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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就像古代先哲們所說的那樣,一個男人要走過多少條路,才能被稱之為男人。


  雲逸的一生自然也應當是如此,先經過艱辛的萬水千山,最後才可以到達夢的彼岸。


  少年將心中感傷重新收拾整齊,眼眸中的酸楚也減少了許多,他從冥王的熱情懷抱中走出,聲音沙啞的念誦著:“這兩年在這裏,實在是辛苦您了。”


  “哈哈,數千年都是如此度過,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冥王輕聲笑上兩聲,擺手示意不用擔心,不知為何,老邁眼睛中充滿著七彩繽紛的光彩:“倒是你,想必現在已經是掌握一方權利的人物了,可這種沮喪和憂鬱的氣質,可不能時常掛在臉上,年輕人沒有必要過分的去深究往日失敗,隻需要繼續向前便好了。”


  作為千古帝王的冥王雖然已經不複當年之勇,但這些年來,支撐他活下來的智慧和信念卻沒有凋敝意思,他十分敏感的察覺出了少年比之兩年前的變化。


  那時候男孩蓄勢待發,猶如在山中奔騰的雄鹿,用著並不健壯的身軀踏足千山萬水,眼神中的光芒鋒芒而又充斥鬥誌。


  而如今,過往瘦弱的雄鹿已經變成為了揮動巨翼的雄鷹,蒼茫天地都在尖利呼嘯中無聲臣服於腳下,可即便如此,他似乎變得更加謹慎甚至說是沉默,仿佛命運中總有些無形絲弦牽拉著雙腿,讓他長時間的負重前行。


  雲逸苦笑著用雙手揉著英氣眼眸,腦海中的萬千思緒也不免想起了戰後歡愉中的潛在哀傷:“兩年以來我為了變得強大,給無數地方帶去了戰爭火焰,許多人都因為我失去了家鄉,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生命。


  以前我都不把這些放在心上,因為我心中唯有複仇念頭,可是在兩天前,當我親手殺死仇人時,想象中的愉悅並沒有出現,反倒是從血脈中流淌出來的冰冷讓我冷寒徹骨,難以平靜。”


  冥王安靜而又認真的聆聽著少年訴說,麵容也是時不時的點動下頜,就像是位老父親努力為孩子尋找答案:“許多年前在我還年輕的時候,玄氣大陸上的格局安寧而又沒有戰亂,東西南北居住的人們長時間的耕地種做,天地間流動著屬於和平的美好。


  可在這種平靜下,隱藏著卻是黑暗法界和光明教廷兩大勢力意識價值形態的巨大分歧,終於有一天,戰火突然間便在邊境上爆發了,雙方所有的士兵都在第一時間投入了絞肉機中,可常備軍隊在漫長的戰爭軌跡中,無疑是杯水車薪。


  後來,各自領域內的所有平民都加入了戰場,他們過往隻把握過農具的雙手,緊持上了利劍,單薄布衣脫下披上了浴血重甲。


  你說他們有做錯什麽,沒有啊,隻是你不拿起刀劍,敵人便會駕著戰馬,用屠刀砍下你的脖頸。


  這世上本沒有什麽誰對誰錯,無非是言語無法解決的問題,便要尋求暴力。”


  冥王走到雲逸麵前,蒼白麵容上那黑洞洞的雙眸緊緊將少年鎖定,無形中就像是再給其注射無數能量:“你沒有必要自責或者難過,因為戰爭從來不是一個講究對錯正邪的事情。


  也許你沒有去影響戰爭,但總會有其他人來的,無非是誰先誰後罷了。


  你說在你殺掉仇人時沒有感受到愉悅,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在你的心目中,仇人早已經死了,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將他的屍體裝入棺木,進而埋葬。”


  冥王話語如同一杯醇厚美酒,快速進入少年心血中,很快便將其對於戰爭的空虛和失落清掃的幹幹淨淨,甚至還在無意中讓他更加充滿戰鬥意誌:“孩子,不要回頭,繼續向前行走下去吧,去做想做的一切,到那個時候或許你會真正的問心無愧。”


  雲逸聽著略顯晦澀難懂的言語,單薄身形充滿著求知,精神也是變得亢奮,似乎就像年少時的渴求力量:“我明白了。”


  “那就好。”冥王輕輕拍打了幾下少年肩膀,表示了欣慰意思,聲音也是轉變的頗為興奮,優雅繼續詢問道:“看起來這兩年在外麵你經曆了許多,就連玄氣戰力也是提高到了九級戰士的水準,我還記得臨走之時,你隻是七階戰力啊。”


  深重感歎聲中包含著幾分驚詫甚至恐慌色彩,因為單純來看雲逸的玄氣修煉天賦,這實在是千百曆史上駭人聽聞的傳奇。


  “運氣比較好吧,而且黑暗法界的血脈也帶給了我許多幫助。”雲逸不免回想起了修魔氣息那與生俱來的狂暴和雷電屬性,內心不經意間也是輕鬆微笑。


  冥王滿意的眨動雙眼,讚賞著法界繼承人,背負在身後的雙手十分自然的下垂,顯示出的心態極為愜意:“你身上擁有著三道氣血能量,卻能夠將他們融會貫通,自然就會天賦異稟。不過即便如此,在外界行走征戰,還是需要多加注意謹慎,我雖然不知曉如今世界是何等顏色,但人心可怕卻是永遠不會變化。當你覺得一切順利的時候,或許便是滿盤傾覆的災難預兆,且不敢粗心大意。”


