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外出尋親
她斷然不會知道,此人不過是曼宏圖故意安插在自己途中的一顆棋子。
既然正麵的拉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那麽曼宏圖便利用她的善心來從中心瓦解,要知道,他位居丞相,不單單靠得是關係,縝密的心思也正是他在朝中屹立不倒的主要成分。
曼紫萱邁開醫館的大門,卻不想身後卻傳來了虛弱的聲音:“姑娘,請留步。”
曼紫萱沒有想到,此人會貿然挽留,想來應該也隻是為了道謝,開口便言:“言謝之話不必多說,我也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好好養傷便是。”
“姑娘救了在下,難道就準備一走了之?”意料之中的感謝並沒有,取而代之得竟然是一聲反問,倒是讓曼紫萱詫異。
竟不知怎樣回答了?
難道這人是想賴上自己?
對於此等人,曼紫萱是不想浪費時間的,力所能及的事她已經做完,餘下的權當事不關己了,於是不予理睬,繼續邁開步子,自顧行走在夜色之中。
可,這本身就是一場預謀已久的局,曼紫萱再怎樣前行,卻也仍舊繞不開那已經給她埋伏好的陷阱。
曼紫萱的耳力極好,又怎麽會聽不出身後那個剛剛止血恢複了些許體力便尾隨著自己的人,那粗拙的喘氣聲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的清楚。
也聽得出他格外的吃力,曼紫萱隻是心歎倒黴,竟然遇上了這樣一個白眼狼,自己救了他非但不感恩竟然還賴上了自己。
跟了一路,已到衡府門前,這一路跟得辛苦曼紫萱也不是不知,所以這才回頭無奈的看向此人,歎了口氣:“閣下這般跟著我算是怎麽回事?”
“姑娘救了我的性命就應該對我負責,若是任我流落,倒不如讓我剛剛便交代在那醫館門口更好?”
曼紫萱一聽他這樣講,心下頓時以為這男人怕是已經賴上自己了。
便好言相勸道:“我倆本就是萍水相逢,我救你一命,也不過是看你可憐,可你卻要我對你負責,豈不怪哉?若你是銀兩不夠我再給你些便是了。”
“姑娘你竟然會以為我是那般無賴之徒?姑娘對我有恩,我隻想報答姑娘罷了!若姑娘願意,我想留在姑娘身邊。不管是保鏢也罷,下人也罷,隻求姑娘能收留!
雖然聽得出那人語氣中的虛弱,可是他的言辭卻反其道,直白有力的很。
“你有手有腳,也是有些功夫。何苦跟著我呢?”曼紫萱對他的這番大道理實在不可苟同。
“實不相瞞。我本是城外寨子裏的兄弟,卻因看不慣他們燒殺搶掠的作風準備離開,卻不料遭到毒手,當下若隻身漂泊於外也定躲不過他們的毒手,功夫我是有的,可以保護姑娘安危,在城外鄉野也略通香料。定不是要賴上姑娘,隻是我暫無地方可去,希望姑娘能夠收留我!為姑娘我願為犬馬之勞。”
他的話,像是一築高牆,將她架高,又是給了她不得不繼續幫忙的理由。
曼紫萱見那人也是可憐,本就受了傷,此時入了秋,夜裏冷,若是就這樣放任他在街上遊蕩,怕是今日就算救了他一命,過不了幾天也會因為身體虛弱,寒氣入體,性命不保了。
又聽他話語間滿是正氣,辨得是非黑白,靜默良久,曼紫萱點了點頭,這才淡淡的開口說:“你姑且隨我來吧!”
“多謝姑娘!”
說著兩人便進了府。
那人的一番話,是早就事前編排好的。而曼紫萱的心善是她優良的德行,卻也是軟肋,曼宏圖就是借著她的軟肋,攻於心計,百試不爽。
“你先住在我屋子旁的側屋吧!好好休息!平日莫要隨意出來閑逛。”
曼紫萱也是頭疼,明日早晨不知道該怎麽跟衡父衡母解釋自己為何今夜帶了個男人回來。她心想著,便要進屋,想好好睡一覺,明日起來再與衡父衡母說實話便是了。
“姑娘!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男人叫住她。
“我叫曼紫萱,至於你的名字,我也不想多問。如果你願意我就叫你夜痕吧!”說罷,曼紫萱便進了屋,不再多說一句。
就是這樣?自己準備好的解釋,經曆,她連問也不問我?他不怕我對她不利嗎?
