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聖誕4
半麵牆的玩偶都被豐苓掃蕩一空後，巫荀終於在攤主求救的目光中讓豐苓住了手：“好啦好啦，苓。再多我們就抱不回家了!”
豐苓一看，確實，便問：“那該怎麽辦？”
巫荀轉念一想，幹脆送人吧，街上的小孩很多。
孩子抱著玩具高喊著“謝謝叔叔阿姨”興奮的跑開了。
忽的，街上的人群沸騰了起來。像是發現魚食的魚群向一個方向聚集了過去。街上響起了歡快的樂曲。
豐苓問：“發生了什麽事？”
“求婚吧。”巫荀牽起豐苓的手也朝前麵跑去，“我們過去看看。”
巫荀興致勃勃，他本質是個很喜歡熱鬧的人，哪人多往哪鑽。但是豐苓卻像個釘子一樣釘在地上紋絲不動。
巫荀回頭問：“怎麽了？”
豐苓沒有立刻回答，拉著巫荀向反方向走。
“我們去哪？”
巫荀一頭霧水的被豐苓拉進一個幽寂的巷子裏。
比起外麵的燈紅酒綠，這巷子簡直陰森恐怖。不斷有水順著排水管道掉下來砸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巫荀四麵張望了一下，說：“這裏有什麽嗎？”
“有這個。”
巫荀的視線鎖定了豐苓手中一個樸素的小盒子。
一瞬間，巫荀就猜出來裏麵是什麽東西。他的心跳聲甚至沒過了街上的音樂聲，一時間不知所措了起了，明知故問的說：“這……是什麽啊？苓？送給我的嗎？”
豐苓點點頭，拿出來盒子裏的兩枚戒指。一枚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然後牽起巫荀的手，輕輕的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她的動作可以說是笨拙，如果有觀眾圍觀可能會引起哄笑，毫無浪漫可言。可是她的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專注，像是對待一項千萬級別的課題。
他的影子被深深刻印在她的一對瞳仁中。巫荀愉悅的揚起嘴角，他竟然有了一種眾星捧月的優越感。
他捧起她的臉，含住了她的嘴唇。豐苓眯著眼，踮起腳尖環抱住了他的脖子。巫荀托住了她的屁股，摟住她的細腰，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唇齒交融。
外麵歌舞升平，小巷就宛如一片淨土。這片淨土就隻有他們兩個。
巫荀發出樂極的一聲悶哼，舌頭從對方的口裏撤了出來。他們頭頂著頭，看著豐苓發紅的木頭臉，巫荀嗬嗬的傻笑：“誰教給你的這種操作？”
巫荀今天才知道，她手忙腳亂笨拙的動作簡直可愛極了。
豐苓沒有正麵回答，反而說：“你喜歡嗎？”
巫荀用一個吻回答了她：“我像不喜歡的樣子嗎？”
“我以為太倉促和唐突了，你會不高興。”豐苓說，“所以我選擇把你拉到這裏，及時你不高興也不會太尷尬。但是……現在看來會不會在人多的地方比較好？如果是，那麽我可以再來一次。”
巫荀相當不給麵子的笑了出來。她怎麽能考慮的這麽仔細，這麽在乎他的感受？他高興的心尖都在發抖，嘴角揚上去就再也放不下來了：“不需要。我們在一起又不是要做給別人看的。你看我像那種虛榮的人嗎？”
豐苓搖搖頭。
看到他晃動的小腦袋，巫荀心裏忽的一酸，仰頭在豐苓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了一下。
他就是虛弱的人啊。多少年了他做夢都想著往上爬，抱了多少大腿，就為了脫離卑微的下賤的身世。
豐苓是他抱過最結實的大腿了，也是唯一一個不在乎他身世，會小心翼翼保護他，會給他買鑽戒，跟他求婚的人。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豐苓一個人就可以掃清所有障礙。
她是蒼天賜給他的瑰寶，這世上唯一無條件愛著他的人。
真不敢想象有一天豐苓離開他他會變成什麽樣子。
那真可怕。
感受到青年微微發抖的身體，豐苓說：“你冷嗎？我們回家吧。”
巫荀卻不肯走，死死抱住豐苓不放，說：“你跟我求婚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不許離開我。”
這個要求可以說是任性。即使婚後的夫妻也有可能分開，豐苓憑什麽答應呢？
然而豐苓竟然答應了。她頭一次放棄了冷硬的邏輯思維用上了熱乎乎的一顆心。
不知為何，跟巫荀在一起的時候，她心口的一塊總是熱的發燙。
她不介意把這個漂亮的青年留著身邊一輩子。烙上她的印記向全世界宣布他是她的。
豐苓親了巫荀一口，說：“等我工作後……我還未到結婚年齡……等我賺了足夠的錢，那時候我們就領證吧。”
“好。”巫荀笑的比蜜還甜。
“結婚是不是還需要房子？車子？我會湊齊的。”
巫荀愣了一下：“這個其實……我來就好。”
可是豐苓像是沒有聽見，說：“我在莫斯科、紐約、利比亞和伊朗都有一套房子……需要在北京添一套……”
“等!等一下!”巫荀連忙打斷她，“莫斯科紐約就算了，為什麽利比亞和伊朗也有？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可我經常去那裏出差。以後也會去的。”豐苓無所謂的說著，“不過別擔心，我父親給我配了保鏢。就是死我也不是第一個。”
她這麽一說巫荀臉色更不好了：“意思是你還是可能會死嗎？”
豐苓點點頭：“是的。不過你不用擔心。為國捐軀是我的榮幸。”
巫荀聽完才想起來豐苓出生在軍人家庭，接觸的是純粹的中式教育和愛國主義。她的博士學位是在國防科大讀完的。
按理說，軍齡是按如軍校第一天開始算的，不知道豐苓這種十幾歲就碩博連讀的未成年人是怎麽計算的。
但年齡再小也是軍人，為國捐軀對她而言是榮幸的。隻是巫荀聽了心裏發慌。
他想信，豐苓的親媽的感受跟他會如出一轍。
巫荀臉色不太好：“我會得到撫恤金和烈士家屬稱號嗎？”
豐苓沒看出巫荀的心情已經不太美妙了，反而覺得這對巫荀是一種慰藉。即使她死了還有整個國家保護著他，被什麽會比這個更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