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傳尺素
皇後略一沉思後，還是有些費解：“不過，到底是誰出的招讓那個賤人小產的呢？”
而另一邊，亦堇依據陸冉靜的吩咐，換上平民的衣裳出了宮。
本想直奔兵部尚書府，但轉念一想，何不趁此機會去見見久未相見的師父？來到京城後，因為直接隨若櫻入宮，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出了宮，便順路來到天波寺。
其實這算得上是亦堇第一次來天波寺，之前隻聽師父在信中提到過。本來聽名字，以為應該是一座比較恢弘知名的寺廟。然而，在亦堇向老百姓們打聽問路的過程中，她才發現，知道天波寺的並不多。還是後來輾轉從一位老伯伯口中才得知天波寺怎麽走。
到了天波寺後，隻見眼前的寺廟雖不破爛，但卻是簡陋之極。唯有門口掛著的天波寺三個字才讓亦堇確定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她試著走了進去，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師父根本不在這裏？亦堇一陣疑惑。
正準備轉身離開時，卻碰見一幅山野打扮的婦人提著個籃子進來。
“師父？！”亦堇驚呼道。
“你？你是堇兒？”麵前的婦人似乎一時不能確定。
亦堇取下易容麵具開心地說：“對呀，師父，是我。”
婦人連忙放下菜籃，走過來道：“沒想到幾年不見，你這丫頭的易容技巧倒是越來越好了。為師都一時沒認出來。”
亦堇笑笑。
“對了？你怎麽會來天波寺？自從數月前收到你的飛鴿傳書說你要離開顏府，讓為師暫停聯係，我就一直不放心你。”婦人問道。
“師父，此事說來話長。堇兒日後再跟您詳稟。總之，堇兒現在進了宮。有機會的話會再來這看您的。”亦堇這幾個月的際遇太過複雜，她隻能留待日後再說。
“也好。”婦人點頭。
“可是師父，你就一個人住在這天波寺嗎？堇兒還是一陣好找才尋了過來。”亦堇看著這破舊的環境微微皺眉道。
婦人不以為然地笑道：“看來你這小姐派頭的病可還沒改。為師隱居此處，落得清淨自在。有何不好呢？哈哈。”
亦堇反駁道：“您這可冤枉我了，徒兒是擔心您住的不好呢。”
婦人正色道：“所謂大隱隱於市。可是為師又不喜歡太過喧鬧，所以好不容易才在這京城腳下知道這麽一處地方落腳。何況，江湖上的事，為師現在也不想過問那麽多。所以，住在這裏很安然自得。”
接著又將亦堇帶到內室，慈祥地說道：“既然今日來了，那便留在此處吃頓便飯吧。隻是為師沒準備什麽好菜招待你。”
亦堇心裏當然很想留下，但一想到還是事情要做，便搖了搖頭：“師父，今日隻怕不行。實話跟您說，其實堇兒是出來辦事的，所以才有機會順便過來看看您。待到堇兒把事辦妥，下次再找個借口溜出來。倒時我們師徒二人再暢談一番。”
“嗯。那你自己保重。不管你在宮裏做什麽，一定要記住：不要輕易相信表麵所看到的，要多留心。免得被人加害。對了，走之前記得將麵具戴好。”
“堇兒知道。那堇兒就先走了。”亦堇收拾好後，便和婦人揮手告別了。
這樣兜兜轉轉，到兵部尚書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亦堇拿出陸冉靜給的信物，一下便進了府。
兵部尚書陸盛昌因為進宮議事，所以不在府中。家丁通知陸森揚
去了。趁著這個間隙，亦堇便好好打量了一番這尚書府。
果然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有著陸森揚式的瀟灑閑逸，也有陸冉靜式的童趣美好。
院中還種了不少的花花草草，隻是因為隆冬季節，所以都是些枝幹。估計待到春天，百花齊放的樣子一定很美。
正想著，身著白色便裝的陸森揚就出來了。
“不好意思，衿兒姑娘，讓你久等了。”他優雅笑道。
