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歸去來
而清晨醒來的陸冉靜也感到不適。叫來亦堇。
“衿兒，我覺得不太舒服，隻怕是昨晚在宴席上吃了太多東西，你去幫我去禦藥房取些疏通腸胃的藥來吧。”
亦堇看著陸冉靜，覺得臉色有異，不放心地說道：“主子還是先別亂吃藥，衿兒替您傳太醫來看看吧。”
“嗯。”陸冉靜虛弱地點點頭：“也好。”
因為太醫都忙著去料理華夫人那邊了，所以亦堇等了好久，才看到一位太醫回來。
連忙扯著他趕往雪瑤宮去。
“什麽？淳妃娘娘也身體不適？”張太醫問道。
“什麽叫‘也’？”亦堇對太醫的問法感到有些奇怪。
“這宮裏的娘娘怎麽一個接一個地病啊。華夫人才小產，這邊淳妃娘娘又身體不適。”太醫嘟囔道。
“什麽？！華夫人小產了？”亦堇驚呼。
“小點聲，你不要命了嗎？”太醫不滿地看了亦堇一眼。
“敢問大人，華夫人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怎麽就小產了呢？”沒想到吳綺菡的這個萬眾矚目的孩子終究還是沒保住。
“你一個小小的宮女打聽這麽多幹嘛，再說，隨便議論主子的事，可是要殺頭的。”張太醫隻當亦堇是個普通宮女。
正巧，這時，一個小太監經過，對亦堇行禮：“奴才參見良儀。”
“你？你是正四品的良儀麽？”張太醫驚慌地問。
亦堇含笑點點頭。
因為在太醫院，官品最高的太醫院提點也才正五品。雖說後宮等級與前朝還是有所區別。但遠高於他身份的亦堇還是讓他為剛才的話捏了一把汗。
“這，臣剛才失禮了。”張太醫羞愧道。
“大人言重了。大人乃是朝廷官員，奴婢不過是小小的女官，又怎能相提並論呢？”亦堇並未計較，不過，她又話鋒一轉：“奴婢不過是想替我家主子打聽些情況，不知道大人能不能行個方便呢？”
“這個當然。隻要良儀不向外人去說。臣肯定盡數相告。”張太醫連連點頭，又悄悄說道：“其實華夫人也是今天一早說身體不適，我等趕過去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小產了。至於原因是什麽，至今還不清楚。”
亦堇了然於心，便笑道：“原來是這樣。多謝大人了。”
二人便到了雪瑤宮。
張太醫替陸冉靜把脈片刻後，神色奇怪。
“怎麽了？太醫？是不是本宮得了什麽病？”陸冉靜見狀問道。
“回娘娘，奴才要恭喜娘娘，娘娘有身孕了！”張太醫俯身叩頭道。
“什……什麽？我，我懷孕了？！！”雖然進宮已經有了不短的時間，但陸冉靜心智還是如孩童一般。如今突然被告知自己將要做母親，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亦堇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然而，喜悅之外她也徒增了一份擔憂。
畢竟，那邊華夫人才剛剛小產，這邊陸冉靜就懷有身孕。隻怕吳綺菡會心中不平。而且，華夫人如此小心謹慎，眾人嗬護著，卻還是免不了小產的命運，這讓亦堇也不禁替單純的陸冉靜捏了一把汗。
便走上前，安撫她道：“娘娘，這是好事呢。奴婢這就差人去告訴皇上，你先安心躺下吧。”
“哦。”陸冉靜乖乖聽話地在床上休息。
因為時機太過敏感，亦堇交代了覓雪好好照顧陸冉靜後，自己便趕去了宣欽殿那邊。
“李公公，奴婢有事向皇上稟報，麻煩您通傳一聲。”亦堇對李德裕道。
“喲，原來是衿兒呀。不過今兒個不巧，皇上這會兒正因為華主子的事心傷著呢，隻怕是不願意見任何人。”李德裕阻撓道：“有什麽事，還是過幾日再說吧。”
亦堇見狀，便隻得附在李德裕耳邊，將來意告知。
李德裕既驚又喜：“原來是這等好事。我說衿兒姑娘，你還真是老奴的福星啊，老奴正愁著不知怎麽勸解皇上，你這邊就帶來了這麽一個好消息。老奴，這就進去通傳。”
“皇上，雪瑤宮的衿兒求見。”李德裕小心翼翼地說道。
“衿兒？她來幹什麽？朕現在不想見她。”顧沛卓淡淡道。
“回皇上，她有關於淳妃娘娘的很重要的事要稟報。”李德裕道。
顧沛卓沉吟片刻後，道：“既然如此，就讓她進來吧。”
“奴婢參見皇上。”亦堇行禮道。
“嗯。免禮。找朕什麽事？”
“回皇上的話，這件事若擱在平時定是一個天大的喜事，可是如今，奴婢卻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告知皇上。”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顧沛卓並無太多耐性。
“是。淳妃娘娘今早說感覺身體不適，奴婢請了張太醫過來給娘娘看病。結果，張太醫說娘娘是有喜了。”亦堇緩緩道。
“靜兒有身孕了？”顧沛卓這才回過神來。
亦堇點點頭。
顧沛卓確實一時之間五味陳雜，他才失去他的第一個孩子，卻又迎來一個新的生命。
但不管怎麽說，他疼惜的陸冉靜懷有身孕的消息還是衝淡了不少華夫人那邊的悲劇。
他起身道：“那朕現在過去看看淳妃。”
“皇上”亦堇出言阻止道：“請恕奴婢直言，皇上此刻不宜前往。華夫人那邊才出了事，皇上就趕往雪瑤宮，要是華夫人知道，心裏肯定不好受，宮中其他人隻怕也會有些微詞。而這些不快，自然不會衝著皇上您來，而是會加諸到淳妃娘娘身上。有了華夫人的前車之鑒，還望皇上謹慎些才好。”
“嗯。你說的也有理。朕這個時候確實不方去看淳妃。那你就代朕好好照顧她，朕，信得過你。”顧沛卓鄭重地說道。
見顧沛卓沒有堅持，亦堇心中一鬆：“是。奴婢自當竭盡全力。”
回雪瑤宮後，亦堇將前因後果都分析給了陸冉靜聽。陸冉靜對於華夫人小產一事十分意外，同時也理解亦堇的做法。
“衿兒，還是你想的周全。我想，現在皇上心裏應該也不好過吧？”她心心念念著顧沛卓。
亦堇點點頭：“畢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五個月了卻還是出了意外，皇上難過也是正常的。不過主子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主子懷孕的消息還是讓皇上在心痛之餘多了幾分開心的。待到華夫人的事告一段落之後，皇上就自會全心關切主子的。”為了不讓陸冉靜情緒有所波動，亦堇努力安撫道。
“嗯。”她輕輕點頭，又拉住亦堇的手說道：“對了，衿兒，我還想拜托你出宮一趟，告訴我哥我懷孕的消息。本來，這種事，傳個書信也可說得清楚。但是此時宮裏發生了這麽多事，還是你親自去說比較妥當。”
見陸冉靜也漸漸地成熟起來，亦堇一陣欣慰，應允了下來。
沒過多久，華夫人小產和淳妃懷孕的消息就同時傳遍了整個後宮。
有人得意，也有人心中不快的。
椒房殿的皇後雖說對於陸冉靜懷孕的消息心中不爽快，但是比起華夫人小產來說，她還是心中一陣快意的。
“本宮倒要看看吳綺菡那個小賤人以後還有什麽資本到本宮麵前耀武揚威。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