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2.質問
8001表現的態度足夠好，馬上讓手下人開始集結弟兄，準備配合治安科的行動。
但他一直陪著笑臉，給女子溜須拍馬東拉西扯還是讓女子不耐煩起來：“8001，你少來這套，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是想拖延時間。
既然你都如此了，今日你若不帶我尋到鼴鼠的老窩，此事就別想善了！”
“這哪裏的話？”8001從大衣中掏出一個金屬盒子，從裏頭夾了一支香煙恭恭敬敬地地上：“高級貨，我自己種的煙草。”
女子聞了聞香煙的氣味，皺著眉頭接了過去。
擎天的香煙是有配給的，但煙草的種植環境有問題，說白了就是公司集中種植的煙草隻管產量，對質量要求過低。
所以擎天的香煙大多數時候都帶著一股子機油的怪味，隻有少部分精品煙草，可那都是擎天高層才能享用的。
許多擎天的員工，都嚐試過自己種植煙草。
但他們平時的工作任務繁重，哪裏有過多的精力照顧煙草。
也隻有8001這種掌管整個第七區生活區明麵上的秩序，有資源又有空閑的人，才能自己種植出量比較多的煙草。
當然這樣的煙草數量也比較少，8001自己享用都是緊巴巴著來，大多時候，還是用在了上層的人際交往中。
繁重的工作，以及壓抑的生活環境，讓擎天公司無論男女，大多數都有吸煙的習慣。
此時女子哪怕執行任務，又對8001並沒有太多好感，見到這般高質量的香煙，依然是有些難以把持。
她板著臉收下了這支香煙，仔細的將其收進了自己的隨身小包中。
這讓已經掏出打火機的8001討了個沒趣，卻還是滿臉堆笑：“您放心，我們生活區的安保人員一定鼎力配合，把生活區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上一遍，相信有我們的通力配合，一定讓那廝插翅難逃。”
“鼴鼠？”
女子皺眉道。
8001苦笑：“科長大人喲，您左一個鼴鼠右一個鼴鼠，可鼴鼠是什麽您比我清楚得多，要是這麽容易就能知道他們的老巢，小的我自己不就先把他們逮了好立個大功嘛！”
“就算你不知道他們的老巢，卻一定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她意味深長地一笑：“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裝著不知道，我卻很清楚，在你掌管生活區後，鼴鼠的發展突飛猛進。
若是沒有你的放縱，他們能夠如此放肆？”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8001收起笑容，皺眉道：“您這麽指責我，可要拿出證據，否則我一定要向上麵投訴，到時候咱們再當麵對峙，希望您能夠拿出些有說服力的東西！”
“嗬嗬，看著吧，看我不把你們這些家夥都揪出來！”
兩人三兩句話就談崩了，但8001還是指揮著手下人，協助治安科的人開始在生活區搜查起來。
居住了數千人的生活區，房屋又沒有統一規劃，甚至許多時候修建之時都沒個稍稍懂建築的人來幫忙。
每一棟房屋修建的時候，差不多都是尋上一批廢棄的金屬材料，然後找到一塊勉強能夠立足的地方，順著地形的變化。
或拔地而起，或者幹脆靠著別的房子歪歪扭扭地搭建出來。
再加上生活區本身還依托著第七區一層層堆疊起來、建設於不同時期的廢棄老區。
這就使得生活區的地形可謂是立體的全方位的複雜古怪。
而8001的手下，如今把算賬的、打掃衛生的都叫上，也不過是二百多號人。
他們配合著治安科的人分成數十個搜索小組，看起來雖然有板有眼，但相對於偌大而複雜的生活區，這點人手很明顯是不夠看的。
治安科這位女科長，很明顯不夠信任8001，一直要求8001跟在她的身邊，以防他給人通風報信，或者有什麽不軌的舉動。
原本治安科還打算盤問那些正要去上工的人員，可熟練實在太多，一時半會兒肯定盤查不過來。
