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商船
兩人也不耽擱,悄悄避開屠夫的打手,混入港口附近的人流之中,最後找到了一艘商船,琳達留下的痕跡也就到此為止了。
“怎麽回事?你的咒痕效果消失了嗎?”維爾打量著周圍,除了那艘船上還有暗淡的紅斑點,周圍都很‘幹淨’。
“痕跡線索不會永遠保持不變,時間長了自然會消失。”沃克推斷:“琳達應該是被這艘船帶走了,也就是說這艘船與魔都有關?”
仔細觀察,這艘商船並不像其他船那麽熱鬧,人來人往。隻有兩三個船員正在甲板上休息。
沃克徑直朝商船走去,維爾追上去問道:“我們要混上船嗎?”
“別著急,搜集情報始終是最重要的事。”獵魔人瞥了他一眼:“冒失的家夥可當不了獵魔人。”
維爾笑了笑:“你覺得我會成為一個獵魔人?拜你為師?”
“為什麽不呢?”沃克好像還真考慮過這件事,認真的打量著他:“你現在擁有我的心髒,也在適應獵魔人的力量。坦白說,在這點上,你或許比很多新手都要有優勢,隻缺一個好的老師!”
毫無疑問,他口中優秀的好老師指的就是自己。
維爾不斷搖頭:“得了吧,你也說過這股力量並不適合我。”
“人的想法無時無刻都在改變。”沃克指著自己的眼睛:“我看得出來,你渴望力量,超凡力量,對嗎?”
維爾點點頭:“這個世界如此危險,哪怕隻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我也得去追尋力量。但我不希望自己被某種力量或意誌操控,淪為力量的仆從奴隸,就像昨天我失控時那樣。”
“很好,你的想法很特別,實際上絕多數的獵魔人都是因為複仇才追尋力量。”沃克聳聳肩膀:“很少有人去考慮一些長遠的事。”
兩人低聲交談中,已經靠近了商船,這時才發現在商船停靠的地位矗立著一塊木牌,上麵倒是沒有寫什麽,隻畫了個徽章印記。
沃克嘴裏哇哦了一聲,“看來這艘船屬於某位大人物?”
維爾朝船上的水手喊道:“喂,你們能去吉斯嶺嗎?我們要坐船!”
水手懶洋洋的靠在欄杆上曬太陽,瞥了他一眼,都懶得搭話,隻搖了搖頭。
沃克這時攔著維爾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我要用咒痕。”而後衝著水手比劃了個手勢,再次問道:“你們的船去往哪裏?什麽時候啟程?”
“落日崖,我們晚上啟程,會去落日崖。”水手看到沃克的手勢,突然眼神呆滯,不假思索的吐露了關鍵信息。
維爾見狀就知道這是類似迷魂術之類的手段,還想追問更多,卻被沃克給拉遠了。
“小心,已經有人盯上我們了!”沃克觀察力非常敏銳,一邊提醒,一邊帶著他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很快順著一條偏僻的巷道安全脫身。
“你剛剛那個是什麽咒痕?”維爾好奇地問。
“賽雅之咒,能夠短暫迷惑目標,沒你想象的那麽好用。”沃克笑得很賤:“別想用這招去泡妞,那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知道嗎!”
維爾瞪了他一眼,“接下來怎麽辦?那艘船可不容易混進去!”
“先別著急,我們不如去找尼爾商量商量,琳達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我們的。”沃克沉思著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落日崖應該是在上西區的另一側,要麽跨過高聳的山巔和陡峭的懸崖,要麽就隻能坐船繞路,才能到達。那裏有一座燈塔,琳達或許就被抓到了燈塔裏。”
“看到木牌上的徽章沒有?那是某個家族的家徽,這也是重要線索,或許尼爾知道更多的事。”
維爾點點頭,雖然他來過埃爾隆幾次,但不是很熟悉,所以隻能聽沃克的。
於是,他們特意挑了午飯時候找到尼爾,不出意外的,尼爾正陪家人吃飯。
見到維爾和沃克找上門來,他神情卻有些慌張,跑出來問道:“找到琳達了嗎?”
“有了點線索,要找你談談。”獵魔人雙手抱胸,朝屋裏打量了兩眼:“琳達的家人也在這兒?”
“是的,她母親在這兒,她的身體很不好,所以我瞞著他們琳達失蹤的事,希望你們待會兒別說出來,好嗎?”尼爾懇切的看著他們。
維爾湊上來露出歉意的表情:“當然沒問題。尼爾,我們來的很不湊巧,打擾你們吃飯了。”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可以一起用餐?”尼爾客套了一句,但他的態度很明顯,希望維爾和沃克待會兒再來找他,
或許這就是有產階級的矜持和委婉吧。
維爾和沃克就當沒聽懂,不約而同的點頭:“當然不介意!”
然後越過了尼爾,直接進屋毫不見外的坐到了餐桌前。
長條的餐桌上下都坐著兩位老人,下座是個白發矮個子的老婆婆,上座是一位白胡子高個兒的老爺爺。
左邊坐著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尼爾的座位在右邊,沃克和維爾就各自坐到他旁邊。
獵魔人朝在座的各位都笑笑,而後扭頭衝尼爾招呼:“嘿,親愛的尼爾,能給我們加兩幅餐具嗎?謝謝!”
“不客氣!”尼爾忍著怨氣回了句,都顧不上和家人解釋就鑽到廚房去了。
兩個老人都隻是瞥了不速之客一眼,自顧自的喝湯吃飯,對麵的年輕人則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巴,才問道:“你們是尼爾的朋友?我不記得有見過你們。”
“其實我們昨天才認識,但一見如故!”維爾笑著解釋道,視線掃過麵前擺放著的香噴噴的食物,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沫。
“你們不住在上西區吧?”年輕人長相和尼爾有七八分相似,估摸著應該是兄弟之類的,他的視線在維爾和沃克的衣著上掃來掃去。
兩人的衣服都很髒亂,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根本沒心思去換衣服什麽的。
餐廳裏其他人都是身著正裝,哪怕是老爺爺和老奶奶,衣服發型都是一絲不苟。與之比較起來,維爾和沃克就像是兩個可憐的乞丐。
“當然,其實我不是埃爾隆人,我來自艾利辛,你是嗎?”維爾看向沃克。
沃克聳了聳肩膀:“抱歉,我也不是埃爾隆人。”
年輕人衝維爾抬了抬下巴,嘴角些微扯開一些弧度,笑得矜持又很有‘貴族範’:“我去過艾利辛,那是個漂亮的小鎮,隻是太遠了,而且很髒很差!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可以來埃爾隆定居,這座城市欣欣向榮,歡迎任何新居民。當然,前提是你們得有一間花自己錢買的房子,最好能在上西區。無論如何也不能像街邊的流浪漢那樣,他們屬於埃爾隆的膿瘡!”
……
老舊貴族的衰敗是在所難免的,社會發展中沒有了他們的位置。新興的有產階級作為他們的挑戰者,客觀上對立,主觀上卻希望能取代老舊貴族,成為壓在人民頭頂上的新老爺。
他們的手段或許更加溫和且充滿著迷惑性,因為他們來自於普通的勞苦大眾,理所當然的比老舊貴族更清楚人民的需求,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價利用剝削人民。
——《黃金時代·階級論》諾斯·卡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