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是情敵嗎?
“對啊。”她嘻嘻一笑,用著同樣戲謔的語氣,“有人給我當垃圾桶,還能做好吃的飯給我吃,當然舍不得了。”
“好吧。”他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溫柔神情,“要是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保證超音速趕到。”
“我可不敢使喚未來的國王陛下。”她故意做了個瑟瑟發抖的動作,引得他搖頭失笑,低低沉沉的笑聲從喉嚨裏發出來,極富磁性,“在你麵前,我隻是艾德,你的朋友。”
她的眼裏綻出兩點動容的星芒,心在歡呼雀躍,有朋友的感覺真好啊。
回到別墅已近九點,莫承熙還在大廳裏等她。
“玩得開心嗎?”他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問,眼睛深幽的像兩口黑井。
“開心啊,還吃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她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那就好。”他麵無表情的吐了三個字,轉身就往樓上走,突如其來的冷淡反應讓伊娃有些錯愕。不過,她也沒有追上去,自顧自的坐到沙發上,看起電視來。
這一晚,伊娃睡得並不太好。
早晨,清風徐徐,從微敞的窗吹拂進來,馥鬱的梅花香隨風暗送,一陣濃似一陣,彌漫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風裏還傳來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女子的笑聲!
她忽而就醒了,一躍而起,衝到窗前。
後院裏,摘滿了梅花。
潔白的花朵一簇擁著一簇,放眼望去,就像從藍天飄落的片片白雲。
一抹嬌盈的紅影,婷婷嫋嫋,在“白雲”間忽隱忽現,猶如朱霞一縷,香豔欲滴。
她穿過了“白雲”,來到一片空曠的綠茵上,美麗的輪廓也清晰了。
齊下巴的清爽短發,被風吹亂了,淩淩散在嫵媚的麵龐,Blumarine的裸色花苞裙,搭配RogerVivier裸色係的鉚釘高跟鞋,完美的展現出了她九頭身的比例,而一條卡地亞的白金寶石項鏈加上三色金的手鐲,瞬間就點亮全身的素雅風韻。
伊娃背脊一陣痙攣。
別墅裏怎麽會多了一個女人?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天晚上和他鬼混的狐狸精!
竟然找上門來了,膽子夠大的啊!
這莫承熙是想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嘍!
她想著,不自覺的咬住了下唇。
空氣變冷了,風也冷了,她像掉進了北冰洋裏,不斷往下沉,往下沉……
突然,一隻手伸來,撫上了她泛起血絲的唇瓣。
"再咬就破了。"他的聲音輕輕的,象風。
幾乎下意識的,她撇開了頭。
他的目光隨著她剛才凝視的方向飄了過去,然後微微一笑,“下去吧,帶你見見我們的客人!”
她轉過身,走回到床邊,“你確定你的客人想見到我?”
“為什麽不想見到你?”他斜倚窗欄,雙臂交錯在胸前,神情似笑非笑。
“需要原因嗎?”她坐到床上,把頭轉到另一邊,不去看他。
“需要!”
“難道你不清楚?”
