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實情

  衡子軒來到了燒餅攤前。


  龍在天的生意很好,買燒餅的人很多。


  他忙得有些顧不過來,招呼衡子軒幫自己的忙。


  衡子軒解開褲子,在燒餅攤前撒了一泡尿,嚇走了所有的顧客。


  龍在天徹底懵了。


  半天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他問衡子軒這是什麽意思。


  衡子軒拿起一個燒餅,一邊吃著,一邊說我找到了江百餘。


  龍在天大怒道,你找到江百餘關我屁事,你為啥要在我的燒餅攤前撒尿,難道你不知道那樣做很不衛生嗎。


  衡子軒說,我把江百餘嚇跑了。


  龍在天笑了,笑得很滿意,朝衡子軒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就是啪的一聲,他打了衡子軒一個耳光,然後讓衡子軒滾。


  衡子軒指著龍在天的鼻子說,你會後悔的,既然我能打敗江百餘,早晚有一天,我也能打敗你。


  龍在天不說話了,低下頭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的燒餅攤子。


  衡子軒來到了冰海上。


  冰海上的風很大。


  衡子軒吹著海風,從懷裏掏出一隻燒餅,一邊啃著,一邊吹著海風。


  冰海上,一半是水,一半是冰,一小半部分是水,一大部分是冰,水的麵積正在縮小,冰海上的溫度太低了,水一點點的被凍住了。


  衡子軒唱起了歌,歌聲中充滿了哀愁和寂寞。


  他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孤單的人。


  茫茫冰海中,他覺得隻有他一個人,實在是太孤獨不過了。


  然而他想錯了。


  冰海上還有其他人。


  刷地憑空出現了兩個人,朝衡子軒慢慢地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衡子軒抬起了頭。


  他看到了江百餘,還有打他臉的客人。


  江百餘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會唱歌。


  衡子軒悶哼了一聲,覺得甚是氣惱。


  他不覺得自己唱歌好聽,他不想讓別人聽到自己唱歌。


  可別人就是聽到了,而且其中還有江百餘。


  江百餘說,你長出息了。


  衡子軒謙虛了起來,說哪裏,我還是我,一個軟弱的我。


  江百餘哈哈地放聲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你說話就跟放屁似的,一點兒水平也沒有,聽你說話,還不如聽我家的狗叫。


  衡子軒不廢話了,揮舞著拳頭衝了上去。


  他要一拳把江百餘的臭嘴打碎。


  江百餘站在那裏,繼續笑著,沒有躲避的意思。


  拳頭快到他臉上的時候,突然被一隻手給捉住了。


  是那個客人。


  他捉住了衡子軒的拳頭,他的手掌很大,將衡子軒的拳頭捂得嚴嚴實實的,幾乎看不見。


  衡子軒笑了,說你是誰。


  那個客人說,你一定聽過我的名字,我就是皇甫大地。


  衡子軒笑得更厲害了,他說,我隻聽說過皇甫禦天,並沒有聽說過皇甫大地。


  皇甫大地說,如果你聽說過我的名字,那你就是狗。


  一聽這話,衡子軒仔細想了想,他覺得自己好像聽說過皇甫大地的名字。


  於是,他衝皇甫大地道,我不是狗,你才是狗。


  啪!

  皇甫大地扇了衡子軒一巴掌。


  衡子拚命軒掙紮著,想把拳頭從皇甫大地的手掌中抽出來。


  皇甫大地猛地鬆開了手掌。


  衡子軒往後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他覺得很尷尬,雖然皇甫大地和江百餘並沒有笑起來。


  江百餘打量著冰海四周,說我記得這兒是一座流動的大海,什麽時候變成冰海了。


  衡子軒說,是我將大海給冰封住了。


  江百餘一臉不置信,他望著皇甫大地,問道,你相信嗎。


  皇甫大地搖了搖頭,說我也不信。


  衡子軒說,的確是我將海給凍住的,信不信由你們。


  說罷,他轉過身要走。


  但他看到了一隻大鵬鳥。


  一隻金黃色的大鵬鳥。


  大鵬鳥落到了皇甫大地的肩膀上。


  皇甫大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肉,喂給了大鵬鳥。


  他說,我這隻鳥是金雕品種,純正的。


  衡子軒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站在那裏。


  江百餘道,你這隻大鵬鳥叫什麽名字。


  皇甫大地說,我這隻鳥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魏忠。


  衡子軒全身冰冷了,猶如墜入萬年冰窖裏,冷得全身麻乎乎的。


  然後,他的眼淚慢慢地流了下來,眼淚是有溫度的。


  江百餘冷嘲熱諷道,聽說,有人喜歡吃這金鵬鳥拉出來的粑粑。


  皇甫大地點了點頭,說道,魏忠的粑粑的確有人吃,但吃的人恐怕隻有一個。


  江百餘接道,而且一吃就吃了一百年,之後,吃粑粑的這個人就覺得自己非常了不起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將自己當成天下第一。


  皇甫大地哈哈大笑起來。


  江百餘也跟著大笑起來。


  他們笑完了腰,笑得捂上了肚子,甚至,笑出了眼淚。


  衡子軒的身子朝後麵直挺挺地躺倒了下去,眼睛緊閉著,臉色鐵青。


  江百餘說,他應該是被氣暈的吧。


  皇甫大地說,我覺得他是假裝暈倒的。


  衡子軒睜開了眼睛,自嘲道,我的確是假裝暈倒的,瞧你們說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現實了。


