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就在晴以導師身份為眾人揭開各種教廷曆史迷霧的同時,在不遠處的海閣高樓中,兩位大人物正身處其中。
其中一人可謂是世俗世界中的龐大人物,他的名字或許為七國熟知,畢竟他已經活了兩百多歲,這個年紀的人,就算沒有什麽偉大功績,單憑年月就足以令世人瞻仰。
而若是沈天此刻出現在這裏,他或許會大吃一驚,然後尊敬的行上大禮,因為這個人他認識,他們曾經在烈山腳下有過一麵之緣,並且當時,沈天乘坐著此人的黃金車輦,進而得意不費力氣的走進的黛家。
此人,便是日和帝國的皇帝,烈陽皇,一個出生與兩百多年前,知曉許多世間秘密,身份也極為特殊的人。
外界傳聞烈陽皇身患疾病,所以長時間臥榻於烈山宮殿中,可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他那蒼老身軀並沒有什麽的疾病,最多就是因為心力交瘁而產生的些許疲憊。
海閣外的海風徐徐吹來,吹蕩在烈陽皇的麵頰上,使得諸多白發都盡數搖擺,皮膚上的皺紋也凸顯的更加鮮豔。
此時,烈陽皇正獨自半躺在一處臥榻上,其實按照禮儀來說,他應該正襟危坐,但實在是受限於歲月不饒人,他隻能以半躺的姿態來進行長時間的對話。
烈陽的身側有著一張不大不小的棋盤,但此時此刻,棋盤上並沒有什麽棋子,有的隻是一本被打開的圖冊,上麵清晰刻畫著沈天拯救命天靈龍的全過程,甚至就連遠在利堅帝國盛城的屠龍武器發射都描繪了出來。
烈陽皇意猶未盡的看了圖冊幾眼,然後心滿意足的將身軀躺在軟塌上,眼眸微微緊閉著,仿佛是在幻象自己也前往了北冥雪地,親眼目睹了這場震驚天下的偉業。
其實在稍早一些,烈陽皇已經將這本圖冊看了許多遍,但每一次看完,都會有著不同的感受,直到這一次看完,內心中的興奮才得以達到高潮。
“我已經數不清你將這圖冊看了多少遍,就如此的喜愛。”空間抹除傳來了一道聲音,這聲音飄飄渺渺,就好像是海風。
“若不是你,我本會接受利劍皇的請求,親自帶領軍隊前往北冥雪地。”烈陽皇將麵容上額興奮抑製些許,重新回歸過往那種麵無表情的狀態。
“利劍皇敢於持光明聖劍禦劍九天,於血色烏雲下通巨龍血戰百招,你敢嗎,或者說,你願意做嗎。”說話人帶著怒意,其中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顯然,他和烈陽皇的關係很微妙。
“利劍皇是個傑出的皇帝,放眼人族七國八百年曆史,他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烈陽皇睜開眼睛,將圖冊翻到了利劍皇和巨龍血戰的那一頁,薄紙上,雷霆滾滾血雨翩翩,巨龍身影在各種自然元素的演繹下變得極為巨大,可利劍皇卻堅定的站在巨龍對麵,麵容坦蕩無畏,甚至宏偉博大。
“他對於人族七國的責任感,無愧與北盟盟主的身份,同時沙皇也做的很好,作為人族世界的二把手,他很好的掌控了局勢,並在魔獸大軍進攻,人族軍隊即將崩潰的時候,發表了一場正逢人心的演講,對了,圖冊上還有文字標注。”烈陽皇饒有興趣的評價著一切,就像一個欣賞戲劇的看客:“七國的兄弟們,即使有一天我們互相攻伐,相互猜忌,但不是今天。
即使有一天我們眾叛親離,一敗塗地,但也不是今天。即使有一天,我們將看到百年的前的悲劇重演,人族中土世界毀滅,但也不是今天。今天,人族七國浴血奮戰,守護雅河兩岸棲息千年的生靈,守護人族七國光輝的曆史,更要守護我們所珍重的自己。奮戰到底,七國的戰士們。”
烈陽皇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海閣,瞬間就給整個建築增添了一種強烈的鐵血氣息,可就當鐵血氣息都要讓人心血膨脹,激情澎湃的時候,烈陽皇卻用俏皮話將這種氣氛化解:“你說,沙皇當時是隨性而為,還是早已做好準備,說不定在夜晚還會背一背演講稿。”
“你的態度讓我很失望,不讓你北冥雪地是對的,否則你隻會和星羅一樣,成為利劍皇和沙皇的阻礙。”空間中的人仍舊沒有現身的意思,不過每當聲音傳動出來,樓閣中的一切都會相應平靜,就好像他正在泰山般的坐著一切。
“星羅。”烈陽皇將圖冊往前翻動,看到了那場不為人知卻又被他知道的三皇會晤,傳聞在這場會議上,星羅為沈天提供的便利:“星羅幫助沈天是因為當年沈天幫助過他,那是友誼,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友誼或許是非常可笑的東西,但是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講,這或許是堪比生死的存在。”
