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喜生悲
顧沛卓又接著說道：“難得今日辭舊迎新，舉宮同慶。朕決定，後宮所有妃嬪，全都擢升一級，以示嘉獎。”
眾人紛紛謝恩。
及至子時，歡騰過後，個位嬪妃都自行回宮，若櫻也正欲起身時，李德裕來到身邊，滿臉堆笑道：“貴嬪主子，哦，不，該稱修容娘娘了，萬歲爺特地遣奴才過來知會您一聲，說今晚依據宮規會在椒房殿那位那裏歇著，請您不必再等，早些休息。”
見顧沛卓連這種細節都替自己想好，若櫻越發感動，連連說道：“多謝公公，本宮自然知道。還請公公回話替本宮謝謝皇上。”
而皇後則先行回了椒房殿打點一切。待顧沛卓走入時，看見的已經是滿臉紅暈，嬌羞以待的皇後了。
“臣妾參見皇上。”皇後起身行禮。
“嗯。不必多禮，時辰也已經不早了。我們早些歇息罷。”顧沛卓淡淡道。
二人便一道走進內室，忽然聞見滿室的熏香。
一向不太喜歡這些脂粉味的顧沛卓微微皺眉道：“怎麽皇後喜歡在屋子裏熏香麽？”
皇後笑道：“所謂‘新年新氣象’，臣妾今日是特地更換了一種熏香，好掃除舊氣，煥然新生。”
“嗯。”顧沛卓也就不再多問。
皇後又突然無比溫柔地說道：“皇上，你我本是夫妻，應該互敬互愛，過往是臣妾太過計較。其實不管皇上寵哪位妹妹，都是有利於皇家開枝散葉的好事，臣妾又怎能嫉妒呢？還望皇上能夠原諒臣妾之前的任性。”
顧沛卓倒是沒想到皇後突然這般知書達禮，心情本就不錯的他也就笑笑作罷。
接著，顧沛卓突然感到有些累了，便直接抱著皇後走向床邊。
皇後終於盼來了她等了許久的溫存。
而明瑟宮中，華夫人正審視著眾人所贈的禮物。
香晴走上前道：“娘娘，這些禮物裏說不定會有人故意下毒加害什麽的，要不要，奴婢都收起來，免得讓別人奸計得逞。”
華夫人擺手阻止道：“今晚眾人是當著皇上、太後贈的禮，若是全都收了起來，那皇上一旦來我宮中便會看到，終是不好。難免會以為本宮小肚雞腸，無容人之量。這樣吧，凡是吃的食物，統統扔掉。至於用的，待明日召太醫過來一一檢查，沒有問題的再留下。”
“是。”
而亦堇和覓雪一道回雪瑤宮時，卻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在叫：“站住。”
回頭一看，卻見是瑞嘉公主。
隻見瑞嘉公主滿臉失望的神情道：“哦，本公主認錯人了。沒你們什麽事了，先下去吧。”
原來是瑞嘉公主看到亦堇的背影，覺得十分熟悉，便以為就是那晚自己遇到的‘顏顏’。豈料亦堇回頭後，看到的確是一張截然不同的麵孔。
亦堇見是故友，心中自然明白瑞嘉的反應。正欲告退，又聽聞瑞嘉公主問道：“對了，你們是哪個宮的？”
亦堇欠身答道：“回公主殿下，奴婢們是雪瑤宮淳妃娘娘那的。”
卻見瑞嘉拍手道：“原來是靜兒的人。正好，本公主今晚準備去雪瑤宮那歇息，你們就前麵領路吧。”
於是她們三人不多時便到了雪瑤宮。
陸冉靜因為實在忍不住要瞌睡，所以前麵向顧沛卓告退，先行回了宮。正準備上床休息時，卻看見一身華麗的瑞嘉公主走了進來。
意外得不得了。
“靜兒，我過來看你了。”瑞嘉道。
“瑞嘉？剛剛宴上人多太多，我也沒找到機會和你說上話。你怎麽沒回府呢？”陸冉靜不解道。
“怎麽？你這雪瑤宮不歡迎我麽？”瑞嘉佯裝不滿。
“怎麽可能？隻是你呀，行事太過隨性，總是出人意表。”知曉瑞嘉乃是故意這樣，陸冉靜便笑道。
“我哪是什麽出人意表，不過是受人所托。喏，這個給你。”說著從袖口取出一封書信和一個錦盒。
“這是？”陸冉靜看到熟悉的錦盒，驚喜地叫道：“是哥哥讓你帶給我的！”
“趕緊看看吧。陸大公子可是對我千叮嚀萬囑咐的，生怕這些東西不能交到你手上。”瑞嘉笑言。
