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所謂家人
陽台。
巫荀把上好的大吉嶺紅茶拿出來衝泡。巫瑾說:“你竟然還有心情喝茶?”
巫荀看了她一眼說:“你擔心什麽啊。有實錘的話完蛋的是你,不是我。我現在是吳家唯一的繼承人。沒了我吳承勵就隻能寄希望於女婿。放著親生兒子不用把多年的財產拱手交給外姓人嗎?吳承勵雖然養出了一對傻蛋兒女,但他自己還不傻。辦不出這種本末倒置的事。我們有恃無恐。”
巫瑾的心稍微安定了,“那也一定要小心,尤其是吳晴晴的男朋友。”
“我當然知道。”巫荀漫不經心地說,“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又回去陪那個女孩子?”
“當然了,到飯點她該餓了。”
巫瑾不悅的皺起眉:“你是她的保姆還是傭人,天天給她做飯……”
“我願意。”巫荀同樣不悅的看著她,“這樣的話最好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
扔下這一句半威脅的話便走了出去。他坐進車廂裏,給豐苓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今天吃什麽,卻發現正在通話中。
她能給誰打電話。巫荀心裏犯嘀咕,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叫向哲的男人,心中突然升起了強烈的危機感。油門一踩車子絕塵而去。
……
豐苓回家的時候才發現手機裏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全是來源於一個人:母親。
她把買來的蔬菜放下坐進沙發裏給母親回了過去。然後就聽到一個稚嫩的男孩的聲音說:“喂,姐姐。”
“讓母親接電話。”
“好的。媽媽——”
田然結果電話就說:“你去做什麽了?怎麽一直不接媽媽電話,害我擔心死了!”說著就聽到一陣抽泣。
豐苓看著腳下的兩大袋子蔬菜和肉類,說:“我去買菜了。”
田然愣了愣,不可置信地說:“買……買菜?買菜做什麽?”
“吃。”
“怎麽吃?給誰吃?”田然問的自己都思維混亂了,反正她是不相信豐苓會自己做著吃。
“炒著吃,給我吃。”
“誰給你做呀?”田然激動地兩手冒汗,她的寶貝女兒可從來不下廚的。頓了一會又接著說,“男的女的?”
“男的。”
“他給你做飯做多久了?”
豐苓想了想:“有一個月了。”
“叫什麽名字,家裏是幹什麽的呀?”
“巫荀,做生意的。開公司。”
“哎呀,不錯呀。”田然欣慰的想哭。她多想撲在丈夫的墓地前告訴那個離開他們娘仨的男人這個好消息,他們木頭一樣的女兒終於開竅了,那個男孩子聽起來還很靠得住。至少不用擔心女兒會獨孤終老了!
田然試探著問:“什麽時候帶回家給媽媽看看?”
“沒問題的話,過年的時候吧。”
“真的呀,太好了。”田然興奮地直跺腳,“既然談戀愛了就跟那男孩子好好過,不要再朝三暮四去酒吧什麽的了,知道嗎?不用擔心媽媽這邊。不要有太多的壓力。”
“我知道了。”
“那就好。掛了吧。拜拜。”
“再見。”
豐苓把手機從耳旁拿下來頂著黑掉的屏幕思考了很久,拿起地上的蔬菜,摘了起來。
……
巫荀回家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家裏並沒有別的人。反而有很多處理好了的蔬菜。他愣了半天才對埋頭苦讀的豐苓說:“這些……都是你幹的?”
豐苓點點頭。
巫荀頓時有一種自家的女兒終於長大懂事了的欣慰感。剛想上去抱抱她就想起他打了三遍電話三遍“在通話中”的糟心事。便問:“你跟誰打電話呢?我打了三遍都沒打通。”
豐苓想了想,自己今天就打接了一通電話,邊說:“我母親。”
巫荀愣了愣,這個答案還真是始料未及,“她給你打電話做什麽?”
“她想讓我回去。”
巫荀瞬間坐直了,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然……後呢?”
“她讓我好好跟你過日子。”
“…………哈?”巫荀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兩句互不搭調的話是怎麽連在一起。他像海豹一樣在沙發上挪到了豐苓的身後,從後麵圈住她,並要她把今天與天然的對話從前往後捋一遍。
豐苓的記憶力是超群的,她可以把與母親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背下來。巫荀聽得目瞪口呆。
什麽?他們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了嗎?他今天還在思考如何讓豐苓的家人接納自己,結果豐苓的母親就已經同意了?是不是明天就可以見家長,後天訂婚,下個月扯證,正月就可以舉行婚禮了?
巫荀有點飄飄然了。這他媽發展也太迅速了。不是,感覺過於順利了!順利的有點毛骨悚然。
豐苓倒是沒有收到任何影響——這很正常,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一向如此。他把女孩禁錮在懷裏,認真地詢問:“你知道我們的父母知道並認可我們的關係具有什麽意義嗎?”
“意味著我們可以登記結婚。”
巫荀點點頭,接著又說:“你家裏應該不止你媽媽一個人吧?”
“我還有弟弟。”
弟弟管個屁事!“我是說長輩。”
“爺爺奶奶。”
“對,就是他們,他們的意見如何?”
“不用管他們。”
巫荀疑惑:“為什麽?”
豐苓直視巫荀的眼睛,“意思是,即使我的家人全部不同意也不妨礙我們登記結婚。我說過,我不會給他們多管閑事的機會。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呢?”
巫荀歉意的一笑:“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你就不怕你爺爺的拐杖嗎?”
豐苓倚在他的懷裏說:“他老了,打不到我。我父親有一戰的能力,可惜他不在了。”
說起父親,豐苓的口中沒有過多地悲傷,更多的反而是崇敬。
曾經為了更多的了解豐苓和她的家族,巫荀到處去搜集他們的資料。但由於是紅色家庭,紅的刺眼的那種,能查到的資料很少很少。但能知道,豐苓的父親豐澤佑是戰死的,死於北非的一場軍事衝突。時間很近,就在差不多一年之前。
巫荀的手不禁移上了豐苓的右腹部,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