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誤解一

  趙默生陷入了沉默之中。


  對於他的反應，趙女士意料之中。


  不知道是因為想起了什麽，她輕聲的歎息了一聲，“你小的時候總是不理解，也不明白我為什麽要對旭熙比對你好，包括到現在，你其實在心底都是有些怨我的。你喜歡旭熙這個姐姐，卻不能接受你的母親比起喜歡你更喜歡她。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你都不和我說一句話。我說的你都聽了，可是除了該說的，從來不和我多交流一句。”


  說著，趙女士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旭熙的母親，其實我見過，也是我這一生，唯一有愧疚的一個人。說到底，也是我自己的內心在作祟，才會鬧了個那樣的結局。”


  聞言，趙默生目光一沉。對於上一輩的往事，其實他隱約知道一些，但是從來沒有去特意探究。而如今，時過境遷，趙女士把這往事拿出來，寓意恐怕來的深遠。


  “我和你說這些陳舊的往事，並不是想要告訴你什麽，而是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你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的一生都順風順水，家庭幸福。那麽，即使我心懷愧疚，也值了。”她側頭看了眼自己的兒子，趙默生的大致輪廓和趙明波還是十分相似的，透過他，又仿佛看到了當年。


  她也是這般凝視著趙明波的。


  帶著眷戀與喜歡。


  說起塵封已久的往事，趙女士一改往日的嚴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回憶。然後她緩緩地道來。


  “你父親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經有了戀人，那個人不是旭熙的母親，隻是因為當時的戀人的家境與趙家的確懸殊很大，而且你爺爺不中意她，所以就一直拖著。後來，旭熙的母親出現了，也不是偶然，而是你爺爺一手安排的。大家閨秀，家境相當。你和你父親的脾氣一個樣，就像當初我不同意你和子涵一起的情形一樣，你父親也拒絕了旭熙的母親。”


  趙默生有些怔楞，他不知道的是，原來父母之間曾經還穿插著三個人的過往。


  “為了逃避你爺爺的強製安排，他帶著那個女子遠走他鄉，把你爺爺氣的不行。但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所以和旭熙母親聯姻的事情就耽誤了。就當風平浪靜了一年後，你父親突然有一天從外麵回來了，並且十分乖順的答應了你爺爺的要求，而和那個女子的過往，誰也不得而知，他們結婚的那天，全市轟動。而我，還隻是個懵懂。”


  說到這裏，趙女士刻意停了停，她目光變得深遠起來，“所有人都以為旭熙的母親不過也是聽從父母的意願嫁給了你父親，包括你父親也是這麽認為的。再加上之前的一段過往，結婚後，你父親整個人都變了。開始不歸家，然後一年後，我和他相遇了。”


  後麵的話，趙女士忽然沒有往下說了。


  她的思緒可能早已飄向了那段往事，可是到底，沒有勇氣往下說下去。


  片刻，她轉頭看向趙默生，“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一定不會和

  你父親在一起。從頭至尾，旭熙的母親都很好，即使知道了我的存在，她也表現的很平靜。甚至是知道了我懷了你，也沒有大吵大鬧。等到我懷你三個月的時候，她突然向你父親提出了離婚，而後，就自殺了。我以為這件事情會一直被塵封起來，直到有一天，你把薑子涵帶到了我麵前，然後我看到了她的母親，從而，這件事再次浮出水麵。”


  趙默生猛地一僵。


  他有些始料未及，但是趙女士依舊往下說。


  “子涵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嶽母，和旭熙的母親曾經是玩的特別好的朋友，後來薑氏隨父親去了鎮上，就沒有了來往，但是兩人一直有著書信聯係，所以，好友結婚，生下旭熙，包括出現了我，薑氏都知道。這也是後來，我向你們妥協了的原因。”


  趙默生眉頭再次一凜，他忽然問道，“那我嶽母也知道你？”


  “當然。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她很少和我見麵的嗎？哪怕子涵生了孩子，也很少過來這邊。”


  一切都解開了。


  嶽母總是淡淡的，雖然薑子涵老是說薑氏喜歡他，可是總感覺兩人之間少了一點什麽，而現在，都水落石出了。


  “默生，我很感激你的嶽母沒有因為我的原因，而不同意你這個女婿。而且，這麽多年，子涵也盡心盡力的對我，所以我不想她在這裏受一點委屈，雖然我愧疚的並不是你的嶽母，但是看到她，我能有一種稍微的贖罪的感覺。她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我能把子涵向對待旭熙一樣好。”


  她又頓了頓，“夫妻之間，沒有什麽誤會是解不開的。多多聊聊天，說說話，交流感情，別顧著工作，家庭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