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酷相思
“好啦，還是接著謀劃怎樣接近阿史那峻柏吧。”見氣氛有些奇怪，亦堇再度裂開嘴角笑道。
陸森揚實在是拿這個小妮子沒有辦法，不僅訝異於她的聰慧多思，更佩服她情緒竟可以轉換得如此之快。便也調整過來，接著說道：“我想了想，既然要用你的真實身份去接近阿史那峻柏的話，那麽就最好在他居住的行宮附近尋機會於他偶遇。不過這樣一來的話，還需為你身在此處弄個名正言順的說法。所以我打算就說你是為了送別即將遠嫁的姐姐而偷偷離家來到京城的，卻無奈沒有辦法進入宮中。你意下如何？”
“嗯，這樣甚好。真實的部分越多，那麽阿史那峻柏相信的可能性就越大。為了能夠在取得他信任後順利說服他替若櫻取藥，以姐妹之情這一說法作為理由確實合情合理。就這麽辦吧。那我何時行動？”亦堇點頭問道。
“後天如何？探子回報說後日阿史那峻柏將會在相關官員的安排下去梨春社看戲，這應該是個絕好的機會。你也正好利用這兩天盡可能地在細節方麵投其所好，屆時也可以多些保證。你我都大致明白阿史那峻柏是個怎樣的人，上次客棧一事便可看出他也是個觀察入微卻又不失大氣的人，所以想要完全打消他疑慮也並非那麽容易。”陸森揚鄭重地安排道。
“好。那亦堇就靜待佳音了。”亦堇讚同道。
“嗯。”陸森揚便衣袂飄揚地走了出去，已經走了數米遠又回頭對亦堇喊道：“自己保重，我還欠你一個約定。”說完嘴角微漾便翩翩走遠了。
“約定？”亦堇不解道。卻隻覺得剛才陸森揚的神態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覺。
這時剛剛被陸森揚暫時支開的琳琅回來了。然而看到亦堇卻是一副警覺的神情。
出聲道：“誰？！”
亦堇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身打扮和麵容，難怪琳琅這樣問了。便笑道：“怎麽？這次啊半日不見就不認識我了麽？”
“你，你是小姐？”琳琅聽著熟悉的聲音，看著親切的笑容，試探著問道。
亦堇忍住笑意點點頭。
琳琅這才放下戒備，走近說道：“真的是你？！可是……，怎麽，怎麽這才半日，你就變了個模樣？”
亦堇見琳琅模樣，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傻琳琅，之前我是易容了，這才是我本來的麵目啊。”
“琳琅不明白。如果這樣子是小姐的真實麵容的話，那小姐為什麽還要易容呢？這樣的絕色容貌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啊。”
“此事略為複雜。總之今後我就會用這本來麵目麵對你。對了，忘了和你說，你準備的東西十分合我心意，多謝了。”
琳琅仍然不相信麵前這傾城之姿的女子就是自己伺候多日的小姐，難怪當初自己覺得她氣度不同於常人，不過現在想來倒是有所緣由了。
很快兩日便過去了。是日清晨，亦堇便將一切收拾妥當，不過為了不過於得招人注目，亦堇並沒有患上和那吉雅汗妃一樣的突厥服飾，而是按她平素喜好穿的一身白衣，隻是妝容顯得濃烈些。
陸森揚將亦堇帶至行宮門口後便藏於馬車上，在遠處觀望著一切。
待到巳時，終於看見一行突厥人從行宮走出來。不同於顧沛卓出行時眾星捧月的陣勢，阿史那峻柏是單獨騎在前麵，仿佛天生的無畏王者。亦堇見機適時地在前方不遠的小攤旁佯裝打聽。
“老板，請問您知道這突厥使者們住在哪麽？”亦堇裝作一本正經地問道。
“噢 ，聽說就在前麵不遠處的那一座十分恢弘的宮殿建築裏吧。”
“那請問我怎樣才能見到那突厥大汗呢？”
“誒，我說你這小姑娘沒事要見什麽突厥大汗做什麽？”
……
亦堇刻意在附近問了幾家商鋪。所以阿史那峻柏一行人一走出來，就發現路邊很多人都在指指點點。