“衿兒還記得公子上次說把衿兒當知己、當朋友，既然是朋友的話，就不必叫的這麽生分了。”亦堇笑道，眼珠一溜，又道：“不如，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我還是叫你森揚，你叫我顏顏，就和那晚一樣，如何？”
“我正有此意。哈哈。”陸森揚讚同道。
“對了，顏顏你這次來可是靜兒出事了？”陸森揚這才想起來問亦堇的來意。
“對。”亦堇點頭：“不過你不用擔心，是好事。淳妃娘娘懷孕了。”
“靜兒要當母親了？這麽說來，就是說我要當舅舅了？確實是個好消息。隻是不知道我那個自己都還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的妹妹能否適應得過來。”陸森揚調侃道。
“這個你倒是不用太擔心，皇上那邊因為你的關係和他本來對主子的寵愛自然會著重照顧，再說還有我和覓雪幾個貼身的宮女在身邊照顧著，應該問題不大。”亦堇沉穩地說道。
“那你親自跑這一趟的目的應該不止是為了告訴我靜兒懷孕這麽簡單吧？”
“嗯。是主子不放心，所以要我親自過來的。其實你有所不知，華夫人昨日小產了。”說著頓了下，“也就是說，主子被查出有身孕的那天，華夫人剛好小產。所以說時機十分敏感，皇上知道後這才沒有大肆宣告主子懷孕一事。而主子一方麵是擔心到時候這消息以訛傳訛從宮裏傳到你和陸大人的耳裏後過於誇張，所以提前告訴你們情形，好防範於未然。另一方麵，則是希望森揚也能夠幫忙調查清楚這件事，免得到時候主子也會有類似的危險。”
陸森揚聽後，並沒有急著就亦堇所說的事下定論，而是“質疑”道：“我相信是靜兒讓你來的。但是這些原因絕對不是我那個單純的妹妹可以思慮得周全的。雖說宮中生活確實讓她心智成熟不少。但這樣考慮到方方麵麵，還是比較像你的風格。”
亦堇嘴角一勾道：“你果然厲害。我承認，確實是因為我向主子陳述了上述隱患後，她才決定讓我出宮的。不過，這並沒有什麽很大的差別，不是麽？”
“嗯。其實我應該高興，靜兒身邊有你。”陸森揚接著說道：“既然這樣，那麽當務之急就是要暗中查出華夫人是怎麽小產的。你把你所知道有關這件事的細節統統告訴我吧。”
亦堇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信息一一道來。
陸森揚聽後皺眉道：“聽你這麽說，確實這件事很沒頭緒。表麵上看起來，並沒有找到和華夫人小產有關鍵聯係的因素。太醫診斷後怎麽說？”
亦堇無奈地搖頭：“本來小產這種事就是皇室不光彩的家事，皇上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去查。既使查出了什麽，再沒有蓋棺定論之前，估計也不會對外公布吧。何況，這還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皇上現在隻怕是悲痛多過於理智吧。”
“嗯。話雖如此，但是得從太醫那了解到華夫人這次小產的直接原因才有得查。我會盡力試試父親的關係看，你也留意宮中事態發展，一有變化，就派小靈子傳話給我吧。他是我刻意安排在靜兒身邊的親信，你大可以放心。”陸森揚沉著分析道。
亦堇越發覺得眼前這個貴公子不簡單。若是將來，能依靠他的某些力量，對付太後的話，說不定會有所幫助。
“時辰也不早了，我再不回宮，隻怕宮門就要關了。顏顏先告辭了。”亦堇行了個禮，便欲轉身。
就在走出府門時，看到身邊的花草，回頭對陸森揚笑言：“對了，忘了說，陸府府上的花花草草之多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下次，如果有機會的話，真希望能在百花盛開時親眼看一看。”
陸森揚眼中帶笑道：“想不到你也愛花。下次我一定帶你四處看看。尤其是我家後院的那幾株木槿樹，開起花來可是特別的美，而且隻此一家。”
“木槿？”這兩個字閃電般地又勾起了亦堇的某些回憶。不過回宮在即，她來不及多想，便笑笑後趕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