“不清楚。”他走向她,抬起手扶住她的後腦,強迫她正視他,無法躲閃,“你告訴我。”
“因為……”她噎住了,目光微微閃爍了下,把話茬移開了,“既然你希望我下去見她,那我就下去,但不會如你希望的。”
“我希望什麽?”他不打算放過她,捏住她的下巴,梭巡她閃避的眸子。
“為你嫉妒,爭風吃醋。”她垂下了睫毛,阻擋了他銳利的眼光,“可我不是那些女人,不會做無聊的事。而且嫉妒要以喜歡為前提,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他的臉逼近了,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她,一股怒氣隨著她絕情的話語在胸腔裏生成,“難道你以為……”他忽然咽住了要說的話,狡黠的收起了憤怒之色,換上個調侃而嘲弄的笑容,輕鬆的說:“那你為什麽這樣生氣?”他收起了調侃的顏色,麵部突然柔和了。
“我沒有。”
“哦?”他修長的手指攀上了她光潔的額頭,從緊顰的娥眉遊移到了血絲未消的唇瓣。
她的麵頰在他指尖下升溫了,心跳得狂亂。
他總是想要逼出她的另一麵,讓她隱匿的心緒無處可藏。
“下……下去吧,你的客人一定等急了。”
她從狹小的縫隙閃了出去。
這個時候,她總是想方設法的逃避。
可是他偏偏不讓她得逞,“你真的不會嫉妒?”他抓住了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目光犀利的穿透了她的瞳孔,直往從不對外敞開的心靈探去。
“難不成你還希望我嫉妒?”她垂下濃密的睫毛,遮住了那扇心靈的窗口,語氣裏帶著不怕死的對抗。
“我給你這項權利。”他的手移上了她的麵龐,撫摩著,動作很輕柔,有種縱容的意味。
她低垂的睫毛閃過一陣輕顫,慢慢揚起,露出了存有低溫的眸子,在觸到他眼神的瞬間,冰凝的保護色又浮現出來,“對不起,我不會動用,也不稀罕。”
“我給的,你就必須用。”說完,他一把攬住了她,強硬的帶著她走了出去。
外麵陽光普照。
空氣潮濕而溫暖。
但伊娃依然感到寒冷,感受不到分毫溫度。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機械的邁動著腳步,像個木偶,隨著他,穿過大廳,走進花園,走到了那個女子麵前。
她站在梅花林裏,看到他們,迎了過來,目光幾乎是掠過莫承熙,直接落在了她身上。
她的眼神裏沒有憤怒,沒有妒忌,沒有怨恨,有的隻是溫和的笑意。
目光悠悠的在她身上繞了圈,笑意加深了,“真的有點像大嫂呢。”她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句,然後上前給了一個熱情的擁抱,“你好,我叫莫悠悠,是他的堂妹。”
伊娃本就錯愕不已,聽到她的自我介紹後,更是狠狠一震。轉過頭,莫承熙正看著她,蔚藍的天空映照在他深邃的星眸裏,一縷狡獪的色彩悠悠飄過,像是朝陽下輕然掠過的雲霞。
伊娃明白自己被耍了,臉頰有種火辣辣的燙,既窘迫,又羞惱。是啊,她的腦子似乎被氣得短路了,房子裏還有彭美慧在呢,如果真是找上門來的狐狸精,不被她掃地出門才怪了!
暗吸口氣,她抿了抿唇,低低的說:“你好,我叫伊娃。”
“我知道。”她笑了笑,“孩子們經常跟我提到你,他們說你和我嫂子很像。”
微風靜靜拂來。
清甜的梅花花香彌漫四周。
隨風而來的,還有一個渾厚的聲音,“你這個金屋藏嬌的地方,建得還挺不錯。”
伊娃回過頭,一個極為英俊的男子沿著花林小徑走了過來。
陽光透過樹枝花婭照射下來,在他周身暈染了一圈金黃的光暈。
她的目光穿透了光暈,靜靜的停駐在他的身上。他的麵龐白皙而光潔,有著美玉雕塑般的細膩質感;眼睛清澈而迷人,像是一泓煦暖的春水,圍繞著世間最明亮的黑寶石;再加上英挺的鼻梁,優美的唇形,他簡直就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王子,不自覺的就會帶給人一種微醺的醉意。
這個身影,這份感覺好熟悉,好熟悉,可是她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也在看著她,眼睛裏帶了種難以形容的驚訝。
“他叫許天勤,是我老公。”莫悠悠走到他身邊,挽住了他的臂彎。
許天勤、許天勤……伊娃在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也好熟悉,她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他,可是到底是在哪裏呢?她努力的在記憶中搜索,觸動了受傷的腦細胞,一陣巨疼傳來,她呻吟一聲,扶住了額頭。
“伊娃,頭又疼了嗎?”莫承熙連忙扶住了她,讓她坐在長椅上,替她按摩太陽穴。
“怎麽了?”莫悠悠問道。
“伊娃的頭受過傷,留下了頭疼的毛病。”莫承熙低聲回了句。
“疼得很厲害嗎,要不要吃片阿司匹林?”莫悠悠望著伊娃。
伊娃擺了擺手,“不用了,過一會就好了。”
許天勤一直在默默地打量著她,他本以為莫承熙隻是在為自己的負心找個借口,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和葉芊然很像,除了那張臉。
按摩了一會之後,伊娃就覺得好多了,她看著莫悠悠微微一笑,“你們怎麽會到H國來?”
