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和店老板對決

  假牛耳刀,也就是下品玄鐵完全溶化成液體,融入到了衡子軒的血液裏,貫通了他的全身。


  衡子軒睜開了眼,覺得渾身力量更加充盈了,用力一握拳,隻見胳膊上暴起的血管已成為暗黑色,更粗了,用手一捏,感覺血管變得更加堅韌了。


  為了試一下威力,衡子軒朝牆上輕輕隔空打了一拳。


  轟然一聲,牆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透過大洞他看到了一張臉。


  一張綠色的臉。


  但臉一閃不見了。


  衡子軒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畢竟,綠衣人已經被自己毀滅了。


  衡子軒來到了酒館,又找到了店老板。


  店老板看見他,愣了一下,說你是不是將假牛耳刀給煉化了。


  衡子軒點頭說是。


  店老板嗬嗬笑了起來,笑得非常真誠和謙卑,說怪不得你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更加黑硬了不少呢。


  衡子軒說,你笑也不行,我必須得打你。


  店老板哦了一聲,說你覺得你可以了嗎。


  衡子軒點了點頭,說我現在覺得自己非常有力量。


  兩個人來到了一座院子裏,院子裏非常空曠,有草木,有鮮花,甚至還喂了幾隻羊和幾隻老母雞。


  衡子軒在這裏突然找到了農家院的感覺。


  他說,這地方好溫馨啊。


  店老板說是啊。然後他從地上撿起了一顆石頭,用石頭砸死了一隻老母雞。


  衡子軒問,你這是幹什麽,怎麽這麽殘忍呢。


  店老板生了一堆篝火,將老母雞拔毛祛內髒,在雞屍體上裹了一層泥,放在篝火上烤。


  衡子軒說烤雞就烤雞吧,糊一層泥巴幹啥。


  店老板微微一笑,說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香味飄起來。


  雞被烤熟了。


  店老板揭開雞上麵的泥巴,將鮮嫩的雞肉撕下來一塊,遞給衡子軒。


  衡子軒卻皺著眉,搖搖頭說不吃。


  店老板說你不吃可惜了,這種叫化雞是很好吃的。


  衡子軒吞咽了幾口唾沫,始終沒有吃。


  店老板很快把整隻雞吃完了,舔了舔手,咂了咂嘴巴,問衡子軒:“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衡子軒怒道:“想抽你兩個大嘴巴子!”


  店老板笑了起來,說為什麽。


  衡子軒說,你吃得很香,可我一口也沒吃,我饞得要命。


  店老板說,是你自己不吃,能怪我麽。


  衡子軒問他,你為什麽要你自己的尿活泥巴,為什麽不能用幹淨的水呢。


  店老板說,因為我想獨自把整隻雞吃了。


  衡子軒嗬嗬地笑了起來。


  店老板也笑了起來。


  一個是在冷笑,一個是在冷笑。


  衡子軒說你打架之前一定要吃一隻老母雞嗎。


  店老板點了點頭,說隻有吃飽了才好打架。


  衡子軒說,我就是餓著肚子也能打過你。


  店老板搖頭,說不信。


  兩個人都站了起來,擺出了對戰的架勢。


  店老板說讓我試試你現在有多硬。


  衡子軒說怎麽試。


  店老板伸出了腿。


  衡子軒明白了,也伸出了腿。


  兩人同時往上一躍。


  同時狠狠地踢出。


  嘭的一聲。


  兩條腿磕碰到了一起。


  磕碰的位置就是小腿中間。


  兩人慢慢地落下來了。


  俱是單膝跪地,一腿彎著。


  因為他們的腿都斷掉了。


  店老板說,確實比以前厲害多了。


  衡子軒卻顯得不高興,苦笑了一下,說才和你整個平手,不算啥。


  店老板又出手了。


  這次是拳頭。


  拳頭對拳頭,最直接的較量。


  轟的一聲。


  兩隻拳頭在磕碰上的那一刻,爆發出了軒然大波,將周圍的泥土給掀飛了不少,煙塵蕩起。


  店老板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一拳感到不滿意。


  衡子軒收回了拳頭,朝拳頭上吹了兩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對這一次比較滿意。


  店老板說這一次我們都沒贏,我們都輸了。


  衡子軒傲然道,是你輸了,我贏了,我把你的拳頭給擊碎了,而我的還好好的。


  店老板笑了一下,說我輸,是因為我的拳頭碎掉了,你輸,是因為你沒有把握好力氣,將力氣激散到拳頭外麵去了,浪費了。


  衡子軒不懂。


  店老板指著地上被掀起的泥土,說這都是你激蕩出來的力量造成的。


  衡子軒點了點頭,說應該是吧。


  店老板說,真正的高手不會讓自己體內的力量白白地流失,對外界造成不必要的破壞。真正的高手會控製好自己的每一絲力量,把力量打到對方的體內,讓對方的身體受到更嚴重的破壞。


  衡子軒沉默了,他覺得自己好像懂了。


  他的內心裏生起了一股尊敬,是對店老板。


  他覺得店老板是好心好意的在教導自己,可謂良師。


  但他馬上又冷酷了下來,因為他突然想到自己是來打架的,而不是來拜師傅的。


  店老板又出手了,衡子軒也出手了。


  這次還是拳頭。


  他們每人有兩個拳頭,可以對兩次拳。


  這次,拳頭碰上拳頭的那一瞬間,風平浪靜,好像隻是拳頭碰上了而已,其它的便沒有發生什麽。


  其實,發生了一件很悲慘的事情。


  在寂靜了一段時間後。


  店老板的身體突然破碎了。


  店老板輸了。


  輸得很徹底,連扳回來的機會都沒有。


  衡子軒終於明白店老板為什麽要吃一隻叫花雞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不想做個餓死鬼。


