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把人放開
祁斯辰在這裏,那麽等一會兒,她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隻有等待霍伯母和霍文琛被擒。
“把人放開。”她聽到祁斯辰那熟悉的聲音,這時候冷的不行,像是獅子受到挑釁後發出危險的低吼。
“辰哥哥——”祁晚晴哭喊著,她脖子上橫著一個匕首,霍文琛正挾著她逼近祁斯辰。
霍伯母在一旁輕飄飄地說,“隻要祁少爺答應我們一些事,這女人就還給你。”
祁斯辰眯了眯眼,示意身後的人後退,“還有一個人。”
“難得祁少爺還記得我那乖女兒!”霍伯母咯咯地嬌笑起來,把弄著自己的指甲,將手上的血跡展示給祁斯辰看,“這些血真髒,不愧是陸岑箏那個賤人的!”
“你殺了她?”這聲音極壓低,祁斯辰憤怒地看著霍伯母。
這兩個人怎麽敢?
陸岑箏他都不敢碰,他們怎麽敢!
現在的祁斯辰,已經分不清他對陸岑箏究竟是愛還是當她是一個代替品。
眼角帶上了猩紅,祁斯辰的眼神有著殺意。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放人!”
陸岑箏心一空,在這種情況下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祁晚晴……
也是,這場婚姻本來就是強求的……
淚卻啪嗒啪嗒地打在手背上,陸岑箏連忙擦著。
霍伯母卻不讓她好過,笑著又提出一個問題,“這女人和陸岑箏,隻能活一個。你看祁少爺,你選哪個?”
隻能活一個,他選哪個?
祁晚晴眼都紅了,哭著說,“辰哥哥,我不想死……”
陸岑箏握緊了拳頭,難道她就想死?
兩個女人,祁斯辰,你選哪個?
一時無聲。
霍伯母好像很享受這種淩遲的樂趣,步步緊逼,“我的乖女兒可沒那麽容易死,還在房間裏苟延殘喘,吃著我倒在地上的飯呢……”
她伸出手指了指正哭的梨花帶雨的祁晚晴,“還有這個女人,隻要我兒子手一動就會死。祁少爺,來吧,讓我看看你是選我那可憐的乖女兒還是這個嬌滴滴的幹妹妹?”
祁斯辰呆住了,他並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問題出現。他遲疑著,下不了決心。
霍伯母下了一劑猛藥,“給你三秒鍾時間!一、二……”
陸岑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腳挪不動了,她也想知道祁斯辰怎麽選。
霍伯母的“三”還沒說出來,祁斯辰就喊了一聲,“祁晚晴!”
又靜了下去。
祁斯辰閉著眼,緊皺著眉心,緩緩地說,“我選擇……祁晚晴活。”
這聲音有些遲疑。
陸岑箏緊握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下。
他到底是沒有選擇自己。
祁晚晴驚喜地說,“辰哥哥……你真的愛我!”那張姣好的麵容上全是驚喜和幸福,眼神中充滿了喜悅。
祁斯辰想,這樣一來,他祁家就不再虧欠祁晚晴什麽了吧。至於陸岑箏,他會親自去救!
夠了。夠了。
昨天還笑著討好她的人,如今卻想要她死。
昨天那微不足道的動心……陸岑箏苦笑著摸上自己胸膛的位置,這裏,有些疼。
霍文琛閃了神,握著刀的手有些鬆。祁斯辰眼毒,瞅準這一瞬間,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將祁晚晴攬入懷中。
一個擺手,身後的人都衝了上去。
到底是霍文琛和霍伯母太過得意,如今寡不敵眾,被壓製的死死。
“啪嗒”一聲,刀摔在地上。
祁斯辰厲聲道,“給本少把人先帶下去!”
顧哲旭小心翼翼地問,“那、那岑箏妹妹呢……”
陸岑箏一個思量,她藏匿的位置本來就被一大堆東西擋著,又靠近門,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閃身跑到門外,然後又裝作剛來一樣,驚喜地看著這一切。
“祁斯辰,你來啦?”
原本神色凶狠地像匹孤狼的人突然怔住了,看著她小跑過來,笑吟吟地說,“你來救我了嗎?”
懷中的祁晚晴灼燒著他,讓祁斯辰無所遁藏。
他剛才,放棄了陸岑箏。
這時候被狠狠壓在地上的霍伯母吐出一口唾沫,狂笑著說,“哈哈哈,你可是來晚了!我的乖女兒,你的老公剛才選了祁晚晴活著,他想讓你死!”
“閉嘴!”祁斯辰突然暴怒起來,他不想讓陸岑箏知道這件事,“給本少卸了她的下巴!”
“哢擦”一聲,霍伯母的下巴被卸下來了。
祁斯辰慌張地推開祁晚晴,卻又被纏的死死的,祁晚晴得意地向陸岑箏挑釁,“辰哥哥剛才可是選了我,你陸岑箏什麽都不算!”