“我最近和H國的電視台合拍了一部新戲,所以要在這邊待幾天。”莫悠悠笑了笑,把目光轉向許天勤,“至於他,是來探班的。”
“你老公好體貼哦。”伊娃笑嗬嗬的說,莫悠悠一臉幸福的表情,她並不知道,除了探班,許天勤還有另一個目的,找莫承熙興師問罪,替被他間接害死的、可憐的青梅竹馬打抱不平。不過,當見到伊娃之後,這份念頭悄然淡化了些許。
莫悠悠打算拍戲的這段時間,就住在莫承熙的別墅裏了,和許天勤單獨住酒店太冷清了。許天勤是一百個不願意的,之所以留下來,純粹是為了替葉芊然討債。
午餐之後,莫悠悠就去了拍攝基地,可謂爭分奪秒。
許天勤把她送過去之後,待了半晌,就回來了。莫承熙和兩名特助在書房開會,彭美慧在做她的美容,伊娃則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遊戲,打發時間。
許天勤見到她就走了過去,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支七彩的大棒棒糖。從前葉芊然最喜歡吃棒棒糖了,而且她吃得方式很特殊,總是要先咬上一小口,再整個放進嘴裏吮一吮,宣布自己的占有權,然後再慢慢的舔。許天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回來時候,突然就跑到超市,買了幾支棒棒糖,或許是伊娃同葉芊然奇妙的相似,引起了他的好奇吧。
“要吃棒棒糖嗎?”他笑著問。
伊娃一見,不客套的點點頭,接了過來,“謝謝。”
她剝開糖紙,在棒棒糖上輕輕的咬了一口,然後整個塞進了嘴裏吮了吮,最後用舌頭慢慢的舔了起來,整個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卻讓許天勤震驚了,他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滿臉都是無法置信兼不可思議的表情。
伊娃抬起頭來,把他的異樣盡收眼底,“許先生,你怎麽了?”她錯愕的問,看他像是撞見鬼受了驚嚇一般,難不成是自己的吃相太難看,把他嚇著了?
許天勤連忙收回了失控的表情,微微一笑,“我就是覺得你吃棒棒糖的方式很特殊。”
“是嗎?”伊娃挑了挑眉,“我一直都是這樣吃的啊。”
許天勤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我從前的女朋友也是這樣吃棒棒糖的,她說先咬一口,這個棒棒糖就屬於她了,別人誰都搶不走。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伊娃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反正好像習慣了,看到棒棒糖就想先咬一口再吃。”或許,她失憶之前就是這樣吧,有時候,人雖然記不得從前的事,但一些習慣已經在腦海裏潛移默化,就演變成了自然的行為,就算失憶了,也同樣不會改變。
“你和她很像。”許天勤的聲音幽幽傳來,伊娃笑了笑,語氣裏帶了幾分戲謔,“沒準我是上帝用各種模子剪貼複製造出來的,你大舅子還說我和他的妻子很像呢。”
“他的妻子就是我從前的女朋友。”許天勤一字一句的說,話語像陣輕飄飄的微風,卻在伊娃心裏掀起洶湧的波濤。天,敢情莫承熙和他妹夫還是情敵,這關係也太複雜了吧?在她驚詫之際,許天勤又說道:“我和她是青梅竹馬,同年同月同日同一個產房出生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上同一所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和中學。”
“那你們的感情應該很好吧?”伊娃震動了,從許天勤的眼裏她看到了一種無法磨滅的深情。
“我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會離開我的。”許天勤的眼眶變得紅潤了,目光凝注在客廳裏某個虛無的角落。
“那你們怎麽會分開,她又怎麽會嫁給你大舅子呢?”伊娃忍不住的問,雖然這樣未免有點八卦,但是她止不住心裏的好奇,想要更多的了解葉芊然和莫承熙。
許天勤站了起來,走到酒櫃旁倒了杯威士忌,然後坐了回來,“如果我說趁虛而入,會不會影響莫承熙在你心中的形象?”