“那摩，今日市集怎麽有些異常？”阿史那峻柏注意到後吩咐近臣去打探究竟。
“大汗，臣剛剛問了，好像是今日一早便有個小姑娘一直在這附近打聽要怎樣才能見到大汗，所以剛才大汗一出來，這些老百姓才會指指點點的。”那摩隨便問了幾個路人後向阿史那峻柏稟報道。
“小姑娘？”阿史那峻柏眯眼問道。
“大汗，應該就是那個！”那摩看見前方亦堇正在打聽，便指著說道。
“想見本汗？”阿史那峻柏玩味道。
“怕是有些陵國的小姑娘仰慕我們大汗豪氣的風采前來也說不定，哈哈哈……”身後的使臣們都說笑了起來。
“那摩，帶過來看看。”阿史那峻柏也起了興趣。
“是。”
亦堇正在假意詢問時，就看見一虯髯粗盛的突厥打扮男子來到了自己身邊。用著不太熟練的陵國語言說道：“這位姑娘，聽說你想見我們大汗是麽？”
亦堇便回眸一笑，做出驚喜萬分的神情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你是突厥人麽？你可以行行好，帶我去見見大汗麽？”
那摩看到亦堇後瞬間呆住了。當即跪了下去：“那摩參見汗妃。”
亦堇見狀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看來自己確實和那吉雅汗妃夠相像。表麵卻仍是裝著被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嚇到的表情：“你這是幹什麽呀？”
那摩站了起來，十分欣喜地對亦堇說道：“姑娘，請你隨我來。”
亦堇順從地點點頭。一路低著頭來到阿史那峻柏的跟前。
那摩喜笑顏開地對阿史那峻柏說道：“恭喜大汗！”
“哦？何喜之有？”阿史那峻柏挑眉問道。
“大汗，這就是那位剛剛一直在打聽怎樣見您的姑娘，您看看她的模樣吧。”那摩激動地說道。
阿史那峻柏居高臨下地淡淡說道：“抬起頭來。”
亦堇回想起陸森揚所打聽的一些情況，據說吉雅汗妃是個爽朗活潑的女子，那麽自己此番接近阿史那峻柏就最好不要表現得過於謹慎小心。便猛地將頭抬起，朝阿史那峻柏的雙眸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阿史那峻柏的神色刹那猛地一變，幾乎快從馬上摔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地喊著：“吉雅……”。而身後其他人也在看到亦堇麵容的同時倒吸了一口氣。
紛紛驚呼：“汗妃？！怎麽可能？”
亦堇自然知道這場麵有多混亂，便索性繼續裝到底，假意受不了此番驚嚇而暈厥了過去。不過卻沒有如預想中一樣接觸到冰冷的地麵，而是落入了厚實的臂彎中。亦堇閉著眼，但她知道這想必就是阿史那峻柏了。
突遭此變，阿史那峻柏自然也沒心思去看戲了，便吩咐立即回行宮。並吩咐所有人對今日之事絕口不提。畢竟，他現在還有著和若櫻的婚約在身。
可是看著懷裏的女子，那容貌，包括那微皺的眉頭，都像及了病中的吉雅。阿史那峻柏曾一度以為遇見和吉雅六七分相似的若櫻已是上天對自己的格外優待了，所以寧可不顧若櫻是顧沛卓後妃的身份，也要強行要求娶其為妻。可是現在竟然又憑空冒出了一個幾乎和吉雅一模一樣的女子，倍感驚喜的同時，也有無數的謎團需要解開。
隨行的巫醫診斷後說道：“這位姑娘沒有什麽大礙，估計是受了些驚嚇才暈過去的。休息幾個時候估計就能醒來，倒是再喝點安神的藥湯，就沒什麽事了。”
阿史那峻柏這才鬆一口氣。隻因這場景太過熟悉，想當初吉雅患病時，也是自己親自守在床前，看巫醫給她診脈的。隻不過每次診完脈後巫醫的臉色卻是一次比一次難看。最後都直接搖頭了。有那麽一瞬間，阿史那峻柏怕這次從巫醫口裏說出來的又是同樣的結果。不過好在老天垂憐，這個女子隻是受到了驚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