  “我明白,在外麵的這段時間,我也找到一些關於光明教廷後裔的消息。”雲逸盡量用著平和音調來訴說著自己發現,因為他很清楚冥王聽到那四個字眼時,心態會產生多麽天翻地覆的變化,畢竟那是這個蒼老帝王上千年都無法忘記的執念。


  果不其然,聽聞光明教廷這四個比利劍還要尖銳的聲音後,冥王立馬便是轉過身軀,盯住少年,說話語氣也變的十分急促焦躁道:“你遇到那些人了嗎。”


  “不,我沒有真正見過光明教廷的人,但我曾與他們在人間的代理人交過手。”雲逸回想起曾經在鬼堡和蔚水於鬼青蔚千瓊交戰的場麵,那真的可謂是常人無法比擬的超強戰力啊。


  九級戰士的鬼青在自己和沈恒的雙重打擊的才堪堪戰敗,而蔚千瓊則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直到接近一年時間後的現在,雲逸還深深銘記著中年男人身體中噴吐出的,瀑布般雄偉的黃金氣息,強悍劍氣瞬間便將自己擊打在地,若不是紅衣招展的姬月淩空出手,自己恐怕是早已沒了生命:“後來我通過多方打聽,曾了解過他們的存在,似乎光明教廷的後裔正在世間各地大肆的培養代理人,就像是有人在黑暗中向世間棋盤步下一枚枚棋子,待到設計完美的時候,便可掌控天地格局。


  至於代理人的產生好似是通過某種光明渡劫的方式,將強大血脈注入,讓渡劫者短時間獲得空前強大的力量。”


  “就是他們,這就是他們的行事手段。”冥王顫抖著雙手和麵容,神經質般的凝念著這道話語,眼眸中對於殺戮和複仇的渴望猶如毒蛇毒液般噴吐出來,整個山洞中一時間雷電狂風交錯,數十根鎖鏈宛若深海巨龍,來回遊蕩,甚至就連外麵那安靜沉睡著的上千具屍體,也在發出奇怪的聲音:“我和他們戰鬥一輩子,實在是太了解他們了,千年之前他們就把玩過渡劫把戲,想不到到現在還是習性不改。”


  “光明渡劫的會有很大的副作用嗎。”雲逸對於教廷後裔的動向都是從徐翎話語中得到的,隻不過就連其本人,也對這個來曆奇怪的種族不甚理解,隻是言語上充滿著無可比擬的恐懼。


  冥王重重的點頭示意,雙手經過時間過濾而變得稍顯平靜:“光明渡劫實際上就是強行的血脈注入,因為人與人之間的筋脈構造不同,這種注入方式必然會有著副作用。”


  “就像黑暗法界血脈進入我的身體之後,我會不經意的進行暴走,變成無法控製的魔鬼。”雲逸似乎明白些什麽,連忙詢問著,體內血流的湧動也在神經鼓動下快速燃燒。


  冥王帶著歉意苦笑,望向了少年,當年不顧其反對將千年血脈注入身體,如今已不知血脈反噬進行到了何種程度:“對,黑暗法界血脈副作用是會反噬成魔,而光明教廷血脈的副作用,則是壽命縮減並且被擁有真正血脈的人操控,總的來說,這兩種血脈在帶來強大力量同時,也會讓自身受到幾乎不可逆的傷害。這些年來,你曾出現過血脈反噬的情況嗎。”


  冥王憂心忡忡的詢問著,因為他這個男孩一旦反噬成魔,最終就是連自己都無法限製。


  雲逸仔細回想了血脈反噬的情形,似乎這些年來,隻在陪星羅進入星辰大陣時出現過一次。


  不過即便有發生跡象,少年還是強裝出無所謂的微笑,聲音俏皮的回應道:“沒有,我一直都很注意的控製血脈暴走,不過我倒是很想再次體驗下那種成魔後帶來的強大力量感。”


  “絕對不行。”就在雲逸開玩笑似的將話語吐露出來時,冥王麵色便是瘋狂劇變,嚴厲輕喝道:“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一旦成魔,你將萬劫不複,無藥可治,永遠都隻會是個沒有思想,沒有感情的怪物。”


  雲逸身軀驟然間顫抖了一下,顯然他是被冥王的激烈反應驚嚇到了,連忙尷尬的笑上幾分道:“我隻是開開玩笑,冥王您莫要生氣,您剛剛說非常了解光明教廷,那能否猜出他們現在大概在那個方位,這種千古流轉的古老勢力曆來不會背井離鄉,想必總會待在自己誕生地方。”


  雲逸將冥王神情安撫下來後,又是連忙轉開話題,詢問起來。


  “日出東方,教廷如今想必也是盤踞在東方領域吧,而且這個種族曆來崇尚純淨與至臻,我猜具體的地域應該在東海。”


  “東海。”雲逸腦袋中很快便出現了玄氣大陸的具體版圖,縱觀之下,大陸土地能夠連接到東海的,唯有北盟帝國日和以及南盟帝國埃金,不過自己曾率軍征戰過埃金帝國境內六幻滅絕門,哪裏並沒有光明教廷的存在:“我應該知道他們存在於哪裏了,日和帝國建國以來便以太陽作為帝國象征,國家重點核心領域也在遼闊大海上,想必與光明教廷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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