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怪母子
“人類！”一個嘶啞而尖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為什麽覺得脊骨都在透風？
“看上去……”一個女人的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嬌嫩而嫵媚。“好美味……”然後是一聲嬌滴滴的輕笑。
“狄倫哥哥……”維妲抓著狄倫的衣襟，根本看不見，那聲音的出處不知在哪裏。
狄倫摟著維妲，警惕地環顧四周。那聲音像是立體的，根本無法判斷。
一個巨型的肉球突然從兩人的後方飛出，速度格外快，卻沒料到狄倫早有準備。
狄倫一隻手背在身後，那肉球撞向二人的瞬間，狄倫的手中突然出現了刺眼的藍光，幾乎將整個空地照亮。
“啊——”一聲像是小孩兒的哭聲，甚是刺耳。
兩人早已退離原地。
那是什麽東西？一個肉球，上麵有兩張像死嬰一般的臉，眼睛根本不會眨，空洞無神，下眼皮有三根看起來又粗又硬的睫毛，嘴大大地張著，牙齒不像是人類的牙齒，像是深海的魚類，又尖又密。
他好像在哭，沒有眼淚，卻更像是在嘶吼。
維妲皺著眉頭捂住耳朵，好難聽的聲音。
“我的眼睛好疼！”那肉球就在不遠處呐喊著，一抹白影飛速地從維妲和狄倫身後衝向那團肉球。
“寶貝你哪裏疼？”是那個嫵媚的聲音，溫柔而慈善，那女人蹲在地上伸出幹淨而修長的手。
看背影是個很柔美的女人，玲瓏的身段，白色的薄衫看起來很幹淨。
維妲定睛一看，為什麽，下擺是紅色的？
“你們！”那女人站起來，還未等兩人反應，白影已經衝了過來。
狄倫將維妲推向旁邊的灌木叢。
女人的臉格外蒼白，看起來毫無生機，長發幾乎達到腳底，就那樣披散著。
她的武器，是一根深紅的長帶，靈巧並且很有彈性。
她用那根長帶抽向狄倫，狄倫手掌的藍光好像可以做為護盾，那根長帶一觸碰到狄倫手掌的藍光就像是活物被灼燒了一下，馬上縮了回來。
維妲看見了，那女人不斷地滴著血，走過的路都會染上血，被血染紅的裙擺在微風的撫動下搖曳著，如同妖嬈的罌粟。裙擺很長，走起路好像是女鬼在飄。
她從不同的角度進攻著，卻都會被狄倫擋住。
氣惱地她改變了攻擊的方向，不再攻擊狄倫的手可以擋住的地方，她的長帶好像消失了一般。
狄倫看見了時機，準備吟詠，在閉上眼的瞬間，狄倫的腳被纏繞住。
原來那長帶不止一條，還可以探入土地。
狄倫藍色的眼睛，好像變灰了許多，煙藍色的眼眸。
空地的空氣流動仿佛不再正常，好像都在向狄倫身邊聚攏。
“啊！——”那女人痛苦地尖叫了一聲，不可置信的看向狄倫，雙手捂住了肚子。
狄倫聚攏的空氣形成風刃切斷了束縛。他表情冷漠，伸出右手，慢慢張開手掌，萬千風刃朝向女人飛去。
肉球突然出現在女人麵前，擋住了那如風暴般的千刀萬剮。
僅僅一瞬間，肉球露出了笑容，因為那難看的臉所以那笑有點詭異。
像是打碎了玻璃球，“砰”的一下破碎成碎片。
“不！——”那女人撕心裂肺地呐喊，回聲層層疊疊地傳了很遠很遠。
女人的臉扭曲著，眼睛像要眥出眼眶，嘴角也在抽搐著。她伸出手使勁想抓住亮晶晶的碎片。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囁嚅著，流著眼淚，看起來真的很悲傷，好像已經喪心病狂。
她表情猙獰地衝向狄倫，還未到達狄倫的麵前，她以飛快的速度轉向維妲所在的方向。
狄倫也沒想到她會轉向，隻是已經來不及。
那女人已經抽出長帶，在距離維妲還有兩米的時候，那長帶便像猛蛇一般逼近維妲。
“維妲！”狄倫伸出手，表情慌張，根本來不及吟詠，也無法追上那瘋女人。
維妲緊緊地閉上眼睛。
一道強烈的綠光從維妲的身體迸發出來，同時，維妲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
“維妲！”聽見狄倫的聲音，維妲慢慢地睜開眼睛。
她張開嘴，卻發現發不出聲音，她伸出雙手，發現自己的雙手變得幾乎透明。
“狄倫哥哥！”她這樣叫著，卻還是沒有聲音，她伸出手想靠近狄倫，卻發現自己被綠光所禁錮。
“維妲！”狄倫靠近維妲，卻觸碰不到她，心急地喊著維妲，她卻隨著那道綠光一同消失在狄倫眼前。
風平浪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找到些線索了嗎？”慵懶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宮殿。
“王上，追蹤到了一片森林，進去的士兵都沒再出來過。”索尼奧皺著眉頭，表情嚴肅。
“一把火燒了不就省事多了？”塔羅斯一手撐著腦袋，露出迷人的邪笑。
“若是燒了，也可能會失去線索。”
“裏麵好像住著一個小屁孩兒。”塔羅斯一手把玩著垂在胸前的純金色的長發。
“是菲碧看見的？”
“不然呢？”
“那他可能就是知道治療之泉去向的人。”索尼奧認真的思索著。那樣險象環生的森林裏怎麽可能會住著一個小孩兒？是菲碧看錯了嗎？
“那個小孩應該不簡單，畢竟一個人住在森林裏呢。”塔羅斯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他向來對不簡單的人感興趣。
“王上，選妃之事，這次說什麽都不能再由您任性了！”索尼奧很認真地轉移了話題。
“索尼奧，你每天都說，累嗎？”塔羅斯挑挑眉毛。
“王上！全國子民都在擔心啊！”索尼奧誠誠懇懇地請求著。
“我的雙眼……”塔羅斯露出一絲苦笑，手指不自覺地覆上眼角。
索尼奧知道，因為這雙血紅的眼睛，他的王不再見任何人。
“任誰都會害怕吧？”他依然淡淡地笑著，表情卻悲傷。
在這片大陸，血紅色的眼睛是傳說中魔王特有的標誌。
人類的眼睛和發色都是和靈有關的。
從未有任何人的眼睛是血紅色的，就算是控製火焰的克爾將軍，他的眼睛也隻是棕紅色。
“屬下一定要讓您成婚！”索尼奧打斷塔羅斯的憂傷，隻是傻氣地說了這麽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宮殿。
“那就成婚吧。”塔羅斯望著索尼奧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