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懷孕
另外一個,也是最讓我不能理解的一個問題,“媽媽”居然不用我和那些客人“全壘打”。
每天,我的工作就是陪陪酒,玩玩兒骰子和給包間助興,簡直和我在霓裳的那段時間一模一樣。
偶爾,有些客人點明要我的時候,“媽媽”都會三言兩語的敷衍過去,打發另一名小姐來作陪,我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僥幸逃離了那些人的魔爪。
我明白,一定是有什麽原因才導致這家酒吧對我另眼相待,否則,一個賣身的小姐能被允許不用肉體賺錢?這真是天大的不可思議。
可到底是什麽原因,“媽媽”並沒有明確告訴我,隻是說她上頭的老板吩咐的。
然而酒吧老板這種人,可未必會來酒吧常逛,就算來了,我也不一定正好碰到,因此也沒有機會問個清楚。
柯真私下和我分析了一下,說我肯定是美貌過人,老板發了善心,決定不讓那些俗人玷汙了我這枚清純小可愛。
聽到柯真的具體分析,我差點忍不住揍得她不能玩吉他!
主要是,我巴不得不用做“小姐”,既然有人肯賦予我拒絕別人的權利,我當然會好好利用,而且,我這幾天的身體比較糟糕,暫時也沒心思弄清緣由,等明天,我一定要去門診察看一下。
而眼下,我看著大口灌酒的燕子,實在是無法忍受。
“夠了!”我一把奪過她的啤酒杯,眉頭緊皺:“你不要命了嗎?想喝死自己?!”
旁邊兩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見了,一個不規矩的摸上我的肩膀,另一個攬著燕子的便笑吟吟道:“小雪,幹嘛呀,我們就是圖個樂子,來酒吧連酒都不讓喝?”
我盡量心平氣和的賠笑:“張總,你看,我這姐妹都已經連喝七八杯了,您不想玩到最後,還要負責送她去醫院吧?”
被我叫做“張總”的男人聞言,果然沉吟了一下,而那個在我肩頭使勁揩油的男人方老板,則盯著我笑得格外露骨。
“好啊,不想喝酒也成,你陪我一晚上,什麽都依你。”
我皺眉:“這個.……”
他們兩個都是這裏的常客,早就知道了我是不陪床的,可現在,這個揩油的方老板明顯喝高,已經忘了這茬。
我正要委婉拒絕,燕子忽然捂著腹部痛哼一聲。
包廂裏的人都愣了一下,我忙掙開方老板的鹹豬手去察看燕子。
她眉頭緊鎖,塗了口紅的唇色竟然沒有掩住此刻唇瓣的蒼白,冷汗直往下掉。
我嚇了一跳,攬著她的張總忽然驚叫一聲:“這怎麽回事兒?!”
順著他愕然的聲音望過去,隻見他訝異的低著頭,看向燕子的下身。
我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也低頭瞥向地板。
天,地上一灘刺目的鮮紅,燕子的下麵居然慘不忍睹的流了一地的血!
我呆愣原地,瞬間明白了那天醉酒後的燕子說的是什麽,她指的,可能是.……肚子裏有孩子!
這個震驚的信息還沒從我腦海裏緩過來,我便被張總一推,他已經惶急的抱著燕子起了身,一邊匆忙往外衝去,一邊呼喚著燕子的名字。
方老板也驚的站起身跟出去,我自然也不例外。
一時間,酒吧裏熱鬧放鬆的氣氛,被張總抱著燕子衝出去,一路喊“讓一讓”的緊張神情給衝毀,大家紛紛停下玩樂,相互交頭接耳,議論聲不絕於耳。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
我快衝去門外的當口,手臂被柯真一抓,她也好奇的盯著外頭一邊看一邊詢問。
我拍掉她的手:“不知道,燕子要去醫院,我得陪一陪,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說著,我頭也不回的跟上了張總的轎車,一氣嗬成的鑽入了他的副駕駛座。
張總驚訝的看著我,大概被我這不請自來的生猛給嚇到,我卻無暇顧及他怎麽看,對他匆匆道:“好人做到底,趕緊開車吧!”
後座,燕子疼到呻吟的聲音和我的提醒,及時讓張總回神,他麻利的打轉方向盤,直衝醫院而去。
……
人命關天,而且還可能是一屍兩命,等到燕子被送進搶救室之後,我才驚覺自己手心後背都是一層冷汗。
然而,燕子的情況依然沒法讓我把冷汗停下。
負責的醫生匆匆上前,卸下口罩道:“早孕流產,需要進行手術人流。你們誰是家屬?麻煩簽個字。”
我和張總麵麵相覷。
最後,我咬咬牙回答:“我,我是她妹妹,我來簽吧。”
寬敞的醫院走廊內,我和張總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然後各自坐在長廊一側的座椅上沉默。
盡管我本人十分討厭這種靜默的氣息,尤其,時不時還有醫護人員匆忙走動的腳步聲,更讓我的內心不安緊張,但此刻,我實在無心開玩笑去打破這種氣氛。
我知道,人流其實並不算一個多大的手術,但它對於女人的傷害是很大的,身體上也就罷了,關鍵是心理上承受的更多。
如果這時候,燕子那位孩子的父親能夠陪伴在她身邊,想必她會很有勇氣做這個手術,但是,此時此刻那個男人不僅不在,而且還不負責任的任由燕子流落在夜場,日夜陪酒賠笑,甚至和別的男人……
這個孩子不掉才怪了。
等燕子做完手術清醒過來,不知道又要經曆怎樣的低迷情緒。
難怪,難怪那天她會撫摸著肚子問我要不要它,那個“它”就是這個寶寶啊!
我真傻,當時就應該察覺一點什麽的,或者厚著臉皮,打破砂鍋問到底,那就不至於讓事情發展到現在不可挽回的地步……
想也知道,燕子居然對這個孩子報以那麽糾結的情緒,那孩子的爸爸肯定不是好東西,居然讓女人對他失望到想要流掉這個寶寶,現在看來,果然人渣、混賬!
“她既然懷孕了,為什麽還讓她繼續工作?”
良久,張總低沉的聲音忽然發出。
我揉了揉跳動不已的眉心,無奈回答:“我們不知道她懷孕了……”
張總又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苦笑:“我不知道,估計其他人也不知道。”
張總皺著眉頭,竟然露出一副生氣的模樣:“你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不是姐妹和同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