“那你呢,如果你前往北冥雪地,你會出何原因幫助沈天。”空間傳來的聲音略顯顫抖,如同這句話的出現,才真正的將這場攀談的核心主旨拉出。
“出何原因。”烈陽皇將圖冊翻到了有沈天特寫的那一夜,上麵的男孩相比起現實,要更加的單薄和瘦弱,不過或許是周圍環境的緣故,整個人的氣勢也更加的龐大:“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黑暗閃電在燃燒,我不能讓他這麽快的熄滅。”
“你似乎已經忘記了你如今獲得的一切,日和帝國,超越極限的壽命,以及同時擁有黑暗和光明兩種力量,這些都是光明教廷給你的,你現在要背叛我們。”空間中某處,說話之人終於現出了真身,此刻他麵對著海洋,隻留個烈陽皇一個背影,而從這個背影上看,此人的歲數甚至要比烈陽皇還要年邁,他就像眼前的這片海洋,生生不息,深不可測。
“背叛,千年前,我的祖先背叛了黑暗法界,現在你覺得我還能背叛什麽。”烈陽皇冷笑一聲,將圖冊重新扔在棋盤上,然後繼續閉目養神。
“那你第一次見到沈天時,為何不向我稟告,根據你的實力,你應該知道他的能力來源於冥王,沈天的出現,意味著冥王的複活。”光明老祖終於轉過了身形,他麵色冰冷的看著躺在臥榻上烈陽皇,眼中的厭惡和反感十分濃重。
“冥王複活或者不複活有什麽用,在棺木中苦等千年,靈魂也已然腐朽,就算現在還活著,但又能活幾年呢,不過是行將就木的屍體,罷了。”烈陽皇在腦海中想象著冥王長著何種模樣,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說,冥王是他的祖先:“至於沈天,您就算知道他在哪裏又有什麽,就算他現在站在你麵前,你也無法殺了他。”
烈陽皇的一段話充滿揶揄意味,導致著光明老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蒼老臉龐更是青一陣紫一陣,的確,正如烈陽皇所說的,自己無法殺死沈天,倒不是自己實力不夠,而是男孩背後的勢力太過龐大。
北方神使華莎,玄氣大陸四大神使中最為強大,也是出現頻率僅次於南方神使紫皇的人物,兩百年前,她隨意出手便擊敗了萬獸之王命天靈龍,而她上一次出現,是在為沈天進行庇護。
這是何等的榮耀和勢力,為一個少年,大陸最強者從天而降,這足以讓全世界敵視沈天的人為之默然。
“北方神使如此幫助沈天,南方神使紫皇為其測算天命,東方對此也不穩不顧,這讓教廷的處境十分尷尬和無奈。”光明老祖無可奈何的說著,他轉過身形,慢慢走到了臥榻邊,然後將圖冊拿過來,一頁又一頁,認認真真的看著少年縱橫馳騁,睥睨四方的英姿:“更為讓人失望的是,前些日子北方神使的徒弟姬月曾千裏音波告訴,讓我放棄對於沈天的敵視,否則,她將讓東海成為光明教廷的墳墓,可就是如此放肆的舉動,時代庇佑教廷的東方神使始終不曾出現,就仿佛默許了一切。”
“是啊,天上地下,陸地神仙境,幾乎所有人都在保護著沈天,你又該如何決斷呢。”烈陽皇顫抖著身軀從臥榻上坐起,然後帶著嘲諷笑容看著光明老祖:“放棄吧,這不是你我可以改變左右的。”
“不,雖然我無法直接殺死沈天,但這個世界上仇恨沈天的並不是隻有我。”光明老祖將圖冊合上,毫不在意的將其扔在了棋盤,然後身姿挺拔的站立起來,大跨步的走到了樓閣窗戶前:“沈天在兩年時間裏展現了極為出色的軍事手段,天盟也在他的帶領下覆滅了一個又一個宗門,但也因此,也種下許許多多的苦果。”
“光明教廷就是最大的一枚苦果,但依舊無法殺死沈天。”烈陽皇也來到了落地窗,進而和光明老祖並肩而立,眼神中充滿忌憚,仿佛是在思索旁邊老人心中究竟在盤算著什麽。
“苦果不需要大,但一定要多。”。光明老祖將目光率先望向了北方,然後大聲說道:“血宗血達,和沈天有著難解仇恨,恨之入骨。”
目光緊接望向了人族中部,語氣旺盛如火:“人族宗門六幻滅絕門葉家,葉陌同沈天有著滅族之仇,水火難容。”
說完以上兩句後,光明老祖意猶未盡的點動幾下下頜,眼神逐漸往下了不遠處的金色宮殿,他似乎隔著上千米距離,卻看到了一個內心黑暗的女孩:“北冥雪地青萍,同沈天有著殺父之仇,永生難忘。”
“這一件件仇恨,這一個個仇人,難道還殺不死沈天嗎,神使能夠阻止同樣被神使護佑的我,難道還能違背天條,阻止世間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