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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

  空氣中流傳著屬於興奮的味道,甚至在血達感受中,整個血堂都在瘋狂的顫抖,而眼前那把寒光凜凜的長劍,更是在無形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這並不屬於你。”空間中悠悠揚揚傳來了一聲莊嚴的聲音,這聲音似乎來自於遙遠的北方,可當每個音律都清晰的回蕩在耳中,卻是可以產生咫尺之遙的感覺。


  血達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心中的萬丈興奮也在一瞬間消失的幹淨,就好像此時正在受著前所未有的壓迫。


  “這曾經是我爺爺的劍。”血達快速轉過身子,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整個血堂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跡象。


  “不,這曾經是沈家的劍。”說話聲音帶著宛如泰山般的堅定,仿佛如果有人膽敢反駁他的話語,他就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憤怒。


  “那又如何。”血達被堅定說話驚嚇了幾分,他顫抖了幾下身軀,然後長呼出一口氣,進而挺胸抬頭,顯示出了自己作為九五之尊的絕對尊嚴:“就算這把劍曾經屬於沈家,但現在沈家已經不存在了。”


  “沈家不存在了。”說話聲音逐漸從堅定變成了冷笑,甚至其中還有著許多嘲諷,仿佛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想起了許多過去和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捫心自問,你相信沈家真的不存在了嗎。”


  “這。”放在以前,血達定是會氣焰囂張的告訴世間一切生物,沈家已然是活在曆史塵埃中的現在,甚至放在不久的一年前,他也是可以同樣如此。


  但隨著數個月前在北冥雪地上發生的事情,讓血達的信心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摧殘,就好像有人在輝煌的光明中投下了一片黑暗。


  “沈天是不是要來尋找他的劍了。”空間中的聲音越來越近了,甚至從某個角度來說,說話之人已經出現在了血達的麵前。


  “蹦。”血達身後的決劍發出了激昂的劍鳴,聽聞起來就像是萬軍衝殺前的前奏,他連忙轉過身形,嘴巴不禁驚訝的張開,眼神也在來回的搖晃中展現了慌張。


  “你是誰。”血達麵前出現了一位身穿血袍的老人,從他的麵容長相上來說,他應該已經有著上百歲的年紀了,可是整個人的精神氣質卻極為抖擻,就連腰身都挺的非常硬朗,給人感覺就像皮囊下裝載著二十來歲的年輕身體。


  此刻,這位長相和身體素質有著極大差別的老人正舞動著決劍,鋒利劍鋒在空氣中如同畫筆般的刻畫出了一道道痕跡,就連那些平常的光線,都因此變動了光譜。


  “我是誰。”老人被血達的疑問戳中了內心,似乎就連他自己本人,都在過去許多年中思考著這個問題:“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回答我的問題,沈天是不是來尋找他的劍了。”


  “額。”老人粗狂如風的氣勢讓血達驚愕不已,作為北方龐大勢力的統治者,他本來有著常人難以的麵對的威嚴,先前惶惶恐恐的範魯正是典型代表,可此刻麵對著這個不知來曆的老人時,血達竟像是小孩般難以的鎮定:“是的,他一手建立了天盟,正欲揮兵北上,滅亡血宗。”


  “哈哈哈,這都是因果報應啊。”老人停止了舞動長劍,他將決劍收取回來,手掌輕輕撫摸著漫長冰冷的劍身,眉眼出奇的興奮,仿佛即將到來的戰爭危險隻會讓他更加興奮:“當年我曾卻勸說過血岩,莫要去招惹沈家,倒不是說沈家家大業大,而是這個家族會誕生一位前所未有的人物,可是血岩依舊一意孤行,滅亡了沈家,如今,那少年持著利劍,帶領千軍萬馬浴血而來,這該當是好啊。”


  老人將心中興奮壓抑下來,然後長長的舒出幾口氣息,將決劍重新放好:“今日你來到血堂,是想要請血堂出山,抵禦沈天。”


  “前輩說的不錯,沈天天賦異稟,手下軍隊更是如狼似虎,我思血宗難以抵抗,所以希望借血堂前輩們的力量,救血宗於水火之中。”血達見老人虛幻縹緲,言談舉止中又透露著一種知曉天地的神秘,隨即尊敬的向其說道。


  “救血於水火之中。”老人念叨了兩聲,冷笑著逐步走向了血堂中央,然後雙手緩緩盛開,身上血袍也盡數招展:“你請求的不應該是我,畢竟我並不是血堂成員。”


