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鳳求凰
抬眼望去，原來是孟浣陵，或許此時應稱為孟美人了。遂淺淺一拜：“奴婢衿兒（覓雪）參見孟美人。”
“衿兒姑娘太客氣了。浣陵有今天也有姑娘的一份功勞。不過今日真是好險，沒想到太後娘娘會在衣著顏色上做文章。”孟浣陵說道。
“也太藏不住話了吧。”亦堇心裏想道。不過仍是謙卑回道：“美人貴人有福，許是太後娘娘見美人伺候的誠意所以不忍責罷。”
這番話恭維對孟浣陵顯然很是受用。她點頭笑道：“也許真的就像衿兒姑娘說的那樣吧。對了，各位秀女已受冊封，接下來隻待侍寢過後便會分居各宮，屆時貼身的宮女太監也會重新安排。浣陵自問在宮中並沒有可倚仗的什麽朋友，所以真心希望衿兒姑娘能來宮中相助。”
原來是為了拉攏自己。亦堇心下了然：“美人過譽了。衿兒隻是一介小小宮婢，豈有權利決定自己去向。到時悉數聽從總管內務安排。”
雖未得亦堇應允，不過仔細琢磨亦堇的話也沒有錯處，孟浣陵便隻好道：“既然衿兒姑娘無異議，那我到時自會找李公公疏通一二的。我還有些事，便先告辭了。”
亦堇點頭，又是一拜。
“衿兒姐姐，為什麽這個孟美人這麽希望你去幫她啊？”在一旁觀看的覓雪一頭霧水。
“唉，隻怪當時我不忍見她落選出手相助了一次，不曾想倒讓她生此想法。”亦堇也是有些無奈。
“那，你真的會去她那兒麽？”
“應該不會。不過未免身份揭露，我也不打算繼續在若櫻身邊。到時候再觀形勢吧。”
“覓雪明白你的顧慮，但是到時候可別丟下覓雪啊。”
“放心吧。你這個壞丫頭，除了我還有誰管得好你啊。”
宣欽殿中陵朝的九五之尊正籌謀著他的選後大典。
“皇上，您是說，您想借這次選後來解決黃河洪水和楚地大旱？”沈致遠有些難以置信。
“嗯。既然吳越堯和林靖濤都希望他們的千金母儀天下，朕，自會讓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提及這兩個朝中奸佞，顧沛卓麵色凜然幾分。
於是，不出一天，皇上這道選後的旨意便傳遍宮中。
“什麽？你說皇上的旨意是看哪家妃嬪捐出的賑災財物最多就選為皇後？”太後略帶驚詫地望著回稟的太監。“選後乃後宮大事，皇上這也太兒戲了。”
此刻春華宮中也早已炸開了鍋。後位最有利的競爭者吳綺菡和林叢珊聽聞聖旨後更是措手不及。紛紛傳書家中，商討對策。當然，有為此籌謀的，自然也有樂於看熱鬧的。
“櫻姐姐，沒想到卓哥哥最後要這樣立後，真是太有意思了。”隻見依舊一身簡單白裙的淳貴嬪陸冉靜笑嘻嘻地走進顏若櫻房中。
“臣妾參見淳貴嬪。”若櫻見後趕緊行禮。
“櫻姐姐，你幹嘛這麽客氣啊。還是喜歡聽你叫我靜兒。”陸冉靜邊說邊佯裝生氣嘟著嘴。
見房中無其他人，顏若櫻這才說：“靜兒，你我既已被冊封，那該守的禮數是不能馬虎的。免得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啊。還有，雖說你與皇上有幼時情誼，但公然稱呼皇上名諱可是大不敬的啊。”
“好吧。但是私下櫻姐姐可不要也貴嬪貴嬪的叫，怪別扭的。至於卓，啊，不對，是皇上，人家隻是習慣這麽叫一時改不過來啦。”陸冉靜一臉嬌憨若櫻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對了，靜兒，相信你也聽到皇上的旨意了吧。像我們這種小家小戶除了略盡薄力賑災外自然是不敢多奢想什麽，但是靜兒你爹是兵部尚書，也是當朝大官，為何不在這上麵爭取一把呢？”
聽到若櫻這麽說，陸冉靜像是聽到極為好笑的事情一般咯咯地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說：“櫻姐姐，我家指不定還沒有你家富庶呢。爹爹兩袖清風，根本沒有什麽儲蓄。何況，就算有，靜兒也並不想當什麽皇後呀。哥哥說當了皇後就要統領後宮，甚至還變成眾矢之的，靜兒可不希望每天都忙得半死。”說完吐了下舌頭。
“原來如此。咦，靜兒，你還有個哥哥麽？怎麽從來不曾聽你說過呀？”聽完陸冉靜的解釋倒也覺得合理，若真是清廉的官吏的話，家底不豐也是情理之中了。倒是陸冉靜的哥哥讓她覺得新鮮。
“對呀，哥哥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提起哥哥，陸冉靜無不自豪。
鳳梧宮中，一位穿著尋常宮裝的女子正和太後交談。正是太後的親侄女林叢珊。在這立後的敏感關頭，林叢珊也收起了那副貴族小姐的行頭，以低調宮女裝扮前往鳳梧宮與她的太後姑母商討對策。
“姑母，您說皇上這麽做到底是何用意啊？難不成真的要父親籌款賑災和那吳家父女一較高低麽？”
“哀家事先也不知道皇上有此想法。本來是打算待你侍寢過後再要皇上冊你為後的。這樣一來，到讓事情有了變數。”林媛用手撥弄檀香，慢條斯理地說道。雖然已年近四十，但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依然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豔精致。
“那，姑母，珊兒應該怎麽辦才好呢？後位可不能讓吳綺菡那個賤人坐上啊。您又不是沒看見她那囂張樣。”林叢珊有些急切起來。
“你看你，遇事急躁的性子還是沒改多少。在這後宮中，深藏不露者比比皆是，如你這般沉不住氣，將來還怎麽統領眾妃？”
“姑母教訓的是。”林叢珊低眉認錯道。
“嗯。”畢竟是親侄女，林媛接著寬慰道：“你放心，後位，哀家是絕不會讓林氏以外的人坐上的。不過，既然皇上已下聖旨，也隻能順著他的意來了。即刻修書給你父親，叫他無論用什麽辦法，定要奪得這捐獻數目之冠。待你坐上後位，還怕大權不握麽？”
“珊兒明白。這就立刻通知府中。”得到太後允諾，林叢珊安心不少。
“記著，切莫張揚。皇上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哀家也累了，你先告退吧。”
“是。多謝姑母教誨。”林叢珊說完從側門悄然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