  每個人在死之前,都想吃一頓自己生平最愛吃的食物。


  衡子軒可以看得出來,店老板對叫化雞是非常喜愛的,因為他吃得幹幹淨淨,連一塊雞骨頭都沒有剩下來。


  但也可以說,店老板沒有死,因為他隻是一個分身,隻是神界屠夫遲萬裏身上的一根頭發,他不會死,他是被毀滅了。


  但不管怎麽說,店老板這個人,從此便不複存在了。


  贏了,是好事。


  衡子軒這次來,也是抱著必贏的信念。


  但他現在覺得心裏很難受,難受得想大哭一場。


  他開始後悔。


  他覺得店老板這個人其實蠻不錯的。


  他想到了店老板在吃叫化雞時吃得很認真的情景,那時,店老板應該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明知道自己會輸,會被摧毀,但始他終沒有退縮。


  店老板這個人值得敬佩。


  衡子軒最後也想明白了,原來店老板對自己的種種不好和輕蔑,其實是在刺激,激勵自己。


  或許,被衡子軒打敗,就是店老板的使命,也是他的命運。


  衡子軒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裏,看著在跑的羊羔,看著在覓食的老母雞,還有草木和花,除了少了一隻老母雞外,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化。


  衡子軒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學會尊重別人的生命,仇恨不是一件好事兒,仇恨應該是被放下的。


  衡子軒覺得店老板做得也不對,他不應該剝奪去老母雞的生命。


  老母雞活得好好的。


  不過,叫化雞也確實太香了。


  衡子軒不禁流下了饞涎,他覺得自己餓了。


  他逮了一隻老母雞,將老母雞的脖子給擰斷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將雞毛給拔了。


  在地上撒一泡尿,活了一堆泥巴,將泥巴糊在雞屍體上。


  還缺少一堆篝火。


  衡子軒撿了一些柴火,用掌一推,柴火燃燒了起來。


  他把雞放在篝火上烤著。


  香味四溢,雞輸了。


  他解開泥巴,撕開肌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他總覺得這雞肉很難吃,可他不想丟棄,這是自己第一次做雞。


  做雞?!

  他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撕拽著肌肉,然後他就不笑了,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了雞內髒,聞到了腥臭味。


  第一次做雞忘了祛髒,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可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因為這老母雞的內髒裏有毒。


  衡子軒被毒倒了,躺在地上,渾身無力發軟,連抬一下胳膊都成了問題。


  一個人慢慢地走了過來。


  他俯首望著地上躺著的衡子軒,慢慢地笑了,笑得很滿意。


  他就是店老板。


  店老板慢悠悠地說道:“其實,今天我要給你講的一課,就是江湖險惡,人心叵測,還有,風雲變幻,世事難料,你永遠想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所以你必須時刻警惕,時刻準備著,凡事不能被事情的表麵迷惑了!”


  衡子軒聽他嘟嚕了這麽大一串子,好像念經似的,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你不是已經被我打零散了嗎?你怎麽還能複原呢?”


  店老板笑了,笑得得意非凡,他說:“這就是我接下來要教你的,身體分解術!”


  衡子軒說我不學。


  店老板一臉奇怪,說你為什麽不學。


  衡子軒說,因為你不是個好東西,我討厭你,滾。


  店老板哈哈大笑起來,自顧講道:“這身體分解術練成之後,是有莫大好處的,當你受到強勁力量時,覺得自己的身子抵抗不了,但又不想受重傷,你就可以施展身體分解術,化掉對方的強勁力量!”


  衡子軒一邊聽著,一邊不由自主地點著頭,他覺得店老板說得很有道理。


  店老板忽然住了口。


  衡子軒等著他開口繼續講。


  可店老板再也不開口了,隻是陰著一張臉看著他。


  衡子軒感到疑惑不已,這是怎麽了?

  難道店老板突然遭到了暗算,再也開不了口了?

  那可不是什麽好事兒!要是店老板在這兒遭了暗算,就自己此時這副衰樣子,能落得好下場嗎?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衡子軒著急了起來,大喊道:“大哥,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快點兒說話!”


  店老板還是不開口說話,隻是定定地站在那兒,身體仿如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衡子軒急得差點兒哭出來:“大哥你咋了,你別這樣,我一個人會害怕的!哎呀,大哥,我不想讓你死啊!我覺得你是好人,我喜歡你陪我說話!大哥呀大哥!嗚嗚.……你別嚇我啊!我現在離不開你啊!我還指望你保護我呢!大哥~~呀~~!”


  店老板突然咳嗽了一聲,然後說話了:“不好意思,剛才我在醞釀東西!”


  衡子軒愣怔住了,過了老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覺得自己剛才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不禁惱羞成怒道:“你他媽的醞釀啥呢?就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啊?”話音還沒落,他就聽到了嘣嘣噗噗的聲音。


  店老板雙手反轉到身後,扳著自己的大屁股,彎著腰扭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叫喚:“哎呀!已經便秘了一個多月了,這次真的要解下來了!哎喲!我不行了,我得先上個茅房去,我會再回來,你等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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