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憶3
巫荀隻想讓巫瑾走開，他躲開她的手。他不希望豐苓送給他的東西被這個汙穢的女人染指。
即使是零花錢的一小部分，那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但豐苓豪不心疼的給他買了這麽多禮物，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裏麵有一套小西裝和一套樂高積木，指尖陀螺和毛絨玩具，還有幾本書籍。
那幾本書籍最令人頭疼，分別是《時間簡史》、《簡單的邏輯學》和《茶館》
豐苓的涉獵之廣令人難以置信。她療養院的病床下全是各種各樣的書籍。巫荀覺得她把這三本書送給他完全是因為床底下放不開了。
家裏沒有書架他就隻能把書和玩具放在簡陋的床上，望著這些東西傻笑。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他聽到外麵傳來男人粗野的聲音和媽媽嬌媚的呻吟。他惡心極了，抱著豐苓送給他的小熊瑟瑟發抖。如果豐苓在的話就好了，如果她在的話一定可以和他一起把那個男人趕出去！至少他不用再這麽害怕。
漸漸安靜了。幾天持續的時間似乎很短。
巫荀大著膽子爬下床，想瞧瞧的看一下外麵出了什麽事。他悄悄地擰開門把手開了一個小縫觀察。
他沒有看到家裏客廳的景觀而是發現了一個高大的黑影。他咧著嘴露出發黃的牙齒，桀桀的笑著。巫荀汗毛聳立尖叫著逃跑卻被男人一把抓住。
“你兒子原來藏在這裏啊，女表子。”
巫荀既害怕又惡心，大叫著掙紮：“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男人嘿嘿的怪笑：“這雙手剛碰過你媽媽，怎麽是髒的呢？”
巫荀要吐了，但他下一秒就被男人扔在地上。好多天沒有打掃過的地麵又油又髒，豐苓住的療養院病房跟這裏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他看著上頭醜惡的男人，男人的髒手正在揉捏他的臉！巫荀怕的不停打顫。他就不應該回來，他應該跟豐苓在一起的。
他悲哀的想。忽的，眼前出現了一條纖細的身影，那是巫瑾，他的媽媽。
“龐哥~您找我兒子做什麽？他還小，什麽都不懂。您就算嫌棄了我，也得等他……長大一點。”
長大一點……巫荀狠狠地打了個哆嗦。他知道巫瑾在竭盡全力保護他，但那些字眼還是讓他感到作嘔和恐懼。他看著自己卑賤的母親，他想起了豐苓。啊……對，他還有豐苓。她是他唯一的救贖了。她會保護他的。
比起幹癟的小男孩，還是風韻的女人更討男人喜歡。
巫荀退到房子的角落，縮成一團不敢看自己母親的“工作過程”。這些事情他已經聽過無數次了，早就已經麻木。也是正因為如此，巫荀更覺得肮髒的自己配不上豐苓。可是他就是執著的喜歡豐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既然是天鵝，身邊應該不缺漂亮的鳥類，多他一隻癩蛤蟆天鵝應該不會介意。巫荀苦澀的想著，沉沉的睡了過去。
既然要做一隻趴在天鵝身邊的癩蛤蟆就不要多說一句話，把天鵝嚇跑就不好了。但是癩蛤蟆也會難過，尤其是被天鵝抱住的時候。
“發生什麽事了？”豐苓問。
巫荀搖搖頭不說話。豐苓那麽聰明應該能猜到一些，他就沒必要再說一遍真相來惡心她了。
“你媽媽總是被各種男人纏嗎？”
巫荀微微點頭，他不敢說真正的原因，因為豐苓肯定無法接受一個yd而且違法亂紀的女人。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閉嘴，讓豐苓自己猜。反正她死也猜不到真相。
“你不用管這些了。對了，我們買泡泡槍玩好不好。”他成功的轉移了話題教豐苓吹起了泡泡，“看，很漂亮吧！”
一個巨大的彩色泡泡停在豐苓的食指上然後破裂。炸開的泡沫飛散在空中。
這天巫荀很晚才回家，懷裏依然抱著豐苓送的禮物。這次吃的比較多，其中就有巫瑾喜歡的桃酥。他不介意那個女人嚐嚐，算是感謝她那一天的保護——如果他沒有被一通臭罵的話。
“死小子怎麽到現在才回來？！你怎麽不死在外麵呢？”
巫瑾很討厭他夜不歸宿，前幾次沒少罵他，巫荀都忍著，這回他沒法忍下去了：“我為什麽要回來！回來被那個男人猥褻嗎？？做你的兒子是在太不幸了，我還不如去做別人的兒子！”
“別人的兒子？”巫瑾臉色發青，沒有化妝縱欲過度的她看起來更像是一隻女鬼，“我還沒想到原來你真的肖想那個女孩子啊。又拿回來這麽多東西你還真是比你媽我還要光鮮！”
巫荀身體一僵：“我不許你這麽說！”怎麽可以把我比做成跟你一樣的人，怎麽能把豐苓與那些男人相比？豐苓才沒有那麽多肮髒的目的呢，她隻是喜歡給他買東西而已……豐苓是因為喜歡他嗎？巫荀不知道，但總不會是討厭吧。
他扔下大吼大叫的巫瑾跑回房間反鎖了門，他抱起豐苓送的小熊滾上床，就像抱著豐苓本人一樣，合上了眼。
巫荀不喜歡去療養院，尤其是和豐苓同病房的男孩。陰陰森森的，一雙比豐苓還要黑洞洞的眼睛看誰都仿佛攜帶著惡意，與之相比豐苓隻是更加冷漠而已。
“啊……你要出院了啊。”巫荀努力掩飾住自己的失落，但語氣終究還是沉悶了一些。
“嗯。我要回去上學了。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嗯，也是。”巫荀焦躁著用腳尖踢著地上的石子，“那，你什麽時候走呢？”
“明天上午還有一項全麵檢查，下午就要走了。”
“這樣啊。”巫荀勉強的笑著，“那我能去機場送你嗎？”
“可以。”
“那我們以後還會見麵嗎？”
豐苓沉默了，她說：“也許吧。”
畫外音是什麽不言而喻。但是巫荀沒有表現出失望，一秒鍾就恢複了以往開朗的模樣。他不想給豐苓留下壞印象。
哪怕他們以後可能再有不會見麵了。
那天晚上，巫荀抱著小熊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