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烽火錄
大殿中，太史慈聽完了死靈衛的匯報，陰沉著臉，食指和中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
“你的意思是完顏宗玉那狗東西主動挑事，欺我軍，辱人母，甚至還想直接殺害我軍將領？”
那喚作“午”的死靈衛化作陰影在地麵不規則扭動著，說話聲音分外沙啞，“正是，而且是早有預謀的。”
“哈哈哈哈，這狗東西的態度也表示了完顏瑞對本帥的態度，看來他把本帥當病貓了。”
“杜超！”
門口的杜超立刻小跑而來，“完顏宗玉一行人離開了麽？”
“稟大帥，他們已經離開了，連夜跑的。”
頓時，太史慈的臉上露出狠辣，“傳令烏無獲，命其率麾下部曲，將完顏宗玉以外所有人全部殺盡，割下頭顱送完顏瑞做禮物！”
杜超屈膝接過太史慈拋來的虎符，欣喜之色溢於其表，“諾！”
不久後，隨著一陣人呼馬嘯，一列百人騎飛馳出了蒼山。
太史慈低頭看著腳下光滑的泛青石板，上麵的祥雲圖案是如此的清晰，他腦子裏全是凡羽意圖出拳攻擊完顏宗玉最後卻放棄的場景，低聲歎道“可苦了那孩子了，為了不給我惹麻煩，這等屈辱都硬生生忍下，難為他了。”
太史慈身邊的陰影動了動，“未”開口了，“大帥，這孩子確實有仁心啊。”
太史慈緩緩靠在背後的朱漆大椅上，“能屈能伸，宅心仁厚，而且本事也不差，日後前途可期，倒也配得上杏兒。罷了，明日便讓他來一趟吧。”
他呼出一口濁氣，眼中有些落寞，“女兒長大了呀。”
次日，凡羽剛和他的部曲結束完早操，和將士一同鍛煉是他的習慣。凡羽總會比將士們早起半個時辰用於修煉，不論發生什麽事雷打不動。
這次練的是拔刀，目的在於提升握刀的手感和執刀的敏捷性。
仆字第三營全員皆要拔刀一千次，務必要具有一瞬間出擊的能力。而凡羽則常常給自己多加五百次，他知道自己的領悟水平有限，所以希望勤能補拙，因此出現了將士們練完後圍成一圈看凡都尉拔刀的場景。
宿衛虎騎在細節方麵十分嚴苛，
而往往精銳部隊和普通部隊的差別就在於不起眼的地方。
‘細微之處見成敗’的道理不是騙人的。
杜超好不容易擠進人群，方才他喊了好幾聲‘凡都尉’卻不見回應，以為出了什麽事。進來才知道，原來是凡羽在練拔刀術。
凡羽的額頭上布滿了細汗，相同的動作重複一千多遍對肌肉的負荷是很大的，杜超沒有出聲打擾，他靜靜的等凡羽練完。
就在這時，杜超眸子精光一閃，死死盯著凡羽握刀的手，他想起了《武備誌》中所說的“腰擊勢者，即腰擊也—法能橫衝中殺，身步手劍疾若迅雷。此一擊者，劍中之首擊也。右腳右手斬蛇勢，向前進步逆鱗”。而凡羽這一刀，未出鞘時如寂靜枯葉，一拔刀殺氣四溢直攝心魂，那銳不可當的勢頭讓杜超心頭一跳。
凡羽臉上帶著喜色，輕吐一口氣，收了架勢，卻見杜超麵帶異色看著自己，開口道“杜大哥，許久未見，今日怎的有空來此？”
杜超微微一笑，“我奉大帥令，請凡都尉前往朝元閣。”
“諾！”
隨後凡羽布下任務便跟著杜超一同前去。
將凡羽引進殿內後，杜超依舊站在門外。太史慈負手而立，凝望著掛在牆壁上遼闊的草原地圖。
察覺有人來了，太史慈轉過身子，擺手製止了想要行禮的凡羽。
“昨日之事本帥已經弄清了，而且本帥也狠狠的懲處了完顏宗玉，已。”
凡羽拱手道“多謝大帥為卑職報此大仇！”
“唔，你大小姐相處得如何？”
“卑職與大小姐的關係頗為融洽，大小姐心地善良，從不因卑職的奴隸出身而看不起卑職。卑職不禁感歎大帥家風甚良。”
“哦？隻是融洽麽？”
凡羽心中一驚，“大帥這是什麽意思？”
“哼！你僅來蒼山四個月，就把杏兒迷的暈頭轉向，現還想著裝傻充愣嗎？”太史慈目露凶光看著凡羽。
凡羽立刻拜伏於地，“卑職並非欺瞞大帥，卑職想等自己實力再強些，立下戰功後再向大帥提親。這樣卑職才覺得配的上大小姐，更不會讓人覺得大小姐受了委屈。”
太史慈聽了，覺得有道理，臉上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凡羽啊，難得你有這般心思，確實符合本帥心中所想。欸，你可有長輩在世？”
凡羽歎了口氣，“卑職父母雙亡，僅剩一個舅舅，而他至今也了無音訊。”
“好吧，那這件事本帥就全權做主了。等你躋身後天境本帥就安排你們成親。”
“那彩禮方麵？”
“哼！你覺得本帥會貪戀俗物麽？你隻管把那百人營練成精銳，這便是彩禮了。畢竟不能拿了本帥那麽多物資糧草而一事無成！”
凡羽臉紅了紅，“還望大帥恕罪。”
“罷啦罷啦！彩禮解決了，嫁妝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什麽神兵啦，內甲呀，寶駒啊本帥都能給你最好的，當然你要錢也行。”太史慈的豪氣在此時顯露了出來。
凡羽望向一進門就看見的草原地圖，正視太史慈道“大帥，卑職什麽也不要，隻想跟在大帥身旁學習。”
“咦！”驚奇之色第一次在太史慈的眼中顯現，驚訝之後便是由衷的欣賞。他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回答。若凡羽選物品，太史慈隻能說他少年氣太重，還需磨練。若選錢財這等俗物，那太史慈就得重新考慮這門婚事了。
太史慈微眯著眼，問道“你想學什麽？”
“卑職想學禦兵之道！”
“為什麽不想要其他的？”
“神兵，內甲，寶駒加於一人，那隻是武力造極，乃小道爾。卑職想要的是統禦萬人，動則攜天地大勢壓之，縱橫睥睨，此大道爾。”
聽到這太史慈眸中精光一閃，暗道“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凡羽仍在繼續“至於後者，嘿嘿，有刀在手，要多少錢沒有？”
太史慈聽完合掌大笑“哈哈，好！那你以後無事都可以來本帥這裏，本帥必傾囊相授。來，你回去先看看這個。”
他從身後櫃子的暗格中取出一本古籍，封麵寫著《烽火錄》。
太史慈將他交給凡羽，“若有不懂的地方來問我。”
“謝大帥！”凡羽在地上給太史慈重重的磕了個頭。
“卑職去了。”
太史慈擺了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