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冒險
門開了，是一位花白短頭發的婦人。她謹慎的打量著門外的一對男女，輕聲詢問：“兩位是……”
“林女士是吧？我是景峰的班主任。”巫荀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證件，然後指著豐苓說，“這位是班裏的班長。”
豐苓微微點頭，“您好。”她並沒有進一步自我介紹的意思，她站在巫荀的身後，悄悄打量這位婦人。她的眼瞼有點發腫、眼白上全是紅血絲，看上去有些憔悴。
巫荀解釋道：“我們是想來詢問一下景峰同學的情況，您也知道，他已經一年多沒來上學了。”
景母把證件還給，沉沉的說：“我們不是已經辦了休學手續了嗎？”
巫荀微微一笑：“聽說他被卷入了恐怖襲擊，同學們都很擔心他。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這個理由不見得有多完美，但“可以幫上忙”這五個字讓這位母親動搖了。家裏的男主人也聞訊趕來，他與妻子簡單交流了一下，便打開了家門，放兩個人進門。
……
茶杯上升起嫋嫋青煙，氤氳了景母的眼。她廢了好大得勁才沒有讓自己在客人麵前失態，抿了抿發白的嘴唇說：“給你們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我們才是，擾您清淨了。”想巫荀這樣長得白淨，斯文有禮的青年男性著實可以輕鬆獲取各種年齡段女性的好感。在他麵前，景母放鬆了很多，甚至可以來句警察拉不了的家常：“老師您真年輕，還沒結婚吧？”
“沒有。”巫荀訕笑著，不由自主的看向旁邊坐的豐苓，“我才剛工作沒多久。女朋友嫌棄我工作不穩定。”
景父端來了點心，邊走邊說：“年輕人，不急，大不了多奮鬥幾年。你們這行掙錢多嗎？”
“不多。上課那提成。吃飯是夠了。買房的話拮據點。”忽然，他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一拍腦門說，“瞧瞧，怎麽光說我了，都忘了來幹什麽的了。首先，我代表學校，為景峰同學遭遇的事感到抱歉。畢竟……也算是學校的失誤，才讓我們的同學遭遇了極大的危險。”
隨著他的口述，景父景母的身體逐漸緊繃了起來。這是一個微小的動作，可惜他們麵對的是兩個光學顯微鏡般的人物，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連一根汗毛的波動都不會放過。
“但是就在前不久，我們的同學說接到了景峰打來的電話。”
景母瞬間瞪大了眼睛，幾乎是朝巫荀撲過來：“小峰怎麽樣了？他吃得飽穿的暖嗎？”豐苓下意識的就想護住巫荀，後者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才堪堪把手放下。
“他在電話裏說他很安全，讓你們不用擔心。怎麽？他沒有給你們打電話嗎？”
景母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有的。內容也是差不多。”
豐苓探起身子：“可以給我看一下通話記錄嗎？我想記一下號碼。”
“哦……好。”景母拿過手機。通話記錄顯示是三個月之前的一月份了，她還小心的保存著。
“0536-……”豐苓邊記邊輕聲念著，不大不小的聲音通過微型麥克風傳到觀察組的耳朵裏。在記完號碼之後，迅速有人去調查了號碼的來源。
“真擔心那孩子，別是被人捉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去了。”
巫荀但笑不語。
豐苓覺得繼續裝下去沒有意義，但又不能堂而皇之的暴露身份，便拿出了那幾組偷拍的照片：“您看看，這是不是景峰。”
景母隻看了一眼便激動地大喊：“對，這就是我小峰。老頭子快看，是咱兒子！姑娘，你這照片是從哪裏弄來的？”
“雲南邊陲村莊裏一個朋友偷拍的。”得到確切答複後豐苓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您確定是嗎？不是疑似或者好像？”
“對，這就是我兒子。他在那做什麽？”
巫荀偷偷和豐苓交換了眼神。一個遭遇恐怖襲擊的中國大學生加入了一個新建的傭兵團，並且與自殺的中科院院士扯上關係。這個故事怎麽聽怎麽戲劇性。
“這正是我們想知道的。我很遺憾，目前警方就隻有這些線索。”
“沒關係。”看了兒子的照片，景母看上去欣慰了很多。
再次寒暄了幾句，巫荀便起身告辭。
巫荀邊下樓邊說：“看來老兩口並不知道太多。”
“會不會隻是裝的，我不相信景峰在電話裏什麽都沒說。”豐苓跟在他後麵。
“可能性太小了。老兩口都是國企職工，這個群體有個特點，特別喜歡追求安逸和穩定。讓兒女辭掉外省年薪十幾萬的工資回來考公務員的多數都是這群人。如果他們知道兒子去做了傭兵還進出紅燈區，甚至殺過人一定會嚇尿的。”
豐苓了然。她把手按在耳機上，聽對方說了句什麽就說：“他們查到新線索了，我們得快點。”
……
“首先是號碼來源。地點確實是波特蘭。時間也與姚院士前往非洲的時間相吻合。”調查員喝了口礦泉水潤了潤嗓子，“另外，我們有一支隊伍也在波特蘭。負責人祖國勝上校曾經在波特蘭海拾茲教堂的營地中見過姚兆安院士。”
“什麽時候的事？”
調查員遲疑了一下：“……三個月之前。祖國勝以為姚院士是來工作的，而且兩人私交甚好，就……”
來龍去脈豐苓差不多知道一點。祖國勝是中國駐波特蘭最高負責人，近些年波特蘭內戰不斷，華僑華裔以及非洲援建組都有傷亡，祖國勝自然要管，國內也時常增兵。這些麻煩事大家都知道，隻是沒想到祖國勝竟然把國家科學院院士擅自出國的情況瞞報了！
豐苓都恨不得咬死他。
“另外，我們還查到了狼群成員在國內的活動情況。首先是雲南百貨大廈的毒梟火拚事件。”調查員說著掉出一張圖片。豐苓打眼一看就看到幾個熟悉的麵孔。
豐苓：“傭兵團接毒梟的活沒什麽奇怪的。景峰應該就是在這裏被這群人帶走的。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