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田野的前生
蘇億楚坐在圖書館裏,眼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大摞的書籍,她試圖在圖書裏麵查找有關她的那個時代的曆史。
可是翻來翻去關於西楚霸王的曆史卻都是片段,沒有一個完整的記錄。關於虞姬的記錄更是寥寥無幾。蘇億楚合上眼前的書,有些惆悵的靠在了椅子背上。
那個西楚霸王和虞姬的影子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裏回旋,甚至相交疊。每次這樣。她就越來越強烈的想要回去。這種欲望吞噬著她,讓她忽略了身邊的美好,包括田野的愛情。
想到田野。她的心不止一次的墜入穀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愛著田野還是愛著那個命中注定的楚霸王。可是她很確定的是失去田野她一定會後悔。這種後悔甚至可能伴隨著以後的生活,甚至那個有關她的英雄美女式驚天動地的愛情。
她抬起頭看了看,外麵的天空依舊是那麽藍,藍的耀眼,藍的讓她的眼淚在不經意間流了下來。恍惚記得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過藍天,曬曬太陽了。
和田野那次登山之旅,讓她永遠忘不掉那染紅了半邊天的夕陽,和夕陽下田野寬闊的懷抱和他訴說著愛情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或者,沒有我,你會過的更好吧!蘇億楚這樣想著,仿佛看到那個叫做曉曉的歡快的女孩子在田野身邊幸福的笑臉。她有些惆悵的咧嘴笑了,眼淚流進嘴角,帶著澀澀的鹹味。
“來,田野哥,再幹一個。”曉曉手裏拿著啤酒瓶子,站起來繞過地上亂七八糟的酒瓶子,走到半醉半醒的田野身邊,再次席地而坐,
用自己的酒瓶子碰了一下田野手裏的,然後將瓶子裏的酒悉數倒進自己的胃裏。
田野醉眼朦朧的看著臉上布滿霞光的曉曉,記憶裏仿佛也有過這麽一個女孩子,臉上霞光滿麵,緋紅的雙頰嬌豔欲滴……
“曉曉,你為什麽喝酒啊?”田野的聲音虛無縹緲,甚至有些聽不真實,但是同樣喝的醉眼朦朧的曉曉卻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怔了一下,半晌,她握著酒瓶的手輕輕的伸向田野垂在膝蓋上的手。
田野也不反抗,任由她握著自己。
“田野哥,我不愛喝酒,一點兒也不愛,可是我不願意你這樣難過,都說一醉解千愁,即使我們都知道醉了不會讓自己好受,反而難過的事情會更加清晰的跳出來,可是我還是笨拙的相信酒精比我的力量大,我想要讓酒幫你大醉一場,讓你將所有的難過都發泄出來,然後在酒醒之後將一切都忘記了,正常上班,正常生活。做回原來的田野,那個事業上,生活上如魚得水的田野。”
田野靜靜地聽著曉曉的話,直到她說完,他勾起嘴角,微微笑道:“傻丫頭,我的生活自從遇見蘇億楚就已經不正常了,即使她要離開了,我還是沒辦法回到以前的生活。我感謝你為我想這麽多,感謝你願意陪我喝醉,可是我已經淪陷了,蘇億楚就是我的城,沒有她,我隻是行屍走肉而已,你還年輕,犯不著為我這麽一個不值得地人賠上你的青春。”田野拍了拍曉曉的肩膀,掙紮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曉曉看著田野的背影,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隻有苦澀的眼淚不停地溢出眼眶。
或許,自己確實太天真了,總以為隻要沒有蘇億楚,田野就會接受自己,可是現在,蘇億楚要走了。他還是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得不到的愛情,或許真的該放棄了吧!曉曉想到這裏,將瓶子裏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提起自己的包包有出門。
田野倒頭躺倒在床上。蘇億楚的影子漸漸模糊。
男人身披戰甲,寶劍掛在腰間,他著急的來回渡步,小小的營帳被四麵響起的楚歌聲包圍。男人獵豹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擺在沙上的地圖,大片的領土已經被打上紅色的標誌——這都是被劉邦軍隊占領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紅色陣營包圍著不足三百裏的平原。男人額頭的汗滴滾滾而下,眼看敵軍迫近,可是他卻無能為力,他不能讓他的軍隊去送死,更何況身邊還有他愛的女人。
想到女人,他驀然抬頭。“秒戈!”他的眼睛放出包涵內疚的脆弱的光芒。
“霸王。”女子身穿一襲白色輕紗裙衣,雪白褶皺的仙女裙將女子柔弱的身軀襯托的如同出水芙蓉般清潔。她低頭側身行禮,弱柳扶風般的腰肢仿佛是要消失的紙美人。
“愛姬免禮。”男人伸出有力寬大的手將女子扶起來。蒼白地臉色配上剛剛塗上的嬌豔的絳株紅色。帶著觸目驚心的美。
“秒戈,本王錯了,要不是我的剛愎自用,我怎能讓你置身如此危險的境地。”
男人的聲音鴻厚中帶著滿目的淒涼。原本神采奕奕的雙眸帶著赴死一般的從容,隻是看向女子地眼神裏滿是愧疚。
“霸王。秒戈跟了你這麽久,蒙你盛寵,榮華富貴,英雄戈旅,已足以。霸王當以社稷大任為重,妾能為你做的,就隻有減輕你的負擔。”女子話音剛落,劍光凜凜之間,獻血已布滿了雪白的衫。“秒戈!”
男人雙目血紅,一個箭步抱住緩緩倒地的女人。這才發現女子手裏緊握的劍卻是自己的配劍。
怒發衝冠之間。劍已成兩段,像是僵死的的蛇一般。
“秒戈!”男子仰天長嚎,滿聲盡是淒涼。
“是誰!”男子眼看著擦著自己肩膀而過的匕首落在案桌上。似乎是一封信。
起身想要去看那匕首,鑽心的痛感傳來。讓他再次倒地。似蛇一般吞噬他的骨肉。讓他嚎叫出聲。
“啊!”
田野驚坐起來,窗外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在床上,他不禁抬起手臂遮擋陽光。鑽心的痛意傳來。他急忙挽起衣袖。
原來是睡覺壓到了胳膊,抽筋的緣故。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那個夢與他而言太平凡了,他已經不去談討為什麽會出現那個夢了。剛剛準備放下手臂,這才發現大胳膊處赫然出現一道紫紅色的傷痕,他著急的衝進去衛生間,鏡子裏,傷疤如同一條猙獰的蛇,盤據在他的胳膊上。
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夢裏的情景再次回放在他的眼前。他細細一想,這才發現這個夢異乎尋常的那些,這夢格外長,格外清晰,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看到那個女人死去的時候,心髒劇烈的疼痛,就像……就像蘇億楚離開自己的時候。
提到蘇億楚,夢裏的那個女人……田野不敢想了,夢裏的那個女人居然是和蘇億楚有著一模一樣的臉。而且那個女人叫秒戈。更可怕地是,他突然記得有一次江梢翁初見億楚的時候,也叫她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