  “你不是血堂成員。”血達大吃一驚,他原本見這老人神出鬼沒,且言語神秘玄虛,便以為其是血堂中的強大人物,現在看來,自己著實是被其騙了:“那你是誰,為何又能出現在血堂禁地。”


  “不過是雲遊四方的閑雲野鶴,正巧來到血堂尋找極為老友敘舊,不巧正好遇到了你。”老人晃動手臂,周圍的空間能量隨即風起雲湧,轟然飄動就連血堂頂部的厚重烏雲,也是從四方而來,盡數混雜在一起:“老家夥們,我們北方冰海踏雲而來,你們還不快快現身,還在等著什麽。”


  老人說罷,雙手猛地向下一個擺動,一道紅色的圓形汽波立馬便是向著四周席卷去,整個氣勢如海洋倒灌,充滿著不可言說的龐大力量。


  當老人話語中的最後一個字眼道盡,在血堂外的青色廣場,狂飆突進來了三道血衣紅影,這些影子就像是光的一部分,讓人眼花繚亂,無法知曉。


  血達驚恐的不敢眨動眼睛,他目睹著三道紅影在老人身邊來回旋轉繚繞,最後是安靜漂浮在麵前,進而緩緩出現了三道人影。


  同樣的,這也是三位老人,他們幾乎長的一模一樣,甚至就連麵容表情上的微動作都是極其相似,血達一眼看去,都覺得自己眼睛出現了問題。


  “多年未見,你還是如此。”老人看著幾乎是複製出來的三道人影,嘴角微微袒露出幾分冷笑,然後輕描淡寫的衝著最中心的紅衣人影看去。


  “多年未見,我依舊是童心未泯,而你,哈哈哈。”紅衣人影嘿嘿一笑,然後手中輕輕晃動兩下,三道人影竟是快速融合,進而變化成了一個憨態可掬的老頑童形象。


  相比起老人的仙風道骨器宇軒昂,這個以三道紅影現身,而後又變身成一人的老頑童就要更加的讓人感到舒適了,最起碼他那張滄桑麵容上始終攜帶著笑容,而笑容,正是人間最為感化人心的存在。


  “你還是那個冷冰冰的模樣,倒像是我欠了你什麽。”老頑童蹦蹦跳跳的衝著老人笑笑,然後自顧自的小跑的血堂中的一處座椅,手掌輕輕揮動幾分,浮空中便是飄來一杯熱茶,出神入化的神奇動作,幾乎血達都快要陷入窒息:“再說了,血堂如此之大,我四方奔走玩玩,也是理所當然人之常情。”


  “你若是在玩上幾日,怕是你這血族血宗都要覆滅。”老人也是找到一處座椅,然後自顧自的坐下,冷眼瞧著血堂萬的陰雲密布,如同是在思考著什麽。


  “血宗覆滅。”正在飲茶的老頑童有些驚愕,他停住了喝水動作,臉上的微笑也在一瞬間變成了冰冷,不過很快的是,他有重新恢複了微笑:“血宗固守北方千裏土地,坐擁百萬精銳大軍,何人可滅。”


  麵對著老頑童的詢問,老人並沒有回答意思,他隻是眼神跳動,望向一邊戰戰兢兢的血達。


  “哦。”老頑童見老人視線轉動,也隨之張望過去,然後表情驚訝的看著血達,仿佛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覺到血達的存在:“你是現任的血宗宗主。”


  “回稟前輩,我是血宗第三代宗主血達。”血達見老人如此尊重老頑童,自己也是不敢有著任何怠慢,連忙躬身行禮,言辭語氣頗為懇切。


  “血達。”老頑童似乎對於這個名字十分陌生,他若有若思的搖搖腦袋,似乎是在表示自己對於這個姓名一無所知:“第三代。”


  “血霸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這是他的兒子。”老人眼神變得敏銳如槍,表情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血達,其中透露出來的意思頗為微妙,仿佛是在告訴血達,自己知道血霸死亡的真正原因。


  “血霸死了。”老頑童笑容在次停止,不過和上次一樣,笑容很快又再度出現,他無奈的吐出幾口氣息,目光順著血堂,遙望向遠方隱約可見的皇城:“想我上一次見到血霸的時候,還是他初次登基血宗宗主的時候,細細數來,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不得不說,血霸是個很好的宗主,作為血宗的第二代領袖,他雖然比不得血岩那般開創前所未有的功績,但好歹是守住了血宗的江山。三十年來,同南方天地無極門的戰爭始終保持戰略攻勢,同西方魔族的戰爭則是保持勢均力敵的狀態,對此我很敬佩他,畢竟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老人若有所思的低下腦袋,似乎是在垂想著血霸年輕時刻的雄姿英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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