這是夜痕沒有想到的,原本準備的周密的身世和身份,卻不想完全沒有用到,曼紫萱隻是不想提及過往讓他傷情罷了。
畢竟,走到這一步,過去的事情,一定不堪回首,而自己對他又有救命之恩,若是能得到一個有力的助手與自己相互照應,也算是好事。
夜痕曾談及此事,誰料曼紫萱的回答倒是讓他心中有些愧疚。
他本是曼宏圖安插在她身邊的奸細,原是做好了為其奴役的準備,可被她這樣以心相待,倒是意外了許多。
縱使在曼宏圖的手下,即便是被器重,卻也不似曼紫萱這般給了自己尊嚴,雖然他表情上波瀾不驚沒有變化,可是心中,卻五味陳雜。
曼紫萱一早便將夜痕的時候告訴了衡母。衡母也是心胸開闊之人,隨即就答應了讓夜痕留在曼府裏,照顧曼紫萱。
曼紫萱慶幸之餘,也是分外感激衡母的善心,鮮少有人能夠如此好心腸。自己日後定不能再讓衡母替自己操心才好!
“紫萱姑娘!你回來了!”
曼紫萱前腳剛進屋,蕊蕊後腳就進來了。
“我剛才來找你,見你不在,就又走了。誰知道我看見那邊屋子裏有個男人!真是嚇我一跳!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竟然和你住在一個院子裏頭!“蕊蕊指著夜痕的屋子,有些戒備的說道。
“是我朋友,蕊蕊你不用擔心。”曼紫萱安慰道。
“是嗎?我看他不像個好人!”蕊蕊還是一臉戒備。
蕊蕊生性單純,曼紫萱第一次見她對一個生人如此介懷,想必可能是見對方是個男人,又是住在自己院子裏,覺得這事不妥,才會如此。
“蕊蕊你找我有什麽事?”曼紫萱見蕊蕊還是一直往夜痕的屋裏瞅著,便岔開話題問道。
“哦!對了!”蕊蕊想起來似的一拍腦門!“宮裏有人送東西過來給紫萱姑娘,剛剛我進屋放你桌上了,你進去看看吧!”
有人送東西給我?
曼紫萱心生疑惑,進了屋裏,看見桌上放了個錦盒,便走過去,打開一看,是顆靈芝。
該不會是……
曼紫萱見靈芝旁還有張紙條,她拿起來一看,果不其然,信上寫道:
“紫萱姑娘上次走的匆忙,未拿走瑾溪送給你的靈芝,現在特地遣人送來給你,還望紫萱姑娘不要介意。”
果然是那個皇子瑾溪。曼紫萱也不知為何這皇子非要送自己顆靈芝。曼紫萱也是摸不透,她又不想吃這東西。
對了,夜痕此時受傷,不如就將這顆靈芝給他就是了!
“蕊蕊!蕊蕊!你還在外麵嗎?”
“在的!在的!紫萱姑娘有什麽事吩咐?”蕊蕊蹦蹦跳跳的就進來了。
“你下去把這東西煎成藥湯。唔……煎好送來給我吧!”曼紫萱本想讓蕊蕊將那湯藥送過去給夜痕的,但一想到蕊蕊對他的戒備,便還是覺得自己送去給他比較好。
曼紫萱輕輕敲了敲夜痕的門扉,推門走了進去。
“夜痕你醒著嗎?”
見夜痕躺在床上,緊閉雙目,曼紫萱以為他還睡著呢。
“曼姑娘你來了。”夜痕說著,睜開眼,從床上下來了。
經過一夜的休息,夜痕明顯比昨夜有精神多了。
“我讓人給你熬了湯藥,你喝點吧,補一補。”曼紫萱說著,將湯藥放在了桌上。
“謝謝曼姑娘!”夜痕沒想到曼紫萱還能如此心係自己,心裏一陣說不出來的感動。
他以前在丞相府的時候,有誰會管他一個死士?身受重傷,怕去尋醫問診,被大夫發現端倪,隻能自己苦苦捱過,若是捱不過就是死,捱過了便又繼續這樣惡性循環下去。
夜痕也懂等死的滋味並不好受。
“這是靈芝!?”夜痕對藥理也有研究,他將那碗藥,端起來一聞,便已經知道了。
曼紫萱見他知道了,也就說了:“你不用驚訝,這東西也是別人給我的,我自己也不需要,不如就給你喝了吧,要不放著也是浪費。”
夜痕心中一暖,差點就要將自己的任務告訴曼紫萱,但他迅速斂了心神,生怕自己泄露了此事。
夜痕如此也不怪他自己,畢竟從沒有人像曼紫萱這般關心他!
話不再多說,夜痕便將那碗藥喝了進去。
“紫萱姑娘的恩情,夜痕必定相報!”
一月已過,衡府安好,城中太平。
曼紫萱虛弱無力的症狀經過一番調理也已經好轉,隻是,卻添了這頭痛的症狀,這意味著當日那祛疤的藥膏毒性已由表麵侵入體內,這是曼宏圖的後手,隻想有一天若是危急關頭曼紫萱還是不與結盟,便以此威脅。
而這一日,夜痕在其房中點了玫瑰熏香,望其安神。
可曼紫萱殊不知這熏香卻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