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紅是非多
當如意悠悠轉醒的時候，抬眸便對上了紀點點鄙夷的表情。
“如意，你也太沒用了吧，暈了一次就算了，在殿外的小徑上居然又暈了一次。”紀點點啊嗚一口吞下黎無咎喂到嘴邊的糕點，上上下下地打量如意，看得如意心裏直發毛：“你看你，就是體質太弱，我也沒虐待你啊。”
其實如意自己也搞不清楚，平時也沒見她生病什麽的，怎麽剛剛突然就暈了呢？不過，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婢女，如意跟著紀點點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不喜歡去思考麻煩的事情了。
“主子，你好點沒？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如意去給你做。”這才意識到自己姿勢毫不優雅地躺在鋪了厚厚絨毛的幹淨地毯上，如意尷尬地站起身，習慣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向來臉皮薄，再加上這件房間裏還有黎無咎和牧晨兩個外人在，不禁小臉有些微紅。
剛好咽下黎無咎手中的最後一點糕點，紀點點理所當然地揚了揚小腦袋，也沒注意到她和黎無咎有些過於親密。有東西吃幹嘛不吃？
“嗯，藍莓糕，桂花茶……”一口氣說了一串糕點的名字出來，紀點點滿意地挑了挑眉頭，漫不經心地頓了頓，繼續開口，“好了，暫時就這麽點吧。”
牧晨有些驚訝的咽了一口唾沫，黎無咎黑著臉，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了一下紀點點軟糯的小臉，有些無奈，聲線甚為好聽：“你就不怕長胖？就不怕當今聖上不寵你？”
“怕什麽。”紀點點撇了撇嘴，傲嬌地反手捏了捏黎無咎的俊臉。手感出奇的好，這樣一個小動作卻讓黎無咎的身形頓了頓。偏生紀點點神經粗，再次沒有注意到黎無咎的不對勁，把自己的爪子從黎無咎的俊臉上拿下來之後才繼續開口：“我才不想和那麽多女人搶一個男人呢，而且，帝王心難測好不好？萬一是個心理變態的人呢？萬一哪天一生氣，我小命就沒了，我爹從小教育我不要作死。”
牧晨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情不自禁地望了一眼自家主子黑透了的俊臉，什麽叫作死什麽叫變態？嗯……其實他什麽都沒聽到，對，什麽都沒聽到。為什麽他突然感覺房間裏空氣變少了，氣溫變冷了？嗯，一定是錯覺吧，是錯覺。牧晨心理及其強大地自我催眠著，以一種木頭人的姿態安靜屹立在門口處，他隻想當一個安靜的守門人。
“心理變態？點點，我可以給你擔保，當今皇上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且絕對身心健康。”略微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黎無咎就算是這樣誇自己，也能臉不紅心不跳。若是此時再有一陣涼颼颼的風拂過，應該會更應景應事。
莫名的，紀點點看著黎無咎似笑非笑的麵容，突然覺得背後有種涼涼的感覺。訕訕地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一下，為什麽突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
當紀點點吃飽飽拖著如意離開的時候，兩人還沒推開紫檀木門，便感到一陣乏力感襲來，接著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再次睜眼，便是自家了。
主仆二人倒也沒當回事，全當作是累了的正常反應。
“聖旨到——”
剛進屋沒多久，還沒將屋裏的小板凳坐熱乎，一聲略帶不甘不情願的男聲便在門外響起。
明眸閃爍著迷茫。
“撲哧。”紀點點前腳剛一邁出門，一看到門口雙手托著金黃聖旨的牧晨，十分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就連如意也憋著笑，紀點點看得如意心疼：“別憋著，小心別壞了。”
“撲哧撲哧——”這次不止是如意，就連曾近見過牧晨的幾個宮人也一同笑了出來。
太監打扮的牧晨黑著一張臉，暗自腹誹著黎無咎不厚道，一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僵硬地開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貴人紀點點大方得體，性情開朗，特此封為嬪妃，入住青華殿，賜封號：舒。”
“臣妾接旨。”有些別扭的吐出臣妾兩個字，紀點點一挑眉頭，皇上這是怎麽回事？抽簽再一次抽中她了麽？難不成她紀點點是幸運神的私生女？心中的那點小九九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紀點點仍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忍住笑意乖巧地開口：“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旁圍觀的幾位貴人難免有些不滿，這才進宮多久，這麽快就和皇上勾搭上了，那以後還得了？她們還能有機會嗎？人人懷著不同的想法聚集又散開各自回房。
“嗯……”輕歌咬著粉唇，一副言出又止的模樣，最後見紀點點快要回房之時才終於開口：“點點，你.……之前真的不認識皇上嗎？連見都沒見過？可不可以不要瞞著我。”如果說第一次莫名其妙的賞賜，或許輕歌還能站在好朋友的角度稍稍為點點高興一番，可這一次是直接升成了嬪妃。若說這是兩個毫不相識的人，怎麽可能呢？
愣了一下，紀點點顯然是沒有想到輕歌的問題，微微皺了一下眉，很快又笑著開口：“輕歌，我知道聽起來或許有一點匪夷所思，但是——”澄澈明眸裏閃爍著光彩，倒映著輕歌的身影，“我真的沒有見過皇上，不然.……不然就讓我一天吃不到東西……”
對於紀點點來說，能以食物來作為賭注什麽的，已經很困難了，一天不吃，她估計一頓不吃就已經餓得慌了。輕歌很清楚，一天不吃任何東西，對於紀點點來說，實實在在是很折磨很煎熬的了。
“沒事，點點，你別放在心上，我就隨口問問。”微微一笑，小酒窩浮現在略微嬰兒肥的臉蛋上，輕歌親昵地走上前，拉住紀點點的手，笑嘻嘻地開口：“點點，你什麽時候搬東西？人手夠嗎？需不需要我這裏帶點人去幫幫你？”
“不用了。”紀點點反握住輕歌的手，難得一本正經，“輕歌你要好好休息，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那明明就是減肥有效果好嗎！？
小貴人又得賞賜又是晉升，宮中免不了會有喜歡嚼舌根的閑雜人。暗地裏，這件事倒也就這麽傳開了，那些權高位重的娘娘們看起來倒是沒多在意，隻是免不了幾個小貴人暗地刁難不滿意。也算是剛進宮不久，還沉不住氣的表現吧。
深宮裏，誰不是步步為營地熬出來的呢。人紅是非多，事情還隻是開了一個頭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