“祁晚晴你給我閉嘴!”祁斯辰低吼道。
“辰哥哥……”
陸岑箏突然覺得眼有些疼,她忍住心頭的酸澀,偏過頭,努力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所有人的注意都在他們三個身上,突然,霍文琛掙脫了身後人的控製,拔出了一把刀。
——他腰間還有把刀!
霍文琛滿臉猙獰地將刀揮向祁晚晴,小姑娘臉色慘白,大腦一片茫然,這時候祁斯辰手快,將她撈在懷裏。
“嗤”地一聲,那刀就直直地刺向他的胳膊中,鮮血淋漓。
霍文琛哈哈大笑,一把扔了刀,狀若瘋癲,“祁斯辰,我要你失去最愛的東西!我要你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話還沒說完,身後的人就再次將他狠狠壓製住。
陸岑箏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紅裙飛舞。
她藏在背後的手還流著血,傷口因為剛才劇烈地顫抖而裂開。而祁斯辰懷裏的那個女人,毫發無損。
祁晚晴是他們祁家所有人的掌中寶,那她陸岑箏就該命如野草嗎?
祁晚晴在他懷中哭的慘慘兮兮,祁斯辰疲憊地閉上眼,“回家吧。”
眨眼間陸岑箏笑靨如花,“嗯,回家吧。我餓了。”
……
祁家別墅。
私人醫生正處理著祁斯辰手臂上的傷口,祁晚晴緊張兮兮地在一旁低低啜泣著,卻不時得意地看一眼陸岑箏。
看,辰哥哥為了保護她都受傷了,你陸岑箏算個什麽東西?
祁晚晴眼睛通紅,臉上還帶著淚痕。
顧哲旭站在陸岑箏身邊,眼裏打轉著淚水,卻一直沒有流下。他真的好心疼陸岑箏這個女孩,Boss大人,既然你不愛祁晚晴,那為什麽要這樣傷害陸岑箏,無論你是把她當做顧念還是真心喜歡她,你別忘了,三年前,你也是知道我愛顧念這件事,三年後,陸岑箏或許也走進了我的心裏。Boss大人,如果你不能好好對待陸岑箏,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搶走陸岑箏。
陸岑箏低低地垂著頭,環抱著手臂。
——我要你,但不愛你。
——隻要我有,我就給你,除了愛。
——陸岑箏,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岑箏妹妹,你的手怎麽回事!”顧哲旭猛地拉過她的手,那上麵有三道深深的血痕,顧哲旭一看就怒氣沉沉,“這傷口是怎麽回事?別告訴我這是霍文琛和你那個所謂的母親弄的!”
瑟縮了一下,陸岑箏垂眸,想把手收回,卻又被一隻手拉住了。
陸岑箏怔愣了一下,男人黑著臉,咬牙切齒道,“誰弄的?”他連自己胳膊的傷口都不顧了,死死地盯著她血跡模糊的手,這女人受了傷就一直閉著嘴什麽都不說?
“祁少爺,你的傷……”醫生急聲催促。
“先幫她處理了!”不怎麽溫柔地拉過陸岑箏,祁少爺惡狠狠地說,“給本少處理好,本少不想再看見她手再這麽難看!”
“Boss大人,你說過她是你的妻子,可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妻子成了這副樣子?”
“我……”一向毒舌的祁斯辰啞口無言,靜靜地看著一臉怒氣的顧哲旭,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在不久之前,還拋棄了陸岑箏。
這時候祁晚晴不滿了,指著顧哲旭說,“顧哲旭你就是哥哥的跟班狗,怎麽說起你上司來了?陸岑箏的傷怎麽會怪到辰哥哥頭上?”
顧哲旭暴怒,還想再說,卻被陸岑箏拉下。
她將目光轉向早已出了一身冷汗的醫生,淺淺笑著,“您盡力就行,不用太在意。”頓了頓,她不改笑意,“顧哲旭,你當初也在場,你也是知道,這傷可不關辰哥哥的事兒,別怪他了。”
“祁晚晴,我告訴你,你隻是我們祁家有愧於你的女人,別裝出一副惡心的樣子,在我眼裏,你什麽也不是!”祁斯辰忍了許久,終於爆發出來。
祁晚晴失聲痛哭。
陸岑箏拉過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卻抬眼目光淡然地看著祁斯。
那目光刺的顧祁少爺心慌。他低頭,沉默不語,胳膊上的傷也處理的差不多了。
“我出去看看那兩個人。”祁斯辰對她說,“他們傷了你,我不會輕易放過的。”這一走,就是分外狼狽。
陸岑箏但笑不語,隻是看著祁晚晴,緩緩開口:“他都走了,你還留著做什麽?”
“你……”祁晚晴跺了跺腳,麵頰上掠過紅暈,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飛快地跟了下去。
顧念曾問過祁斯辰一個問題,當時他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一句話。
“斯辰,你要是愛一個人,會是怎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