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尋找
吃過飯後,衡子軒出來尋找魏忠。
魏忠生氣之下,離屋出走了。
他來到樹林裏,發現魏忠正坐在一棵大樹下抹眼淚。
他覺得魏忠挺可憐的,自己應該給他一些安慰。
於是,他走過去,輕問道,為何如此傷悲。
魏忠站起來,仰望著夜空,說我要走了。
衡子軒一驚,說你要死了嗎。
魏忠說不是,我是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衡子軒哦了一聲,說去哪裏。
魏忠說不用你管。
他們來到了冰海上。
風很大,將他們的衣服吹得咧咧作響。
魏忠說,能讓這座大海消失嗎。
衡子軒點了點頭,說能。
魏忠說,需要多長時間。
衡子軒說一年。
魏忠走了。
他化成了一隻金鵬鳥,撲閃著翅膀走了。
衡子軒感到無比的失落。
他來到了茅房內,一個人坐著,發呆。
他覺得自己很孤單。
他想哭,卻哭不出來。
魏忠一走,仿佛帶走了所有,他覺得屋子裏空蕩蕩的。
他覺得無聊至極,想找點兒事兒幹。
他來到了冰海上。
看著冰海上的冰山,他說,沒有生機,不如恢複原來的好。
他閉上了眼睛,身子慢慢朝上懸浮了起來。
達到一段的距離後,他的身子停了下來,開始旋轉。
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
起了一陣狂風。
狂風呼嘯,肆意橫行,逐漸演變成了一股龍卷風。
龍卷風由一股變成了兩股,再由兩股變成了四股,不停地分化著。
到處都是龍卷風。
冰海上白皚皚雪被龍卷風席卷了去,裸露出了堅硬的冰。
衡子軒停止了旋轉,盤膝做起來,打坐起來。
大概半個時辰過去了,
隨著一聲龍嘯,一條巨大的火龍從他的腹部鑽了出來。
衡子軒睜開了眼,對火龍道,摩天,你把這冰海給化了吧,最好讓它蒸發掉。
他記得魏忠走之前說的一句話:這座大海不應該存在,得消失,不然,一旦被海魂占據,就會變成又一個積存黑暗力量的隱晦場所。
摩天搖擺著身子遠去了。
衡子軒找個一個地方睡去了。
摩天在冰海上空遊動著,不住地朝冰海上吐著火焰。
但冰海實在是太大了,摩天忙活了半天,所燒化的冰非常有限。
由冰化成的水,在冰海上看起來並不顯眼。
而且,冰海上的溫度很低,水一會兒就被凍結住了。
也就是說,摩天白忙活了。
這種情況,將高傲自負的摩天徹底給激怒了。
摩天變大了。
變得萬裏之長,遼闊的腰身幾乎將半個冰海給遮掩了。
它將身子盤踞起來,落臥在冰海之上。
這下,它的身子將一大部分冰海給蓋住了。
接下來,它的身子開始持續不斷地散發出綿綿不斷的強大熱量。
它的身子紅透了,爆發出瑩瑩紅光,看起來就像一塊奇巨無比的燒紅了的烙鐵,水汽在它身邊蒸蒸上升著,形成了漫漫濃鬱的水霧。
第二天,衡子軒睜開眼,耳朵裏聽到了滋滋的聲音,但見天空中水霧彌漫,他來到冰海之處一瞧,卻見冰海才融掉了一小半,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再一看摩天,隻有半截身子在燃燒著,竟然睡著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聲怒吼,震醒了摩天。
摩天感到羞愧極了,深深地垂下了龐碩的龍頭。
突然,摩天的身子倏地縮小不見了。
原來是衡子軒意念一動,將它收回了腹內丹田之中。
衡子軒感到餓了,就去找吃的,這一找,就找到了一家飯店。
站在飯店裏,他有些局促不安,因為現在他身上沒有銀子。
他不想再吃霸王餐了,他想做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他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來,隻喝水,並不點菜,眼巴巴地看著周圍的人在吃,整個人看起來倒是挺可憐的。
店小二走了過來,朝他桌子上扔了兩個饅頭。
衡子軒感激地朝店小二看了一眼。
店小二一笑,說吃吧,新出爐的饅頭。
衡子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吃完兩個饅頭,再喝點兒茶水,他覺得可以了,腹中沒那麽饑餓了。
沒錢的話不要吃那麽飽,吃個差不多就行了。
他站起來,出了飯店,往東拐,來到了一個燒餅攤上,搶了一個燒餅就跑。
賣燒餅的是個中年人,見人搶了他的燒餅,將手中烙燒餅的家夥一扔,就衝衡子軒攆過去了。
衡子軒跑得飛快,賣燒餅的跑得也不慢。
跑了一會兒,衡子軒停下來了,不跑了,因為他已經將燒餅吃完了。
他倒要看看賣燒餅的能將他給怎麽了。
賣燒餅的人把衡子軒帶回了攤上,又給了他兩個燒餅,喝斥道,跑啥跑,見了我還跑,把我當自己人不。
原來這個賣燒餅的不是別人,正是龍飛天。