而第七區的工業生產才是最為重要的，哪怕這位治安科長再不近人情，做事的風格再剛猛，也不敢拿工廠的生產開玩笑。
數十個小組，每個小組中至少有一名全副武裝的治安科隊員，再配上兩到三名攜帶普通武器的8001手下，在偌大的生活區大街小巷曲曲折折地傳說搜尋。
對此陸鳴隻能先靜靜地旁觀著。
事實上如果他直接去尋找鼴鼠的人，最後可能也隻能按照之前約定的方式，尋找到阿信的下落。
可阿信隻是鼴鼠組織中的一個中層，陸鳴想要通過不一樣的方式，去知道鼴鼠更多的底牌。
今天的這件事是一個很不錯的契機，治安科大張旗鼓地搜捕下，隱秘的這些鼴鼠們肯定會有一些動作去應對搜捕。
隻要他們動了，就會留下蛛絲馬跡。
而陸鳴便可通過這些蛛絲馬跡，去窺視更多鼴鼠的秘密。
果不其然，數十個搜索小組，在行動過程中開始出現了一些極其細微的偏差。
一些小組中8001的手下開始用這樣那樣的手段或者方法，幹擾帶隊的治安科隊員的判斷，使搜索的路線出現偏差。
而這樣的偏差，如果身在局中是很難察覺到的。
但陸鳴是以旁觀者的視角，憑借他超強的感知能力，在暗處通盤觀察整個行動。
於是很快他便鎖定了一個方向，這個方向應當是與鼴鼠有關十分重要的地方。
以至於有十多個小組內，8001的手下都在刻意避開。
陸鳴在生活區的活動，正好借助紛亂交錯的建築物隱藏自己，使得他的行蹤就如鬼魅一般難以琢磨。
不過用了十來分鍾的時間，陸鳴便通過在那些主人不在的空屋中穿梭的方式，將搜索人員遠遠地甩在後頭。
被他鎖定的，是生活區中一個普通得再不過的建築。
扭曲的金屬廢料，用鉚接、焊接等各種方式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定規模之後便看起來像是一棟小樓。
陸鳴站在小樓對麵的一間空房間中，冷冷地看著對麵的一切。
岔路口的路燈昏黃幽暗，將冰冷訝異的氣氛烘托到了極致。
而那小樓不過六層，有著數十個房間。
其中大半，都有人拿著武器，緊張地通過窗戶的一角觀察外頭的情況。
看他們手中的家夥，雖然都是輕武器，根據陸鳴在武裝部隊輕武器倉庫中所見，其火力比起現在治安科的人所攜帶的武器火力還要強上不少。
隻是在擎天公司內的氛圍下，如果這些家夥真的不要命的與治安科的人發生交火。
恐怕緊隨而來的，就會是一場血腥的鎮壓。
經過這麽多次的接觸，擎天公司對人命的漠視已經被陸鳴看透。
他毫不懷疑，鼴鼠一旦暴露在明麵上，接下來便是不計後果的鎮壓，反正擎天公司的克隆技術，能夠無窮無盡地為他們提供足夠的人力資源。
不過對陸鳴影響最大的，還是剛剛接觸到的，能夠利用到的第七區地下秩序，有可能轉瞬間便被破壞殆盡。
這是極其不符合他的利益。
可是，若現在鼴鼠的人是選擇逃避的話尚且好說，部署這麽多人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著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隻是陸鳴怎麽想，都難以想象為何一個潛伏在擎天內部許多年的隱蔽組織，會做出這樣不明智的舉動。
好在再8001的手下們的幹擾下，一時半會兒搜查小組們還到不了這裏，但以那位女科長的執著態度，恐怕這片區域不可能不被搜查。
陸鳴再次行動，落到了這棟六層小樓的附近，這讓他得以更加敏銳地檢視其中的情況。
裏頭一個個的潛伏人員被陸鳴確定了位置，尋到這些人的視野盲區，陸鳴悄然潛入小樓中。
小樓密密麻麻布滿了各種防禦措施，攝像頭探測器還有土法的細繩等等。
哪怕以陸鳴的身手，這樣的地方要悄無聲息地進進出出也有些麻煩。
所以他並未急著深入其中，而是遊弋在邊緣地帶，通過這些人的話語來進行判斷。
可這些人似乎是被下了死命令，一直隻是緊握著武器，在各自的位置緊張地注視著外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過了幾分鍾之後，高壓的氛圍下，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內心的緊張。
