還是不可輕視的強大對象,畢竟這種在沉默中爆發能量的戰士,自古以來便是最可怕的。
鬼於堯揮動巨錘的動作也比不上以前那麽迅速和舒緩了,那是因為在他的右臂上,被長刀割出了一條觸目驚心的黑色創傷,疼痛始終打擊著內心,可他卻絲毫不在意,仿佛這種傷害就是毛毛雨。
處於後方的天羽白狼弓還在沒有停歇的射擊著,一發入魂的戲碼重複上演,卻沒有讓人厭煩的意思,不過聖非本人卻厭煩了起來,滿目的血甲士兵就像是搬家螞蟻般密密麻麻,多看上幾眼,不免會有著密集恐懼症的的感覺。
“不知龍嘯和沈恒那邊情況究竟怎樣,再這樣下去,我可就撐不住了。”雲逸略顯孩子氣的微笑,自言自語抱怨著,眼神也從淒涼轉變成了濃重期待,長劍被他當做支撐插入地麵,身形不緩不慢的直立起來,凝望著數不盡的敵人,整個人的氣質將四周的頹廢氣氛一掃而空,轉而變成了極樂盛宴開始前的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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