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地門開,閻王到
“別理她,雲淺,我祝福你。”
江敏真誠的樣子比她二的時候要可愛很多,她原本就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
“謝謝你,江敏。”
這一聲謝也是由衷的,自客棧中相遇到現在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這時才看到一個充滿愛心誠摯的江敏而不是女英雄“江警官”。
“別太得意,我不會放手,鴻遠哥哥遲早是我的。”
“沫沫,你小小年紀怎麽如此惡毒?天下男人那麽多,你為什麽單單盯著雲淺這一個?你認識他才多久?”
江敏見蒙沫沫不依不饒大有繼續糾纏下去的勢頭,便出言詰問。
“這跟認識多久有關係嗎?我就是喜歡鴻遠哥哥,一見就喜歡,怎麽不行啊?不對,用你們城裏人的話說,是愛,我就愛鴻遠哥哥,”
轉頭衝著鴻遠那邊又高聲喊了一句:“我愛鴻遠哥哥,我一定要嫁給他。”
這下子每個人都看向李鴻遠,看他對如此入骨公開的表白作何反應,尤其是雲淺,稍稍有點緊張。
然後就見李鴻遠放下手中把玩的冷煙筒,一臉笑意地答道:“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啊妹妹,你先問問你嫂子同不同意。”
“噗——”江敏笑得捶胸頓足直喊肚子疼,雲淺倒是不好意思起來,臉紅紅的煞是嬌羞可愛。
蒙沫沫失了麵子,一氣之下轉身跑到石室另外一邊的通道去了。
“沫沫。”
李鴻遠嚇了一跳追了上去,那邊的通道現在還是未知數,之前中村很忌諱那個方向,不知道會有什麽可怕東西出現?
“不要,不能去”
果然一直蜷縮在屋角的中村突然驚跳起來,叫道:“快,快攔住他們”
可是眾人正要去追,又被他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止住了腳步:“不要不要去。”
李鴻遠和孟霏兒早已掠出很遠不見蹤影了。
隻有嶽天鴻還象個木頭人似地站在雲淺身邊,因為師兄離開的時候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寸步不離守護雲淺,幾乎已經成了一條鐵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分不清是對師兄的忠誠還是對雲淺的愛護了。
“死枯柴,你到底是要我們去追還是不要去?”
江敏不耐煩,罵了一句。
右通道除了比左通道長一些寬敞一些外,多了幾副各種形狀的骷髏白骨,大概就是中村所說的被食人蟲啃食精光的日本士兵。
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在這裏李鴻遠沒看到有類似於地門的跡象,也沒有找到蒙沫沫。
“奇怪,這裏完全封閉的,就這麽大點地方,蒙沫沫能藏哪去?”
孟霏兒兩眼在通道裏掃視了好幾遍,確實沒有蒙沫沫的影子。
李鴻遠沒有回答他的師妹,隻是在通道盡頭的石壁上摸索著。
這個地下工事實際上是依山而建,充分利用了原有的地下天然洞穴走勢,再加以修整而成為一個軍火庫外帶士兵休息室、工作室,牆壁、通道幾乎是渾然天成。
孟霏兒知道師兄這時候不想說話,適時閉了嘴,過來與師兄一同在石壁上摸索。
兩人從下到上將石壁摸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機關。
“寅時快到了,師兄,我們還是先到外麵等等吧?”
孟霏兒小心翼翼地問詢師兄,師兄嚴肅地點了點頭,二人正準備離開。
正當他們轉身準備開路的時候,一滴水從石壁的頂端落了下來,聲音很輕很輕,但在寂靜的通道裏,顯得十分清晰。
邁出去的一隻腳立即收回,抬眼望去,卻見石壁的上端有一種處類似於泉眼的地方,一滴水醞釀著正要往下滴。
很慢很慢,大約十秒鍾才落下一滴,落在地上立即化做珍珠般的一粒滾到牆角,很快就不見了。
李鴻遠與孟霏兒急忙衝到牆角,用手扒開碎石,赫然出現一個大約五十寸見方的窟窿,裏麵已滿盛滿了白花花的珍珠。二人麵麵相覷,又一粒珍珠滴溜溜滾過來落在窟窿裏。
“原來這就是那眼鏡男所說的地門財神,隻是他算錯了地點。”
李鴻遠心中暗忖。
滾落三顆珍珠之後,石壁停止滴水,先前看上去象泉眼的地方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大概也是有時間定數的,集滿這一窟窿珍寶不知經曆了多少年月?下一次又是何時開啟?