由於他們沒有使用任何通訊裝置，使得偷聽他們的談話反而變得困難了許多。
就見一個年輕小個子小聲對同伴說到：“哥，到時候我們真的要引爆炸彈嗎？炸彈的威力那麽大，到時候我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呀！”
“這是命令。。。我們。。。別說話了。”
隻言片語間，以及這些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可以證明他們並不情願在此冒險行事。
而且這棟建築當中，不止有他們這幫攜帶輕武器的武裝人員，還有足以讓他們感到恐怖的炸彈。
在擎天內部引爆炸彈的動靜，引發的後果將是極不可控的。
雖然此刻陸鳴想到了聲東擊西的可能性，但這樣的行動實在是太過冒險，很有可能，鼴鼠內部發生了嚴重的分歧。
還有那個逃亡的鼴鼠高層，此時在什麽地方？
陸鳴心中一凜，來到一間位置較偏的房間，這間屋子裏有兩名使用狙擊槍的人。
隻見陸鳴身影一閃，其中一人便被直接擊暈，另外一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用破布堵住了嘴，直接被陸鳴帶離了小樓。
一間閑置的房間內，隻剩下簡易的架子床和座椅，還散發著黴爛以及其他混合的臭味。
陸鳴見他放在地上，冷冷地問道：“是誰讓你們在這裏送死的。”
那人手腳被捆住，看著陸鳴的眼睛睜得圓圓的，雖然充滿了恐懼，但能夠擔當狙擊手的人心理素質往往較強，倒是沒有完全崩潰。
“回答我的話，你就會得到自由，最重要的是，不用繼續呆在那裏等死。”
陸鳴全身覆蓋荒野獵人戰鬥套裝，此刻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漆黑的人形。
而他的聲音也經過變化，顯得低沉陰冷。
那人重重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陸鳴的意思，一定會配合陸鳴的問話。
陸鳴取下他口中的破布。
那人立馬努力壓低聲音但還是難掩激動地懇求道：“求您不要殺我，您想問什麽，我一定全都說出來。”
陸鳴點點頭，在窗戶前背對著他站著，視線看向不遠處的小樓。
其實那人被綁縛的並不嚴密，以這人的身手，想要掙脫其實不難。
陸鳴此刻背對著他，是一種無形的表示，你盡管亂來，我並不擔心。
而這人也是十分識相，並沒有做多餘的動作。
見陸鳴並不主動說話，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不知道如何稱呼，您是要幫我們鼴鼠，還是要出手收拾我們？”
“這很重要嗎？”
陸鳴淡淡地問道。
那人苦笑一聲：“我也許隻是個弱雞，您若是要幫鼴鼠，我自然是什麽都說。但你如果要出手針對鼴鼠，我好歹也是個男人，就算是死，也不會出賣組織！”
“你剛才不是說，隻要我不殺你，你什麽都說？”陸鳴反問。
那人一時語塞，眼珠子亂轉思考著如何回答。
“不要想著待價而沽，我給你說話的機會，是你的運氣。
說罷，誰命令你們死守的，你們要保護的人現在又藏在哪裏？”
陸鳴平靜地詢問，但聽在那人的口中，卻是無比的威嚴恐怖。
他不敢再有別的心思，顫聲說到：“我們要保護的是組織得後勤長官。他原本潛伏在第七區高層中負責給組織提供物質後勤上的便利。
最近卻不知道什麽原因便暴露了，有說他策劃刺殺第七區高層，但他從來都是個沉穩的人，不可能隨便就策劃暗殺。
現在他好不容易才逃進生活區被我們藏起來。
可該死的治安科竟然緊追不放過來追查，所以鼴鼠的高層就下了命令，讓我們在這裏守著，趁機消滅治安科的人。
如果抵抗不了他們，便引爆炸彈，和他們同歸於盡。”
“你們就不怕這麽做，引發擎天高層的鎮壓嗎？”陸鳴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