拆開信封，隻見裏麵寫著：靜兒，今日是你在府外過的第一個年，父親和我都十分放心不下你。不求你高位厚寵，隻望你在宮中一切小心，照顧好自己。父親與我便心願足矣。錦盒裏是照例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兄森揚字。”
雖然也曾因為顧沛卓的特許而見了幾次陸森揚，但畢竟近一年為回家，在如今這種舉家團圓的時候陸冉靜不免觸景生情。
打開錦盒，隻見裏麵放著一支白色的水晶發簪，十分精美。
瑞嘉見到，忍不住嘟嘴說道：“森揚真是偏心，怎麽就從沒送給我這麽精致的禮物！”又接著說道：“不過，看在你是她親妹妹的份上，我呀，就不計較啦。”
陸冉靜戴上後，感激地對瑞嘉說道：“公主，謝謝你。”
“和我還客氣什麽呀！”
而明瑟宮的華夫人在太醫檢查完胎兒後，便特地著他又看了看各種禮物。
“怎麽樣？這些東西中沒有對本宮胎兒有害的吧？”華夫人問道。
“娘娘請放心，這些用具都無害。首飾什麽的雖然沒有關係，但未免勞累，娘娘懷孕期間還是少戴的好。至於這個香囊，裏麵放的是安胎的寧神草，娘娘可放心佩戴，有利於母子安康。”太醫回稟道。
“好。那就有勞太醫了。香晴，送客。”
就這樣，過了幾日。太後在顧沛卓每日去鳳梧宮請安時說道：“皇上，我聽說你這幾天都留宿在琉櫻宮，是麽？”
“不錯。”
太後見顧沛卓直認不諱，不由得心中氣惱，然而嘴上不便發作，便道：‘皇上，這華夫人懷有身孕也已經五個月了，畢竟是後宮的第一胎，皇上還是應該多抽些時間去看看她。免得吳越堯那個老家夥以為我們皇室不把他女兒當人看。”
其實顧沛卓對吳綺菡之前不過是逢場作戲居多。不過細細一想，太後所說的也有道理，她懷的，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便應承了下來。
便去了明瑟宮。
隻見華夫人正躺在床上小憩安胎。
便走到床邊，道：“愛妃和腹中胎兒一切可好？”
華夫人便坐了起來，依靠在顧沛卓懷中，輕聲道：“謝皇上關心，臣妾才讓太醫看過，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你隻管安心養胎，朕會下令不得其他人來明瑟宮賀喜之類，免得使你勞累。總之，待到胎兒呱呱墜地之時，朕自會再升你位分。”顧沛卓笑道。
吳綺菡自然也是心中一喜，立即說了幾句謝恩的話。
“嗯，朕也待得差不多了，還是不打擾你休息。朕先走了。若有什麽需要，隻管對下人吩咐。好好養胎。”
華夫人便起身說道：“臣妾恭送皇上。”
過了一會，吳綺菡感到肚子有些不適，像是餓了，便換來香晴，吩咐她下去弄些吃食過來。
突然，感到下腹一陣劇痛。
連忙叫道：“來人啊！”，便昏了過去。
直到她再次醒來，卻見床邊除了顧沛卓外，還圍有許多人。
伸手去摸小腹，卻感覺不到那微微的隆起。她立刻滿眼淚水，強問道：“皇上，臣妾的孩兒……？”
顧沛卓似乎也十分悲傷，抱住她說道：“愛妃，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什麽？！我的孩子呢？……怎麽會這樣？”終於從顧沛卓口中證實這個殘酷的消息，華夫人幾近崩潰。
情緒激動下，她又開始流血，太醫趕緊上前道：“皇上，還請您等先行回避。如今娘娘本就身子虛弱，如果再加上情緒激動，恐怕娘娘都有危險。”
“好。你們先退下。太醫，你一定要替朕好好調理好華夫人，不得有絲毫閃失。還有，要詳細查出，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華夫人小產！”顧沛卓沉聲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