  皇甫大地走過去,一腳踩在了衡子軒的胸膛上,語重心長地說,現實是逃避不了的。


  江百餘也走過來,用腳踩住了衡子軒的腦袋,笑著說,你必須得麵對現實,你不是鴕鳥,你無法一頭紮進沙堆裏。


  衡子軒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幹脆閉上了眼睛。


  他的心情,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死去。


  但他不能死,他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完成。


  他必須得想辦法逃跑。


  他的身體開始慢慢地發熱,變紅。


  他身下的冰開始熔化了,冒起了滾滾白煙。


  江百餘說,他想逃跑。


  皇甫大地說,讓他逃,看他能逃到哪兒去。


  兩人的腳鬆開了。


  很久沒再聽到動靜,除了身下冰熔化時所發出的嗞嗞之聲。


  衡子軒睜開了眼睛,發現江百餘和皇甫大地兩人都不見了。


  他站了起來,朝四周望了望,也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人。


  他暴怒了起來,開始撒氣了,一腳一腳地往冰上跺著,跺出了一個接一個的大坑,冰屑飛濺。


  累了,他一屁股坐下來,痛哭流涕起來。


  正哭著的時候,他看見中年人過來了。


  龍在天捧著一摞子燒餅過來了。


  他蹲下來,取下最頂層的一個燒餅,遞給衡子軒。


  衡子軒接過燒餅,一邊啃著,一邊流淚,還時不時哼啊幾聲。


  龍在天等他將燒餅吃掉了一大半時,便站了起來,捧著燒餅繼續往前走去。


  衡子軒站了起來,攆著龍在天。


  龍在天停住了腳步,扭轉過身來,說你最好別跟著我了。


  衡子軒狠狠撕下一塊燒餅,塞進嘴裏,問為什麽。


  龍在天說,我怕你看到會傷心。


  衡子軒搖搖頭,說沒事兒,我不會傷心的。


  龍在天轉過身,繼續往前走著。


  衡子軒繼續在後麵攆著。


  龍在天來到了茅屋內。


  衡子軒也跟著進了茅屋內。


  茅屋內有兩個人。


  一個是江百餘,一個是皇甫大地。


  他們麵前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酒。


  龍在天把燒餅放在桌子上,然後朝他們伸出了手。


  江百餘瞪眼道,你不說多少錢,我怎麽給你錢。


  皇甫大地從懷裏掏出了一隻金元寶,放在了龍在天的手上。


  龍在天望著金元寶笑了,笑得非常滿意。


  然後,他拉過一隻板凳,坐下來,斟滿一杯酒,端起來向皇甫大地敬了一杯。


  皇甫大地眼皮子耷拉著,顯得十分慵懶地揮動了一下手,輕吐出一個字:滾。


  龍在天站起來,走了,連看都不看衡子軒一眼。


  衡子軒還站在屋子裏。


  他走過去,在板凳上坐了下來,自個斟了一杯酒,一仰脖子飲盡了,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咂舌不已,說這酒可真夠勁,太辣了。


  然後,他打量著兩人。


  兩人好像瞎了一樣,連看都不看他。


  皇甫大地正在瞧著自己的手指,江百餘正在低頭看著自己抖晃不停的腿。


  衡子軒笑了,笑容裏充滿了說不出的哂寂和無聊。


  皇甫大地笑了,他好像對自己的手指很滿意,畢竟他手指很細長,很白嫩,就像一個姑娘的手似的。


  江百餘也笑了,他的褲襠處高高的鼓了起來,好像裏麵正豎立著一根黃瓜似的。


  衡子軒提起酒壺,準備往酒杯裏再倒酒。


  皇甫大地的聲音響起了,聲音淡淡的,你隻能在這裏喝一杯酒,如果你膽敢喝第二杯酒的話,那即將是你生命中的最後一杯酒。


  叭!

  衡子軒重重地放下了酒壺,氣衝衝地站起來,拿了一隻燒餅,走了。


  江百餘說,他走了。


  皇甫大地點頭道,我知道。


  然後,皇甫大地就一把抓住了江百餘的褲襠處。


  江百餘嚎叫起來,嚎得非常痛苦,非常慘,躺倒在地上打起了滾。


  因為皇甫大地給他擰斷了。


  皇甫大地森然冷道,我並不感興趣的時候,你幹嘛翹起來,是為了讓衡子軒看嗎,你是想勾引他,還是故意讓我吃醋的。


  江百餘爬起來,跪倒在皇甫大地麵前,磕頭如搗蒜。


  皇甫大地說,你沒用了。


  江百餘大哭道,斷了不要緊,我會讓它恢複雄風的。


  皇甫大地緩緩地搖了搖頭,說就算恢複雄風也白搭,我已對你不感興趣了。


  江百餘一愣,隨即冷笑了起來,說怎麽,想拋棄我,難道你看上了衡子軒。


  皇甫大地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望向窗外,幽幽地道,他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江百餘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胸膛,異常激憤地道,那我怎麽辦,你打算把我怎麽辦。


  皇甫大地說,我隻喊三下,如果你還不滾的話,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墳墓。


  江百餘站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怨毒。


  皇甫大地直接喊出了三。


  江百餘不見了。


  他出現在了冰海上,看見衡子軒正坐在那兒發著呆。


  他走了過去,問衡子軒,我能和你坐在一起嗎。


  衡子軒點了點頭,說可以。


  江百餘說了一聲謝謝,便挨著衡子軒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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