趁虛而入?伊娃震驚!就是橫刀奪愛的意思嘍?沒想到莫承熙還有這樣的曆史,果然是隻充滿了掠奪性的野豹子啊!
“那你恨不恨他?”
“恨!”許天勤幾乎是脫口而出,“他搶走了芊然,卻沒有保護好她,就算他現在想把對芊然所有的虧欠放在你身上,也彌補不了他的愧疚,因為你畢竟不是她。”
這話像根利刺,狠狠的紮進了伊娃的心窩,刺痛了她的心。所以莫承熙不僅僅是把她當成葉芊然的替代品,還打算把她作為彌補自己愧疚的工具,來自我安慰?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想在繼續這個擾她心神的話題了,“對不起,許先生,我有點累了,先回房間了。”
在她離開後不久,莫承熙就從書房裏走了出來,看到許天勤一個人在客廳裏喝悶酒,就倒了杯白蘭地,走到了他身旁坐了下來。
“你可真厲害,竟然找到個和芊然這麽相似的女人?”許天勤的嘴角有抹極為幽深的嘲弄之意。
“我也沒想到上帝會把芊然克隆一份。”莫承熙苦笑了聲。
“那又如何,她畢竟不是芊然。”許天勤喝了口威士忌。
“我知道。”莫承熙歎了口氣,老實說他真希望伊娃就是葉芊然,真希望言情小說裏那些狗血天雷奇幻的重生情節能夠變成現實,她們的靈魂在異度空間融合交錯,一部分回到了伊娃的身體裏,現在的這個人,其實是伊娃和芊然的合體。
“現在你有了新歡,應該把芊然忘得差不多了吧。”這句話是從許天勤的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怎麽可能忘了芊然,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莫承熙說得斬釘截鐵。許天勤從鼻子裏嗤了聲,“莫承熙,你什麽時候可以不虛偽,明明身邊都有了別的女人,何必還假仁假義?”
“許天勤,我知道你心裏一直都對我有芥蒂,但是,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芊然在我心裏始終是無可替代的。”莫承熙仰起頭,把杯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然後起身上了樓。
他去到伊娃的房間敲了敲門,這個時候,伊娃正在思考他和許天勤、葉芊然三人的糾結情史呢。打開門,看到是他,噘了噘嘴,躺回到了床上。
這副模樣,似乎不太歡迎他進來的樣子。
他關上房門,走到床邊,橫躺了下來,雙手托著後腦勺,“在做什麽?”
“在想某人橫刀奪愛的事。”她陰陽怪氣的說。
他搖頭苦笑,“許天勤跟你說的?”
她沒有回答,就算許天晴不說,也改變不了他酷愛強取豪奪的本質,因為對她也是如此的橫行霸道。
“莫承熙,是不是隻要你看中的人或者東西,就會不擇手段的占為己有?”
“我有這麽不堪嗎?”他濃眉微蹙,極為不悅,“我會爭取,不讓自己留有遺憾,但絕不會不擇手段!”他說得凝肅而坦蕩。
“好吧,相信你一次。”她撇了撇嘴,再不說點緩和氣氛的話,估計某人要電閃雷鳴了。
莫悠悠收工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的寶貝女兒詩穎視頻,這陣子,詩穎隻能交由許母照顧了。小天使似乎認得出父母,小手兒不停地在電腦屏幕前揮動,逗得悠悠和天勤哈哈大笑。
伊娃和莫承熙也在旁邊湊熱鬧,“看到你們的女兒這麽可愛,我都想去生一個了。”伊娃用著開玩笑的口氣說。
“簡單啊,你趕緊和我哥結婚,不就能生了。”悠悠笑嗬嗬的說。
“唉呀!”伊娃羞得麵紅耳赤,跺了跺腳,“我和你哥沒到那種關係,我是他的保鏢,他是我的被保護人,僅此而已。”
這番澄清讓莫承熙極為不滿,這個女人總是在跟他躲貓貓,不肯把心交給他。把他惹火了,沒準就真塞給孩子到她的肚子裏,看她還敢不敢三心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