衡子軒一邊啃著燒餅,一邊喝著開水,說你怎麽賣燒餅了。
龍飛天說,整天閑得沒事兒幹,不如做點兒有意義的事情。
衡子軒說,想喝酒了。
龍飛天扔下燒餅攤子,跟衡子軒來到了一家酒館。
酒館裏的老板正在哭泣。
趴在桌子上哭,哭得甚是淒慘。衡子軒走過去,將老板揪起來,說先別哭了,賣完酒之後再哭,給我們來兩罐子酒。酒館老板哭著說,你知道為什麽哭嗎。
衡子軒鬆開了他,問你為什麽哭。
酒館老板擦了一把眼淚,瞪著紅溜溜的眼睛說,因為天下即將無酒可賣。衡子軒愣住了,問怎麽回事。
酒館老板說了其中緣由。原來是江百餘不讓賣酒了,這天下的酒館飯店什麽的,都是江百餘的。
至於江百餘為什麽不讓賣酒了,酒館老板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衡子軒跟龍飛天商議了一下,決定去找江百餘。
但江百餘並不好找,他們找了一個多月,也沒有找到他。龍飛天不想找了,覺得這樣沒頭沒腦的尋找下去很沒意思,還不如回去賣燒餅。
衡子軒尊重龍飛天的意思,並沒有怎麽挽留他,就讓他走了。
他一個去人找江百餘,他相信,江百餘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對手了。說來也奇怪,剛和這龍飛天分別後,衡子軒很快就找到了江百餘。
他找到江百餘的時候,是一個晚上。
江百餘正在夜市上擺攤,賣的是寬麵。衡子軒要了一碗寬麵,一邊吃一邊打量著正在揉麵的江百餘。
可江百餘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專心一意地揉著自己的麵。
吃完之後,衡子軒把桌子掀了,凳子踢了。
他就是要找事,找江百餘的事兒。
可江百餘好像聾了和瞎了一樣,對衡子軒的舉動表現得無動於衷,繼續揉著自己的麵。他的眼裏好像隻有麵。
其實,他跟麵的感情並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他就是靠賣麵發家的。
麵就是他的根本。
他不是一個忘本的人,所以他一直在擺攤賣麵。
很多人都說他做的麵很好吃,比大飯店裏的麵還好吃。
大飯店雖然也是江百餘的,但他真正親自做麵的地方卻是夜市上的麵攤上。
衡子軒覺得江百餘很能裝。
看他一副深情款款地看著自己手中麵的樣子,衡子軒覺得惡心。
啊噗啊!
衡子軒吐了一口痰。
濃痰,黃色的。
痰準確無比地落在了麵團上。
江百餘停住了揉麵,抬起頭看著衡子軒。
衡子軒也在看著他,瞪了瞪眼,赤裸裸的挑釁。江百餘低下頭,繼續揉著自己的麵,把濃痰也給揉了進去。
他認為,自己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揉麵,而不是跟衡子軒打架。
如果跟衡子軒打架的話,不僅耽誤了生意,自己也可能喪命。
但隻是可能而已,也並不一定。
江百餘對自己的功夫還是很自信的,不是憑空而來的自信,而是打出來的自信。
但他很老練,很沉穩,他已是個老江湖了,他不衝動,他以為衝動的人都是沒腦子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出手的。
他實在拿捏不準衡子軒現在變得到底有多厲害,他隻知道衡子軒變了,跟以前有很大的變化,以前自己能一拳將他給捶倒,現在,可能自己連捶他十拳,他也不會倒下的。
如果江百餘能確定自己用一百拳就可以將衡子軒打趴下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打過去,他也實在受夠衡子軒的挑釁了。
可是,他畢竟不確定。
不能確定的事情,往往是有風險的。
他不願意冒風險。
所以他還在揉著麵。
隻有揉麵的時候,他的心裏才會踏實。
痰被他揉得不見了。
有個客人過來了,要了一碗麵。
江百餘用摻了濃痰的麵團給客人下了一碗熱騰騰的麵。
客人拿起筷子就要吃的時候,衡子軒攔住了他。
衡子軒一臉憤懣地對他搖搖頭,一字一句地說,這麵不能吃,很髒。
客人非要吃。
衡子軒抓住了他的手腕,就是不讓吃。
客人急了,抬起巴掌,朝衡子軒的臉上糊了過去。
衡子軒沒有躲,任由他打過來。
他覺得普通人的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就跟孩童撓癢似的,沒必要躲。
如果打自己一巴掌,能讓他感受自己的真誠,其實也挺好。
啪!
很重的一巴掌,打得衡子軒頭暈眼花,看到了金星繚繞。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打他的客人已經不見了。
不僅打他的客人不見了,就連攤老板江百餘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