李鴻遠取了一顆珍珠藏了,又將兩顆遞給孟霏兒,然後兩人一起將寶窿重新埋上。
這是從小到大一起遊走四方養成的一種習慣,遇到好東西隻取三個,師兄妹三人一人分一個,如果不足三個的,要麽不取,要麽取回交給師父。
既沒有找到蒙沫沫,為安全考慮,師兄妹二人隻得先行回到外麵的石室。
麵對江敏的疑問,李鴻遠隻能輕輕搖頭,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找沫沫,必須靜下心來準備應對寅時的到來。
這時卻聽見右通道那邊有聲響,煞是疑惑,李鴻遠高聲問道:“沫沫,是你嗎?”沒有應答。
“蒙沫沫,別鬧了,現在大家都沒空陪你玩。”
孟霏兒也高聲喊了一句,依然沒有應答,但聽見那邊嘩啦啦的東西倒塌的聲音,孟霏兒眉毛都擰緊了。
“且怪,剛才與師兄一起在那邊都找不到,她倒是藏哪了?難道藏珍珠穴裏去”
“算了,由她去吧。”
眼看寅時迫在眉睫,就算是親妹妹,李鴻遠也沒有心思再與她捉迷藏啦。
他對秦人村如今的管理狀況有些擔憂,象蒙沫沫這樣的孩子是如何走得出隱秘的山道到外麵的世界遊蕩?除了蒙沫沫之外究竟還有沒有其他的孩子?
哎,權且放下這些,專心應對迫在眉睫的寅時危機吧。
雲淺剛從夢中醒轉來,還沉浸在天馬行空的靈魂錯亂之中,睡了半個小時左右卻象是幾十個世紀那麽久,覺得身體和思想似乎都不受自己控製。
手腕上玲瓏釧的綠熒光透過袖子閃得她有點頭暈,玉扣又跳了幾跳,一切都顯得十分異常。
“沫沫呢?沫沫呢?”
雲淺變得異常焦躁,心煩意亂,越接近寅時她越變得幾近瘋狂,神情恍惚。
而此時鴻遠無暇顧及到她,眾人已經找遍了所有的通道,依然不見沫沫的身影,眼下隻有先將蒙沫沫的事情放在一邊了。
隻有嶽天鴻還始終站在她的身後,表情仍然沒有變化的木然。
石室裏其他人都早已經忙碌起來,為即將到來的寅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是福是禍終須一見分曉。
江敏在石室的那些木箱子裏好一通翻找,一口氣抱了三把二戰時日本鬼子最常用的那種百式衝鋒槍,嘴裏還不滿地嘀咕:“要不是老娘的手槍被那幾個牛鼻子沒收了,我才懶得用這小日本的破玩意兒呢。”
雲淺則還在胡思亂想著,李鴻遠將她輕輕拉了進去。
“這個,管用嗎?”江敏指著那些被拆開來的火藥,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
“蟲子一般怕火,但不知道對付那種吃人的蟲子管不管用,隻能看運氣了。”孟霏兒斜了江敏一眼。
“就是說,我們現在並沒有完全活命的把握?媽媽呀,我不要變成一點肉都不剩下的白骨精。”
“是白骨。就你,還成不了精。”孟霏兒冷笑。
“你行,你變白骨精吧。”江敏不甘示弱,“也是哈,新版西遊記那孫悟空還舍不得打他白骨精姐姐呢,是吧大師兄?”
“行了,你們倆要成精成白骨的請自便,別在這裏磨牙。”
李鴻遠被吵得不耐煩,女人真是麻煩。似乎他所有的耐性都隻用在賀雲淺一個人身上,其他人多說一句就令他覺得十分煩燥。
孟霏兒被師兄罵,立即噤聲,拿她那雙鳳眼瞪了江敏一眼,江敏立即瞪了回去。
兩個女人雖然不再開口爭吵,卻瞪來瞪去的都快把眼睛瞪爆了,雖然少了個沫沫,但絲毫沒有影響兩個女人鬥氣的心情。
李鴻遠看著她們兩個,搖了搖頭,再看看雲淺,好像有點不對勁,小腦袋裏又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正要走過去拍拍她的腦袋,忽然,一縷琴音飄飄渺渺如泣如訴,從通道的另一邊幽幽忽忽地傳了過來——地門已經悄然打開。
“地門開了,閻羅王來了。”中村又開始瑟瑟發抖,上下牙齒打顫“咯吱咯吱”的。
江敏抱怨道:“哎呀你別咯吱咯吱的了,搞得我都牙疼了。”
孟霏兒“噓”地一聲令她禁言。
地下如潮水般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雲淺覺得那曲子似乎在哪裏聽過,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卻又說不清究竟是什麽曲子,好像就在她的心口就要往外蹦卻又蹦不出來,一股悲愴的情緒攫住了她的心往下沉,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她拽入地底一般。
強烈地感覺到地門下麵有她熟悉的人,不,那種感覺不僅僅是熟悉,而是親切,是一種眷戀,而且那種眷戀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人已恍恍惚惚。
李鴻遠將一把衝鋒槍塞進雲淺的手裏時,她愣了一愣,使勁地甩了甩頭,醒了一下神,告誡自己不許再胡思亂想,要相信阿遠哥。
不管他是什麽人,賀雲淺都決定了,不放手。
李鴻遠側耳細聽,判定食人蟲已快到洞口,隻見他一躍而起衝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