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憶4
巫荀去機場給豐苓送別。
那是他第一回去機場。人山人海分不清方向。人與人之間,一個冷漠的女孩向他揮手告別。
他多想上去擁抱她央求她留下來。可是他沒有,因為他慫,因為他不夠格。他從沒有給他送過一分錢的禮物也不會說好笑的笑話逗她開心……他根本拿不出什麽理由挽留豐苓,他隻有看著飛機起飛。遠去。
“那家夥走了啊。”
豐苓回頭看去,那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她叫劉初倩,豐苓同病房病友的妹妹,但是大家都喜歡叫她“蘇芊”
蘇芊說,“你也是來給她送別的嗎?”
巫荀微微點頭。她跟蘇芊不熟轉身就走了。飛機早已經起飛,他留在這也沒什麽意思。
身後的女孩還在呢喃,她抬頭望著天,怨念似乎不比巫荀的少。
盡管一直不停的在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巫荀還是低落了好幾天。巫瑾堵著門口對她說:“沒了那個小姑娘你就不會活了嗎?”
見兒子沒有說話巫瑾便走進去,高跟鞋狠狠地跺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我告訴你,你整天在床上睡覺是換不來錢的,你指望那個小姑娘會給你打錢嗎?不想輟學的話就繼續躺著吧!”
奈何巫荀還是一動不動。巫瑾覺得沒轍,她知道兒子沒睡隻是沒有動力起床而已。他隨便翻看著桌子上的書籍,說:“我記得那個女孩是北京人吧,你努力讀書都市賺錢的話說不定可以去北京找她哦。”
“真的?”
巫瑾沒有回答。但這總算給了巫荀動力。
從那一天起,巫荀白天上學,晚上在巫瑾工作的店裏打工。
這是老板要求的,難得有這麽漂亮的孩子不利用起來可惜了。
巫荀一開始並不願意,但是生活所迫。因為巫瑾的鋪張浪費他下半年和高中的學費都是問題。反正是給人端酒而已。
但是去了,就不是“而已”的問題了。巫瑾的“姐妹”總喜歡對他動手動腳,尤其是店裏的男客。各種各樣的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無比惡心。
巫瑾說:“男孩子被摸幾下又不會掉塊肉。”
他別無選擇,因為工資確實高。他不僅僅需要賺錢去找豐苓,還是因為沒錢寸步難行。沒錢的話他們連房租都付不起,更不用說巫瑾隔三差五就要買衣服和化妝品,日子過得緊巴巴。
巫荀就隻能忍著。忍受著猥褻的目光和口水,還有男人女人的調笑。他已經能自如的應付這些東西了。心中的願望已經從“去北京找豐苓”變成了單純的逃離。能逃離這裏就好,他不奢求那麽多。
不知什麽時候,家裏出入的男人開始少了。巫瑾變得早出晚歸,有時候三四天也不見得回來。巫荀回家就坐在床上嚼幹巴巴的麵包,數著兜裏的一打小費。有了這些錢,身上的髒汙似乎都不是事了。
今天巫瑾難得沒有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也省了巫荀把她扔出去醒酒了。他抬頭看向母親,這個女人今天竟然以外的光鮮。這身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闊太太。他知道自己的老媽已經從女支女升級到了情fu,但是沒想到變化竟然這麽大。風塵味竟然退的這麽幹淨,他媽竟然變得高雅起來了。以至於巫荀差點問“你誰?”
巫瑾款款向他走來,臀部左右擺動,一舉一動吐露著嫵媚:“猜猜,我碰到了誰?”
果真美不過三秒就打回了原型,他揮手讓巫瑾離她遠點。女人男人他一天天見太多了,簡直反胃。“你一周沒回來了,我哪知道你碰到了誰。”
“你爸爸。”
“哈?”巫荀一張俊臉皺了起來,“你有病吧?”
“媽媽沒開玩笑,真的是你爸爸。”巫瑾坐在兒子的床邊,托了托打卷的栗色卷發說,“他的妻子得了肺癌,命不久矣。是我一直在照顧她。”
巫荀看了她一眼說:“你這是未雨綢繆呢?還是老謀深算呢?”
“未雨綢繆。”
“合著你早就盯上他們了。”巫荀靈光一閃,“合著你這麽多天早出晚歸是給人家老婆當護工??”
“是呀~”巫瑾興奮地抖動著胸部,“怎麽樣,你媽機智吧?”
“成果如何?”
“進展中。急功近利的話就太顯眼了。我準備演一出癡情少女的戲碼,讓吳承勵知道這麽多年我一直在等他。”
“真惡心……”巫荀翻了個大白眼。但是不可否認他也興奮了起來,巫瑾能來跟他說這件事就證明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和計劃,“那進展的如何?”
“他老婆已經快完蛋了,她的一對兒女也和好解決。一個五毒俱全,一個廢物軟蛋。都不是你的對手!”
巫瑾的樣子看起來居然有了一點少女的俏皮感,巫荀真想戳瞎自己的雙目,他說:“所以你把我的存在說了。”
“試探了一下。吳承勵對你很感興趣。隻要你表現的像個大少爺。”
巫荀點點頭,頗有點自暴自棄的自嘲:“嗯,我確實是個‘少爺’”
“別這樣。出了這裏沒人沒人知道咱們娘倆做過什麽。我們要飛黃騰達啦!”
“吳承勵一定想象不到你其實是一個神經病。”巫荀無情的黑著自己的母親,“你繼續演你的戲。我就先不出現了。免得讓他以為我好像迫不及待一樣。”
“有道理。”
從此,巫瑾演起了癡情女。巫荀繼續當他的“少爺”
也許這是幸運的一年。他碰上了一個奇葩的女人,一直纏著他不放。女人叫薑安麗,官二代,不差錢。從她送給巫荀的東西就可以看出她確實是個土豪。這麽瘋狂的送東西還是幾年前豐苓這麽幹過。但是她沒有豐苓那麽含蓄,幾乎天天有東西往店裏送。整個店裏的員工客人都知道他傍了大款,生意在迅速的減少。
巫荀一看這麽不行啊,再拒絕下去的話他怕不是要餓死。他看了看巫瑾那一連串騷操作,決定從了算了,反正他也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