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的閑事很想讓你來管
“算是,也不算是。”
蘇鹿糾結道,“有時候想想,總覺得她應該有恢複正常的權利,可這段時間看著她如此抵觸治療的態度,又有些於心不忍。”
以蘇家對程家的虧欠程度,哪怕是照顧陶姨一輩子,蘇鹿也覺得理所當然。
隻是她很迷茫,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最終會不會反而害了陶姨。
陸時銘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吻過她的額角,“別想太多,每個人總有每個人自己的路要走,你管不了她一世,也沒這個權力去管,真要閑得慌了,我的人生交給你管,怎麽樣?”
蘇鹿,“……”
前半句還說得挺像那麽回事的,怎麽到了後半句,就完全變了味道?
蘇鹿氣惱道,“誰要管你的閑事了?”
“那我的閑事很想讓你來管,這樣總行了吧?”
陸時銘倒也不惱,摟著蘇鹿又親了兩口,眸中的笑意才漸漸沉澱下來。
繼而他又想到什麽似的,恢複了正色,“我那個在美國開醫療研究所的朋友,最近人就在景江市,正好我有點事情約了他談,過兩天你也可以見一見,順便跟他谘詢一些治療上的問題。”
蘇鹿知道他是在特地打消自己的顧慮,因此乖巧地“嗯”了一聲。
兩天後,蘇鹿便接到了宋嫂的電話。
說是家裏來了一位客人,先生讓太太回去一趟,已經派了司機到電視台樓下接人。
此時的蘇鹿正跟沈音整理年度報告到昏天黑地的地步。
聽到是陸時銘的朋友來了,精神不由一振,收回手機就準備起身下樓。
沈音趕緊叫住她,“喂,這報告都還沒整理完呢,你要上哪兒去啊?”
“回家,有點事情。”
蘇鹿頭也不回地答道。
轉而又覺得,自己將沈音一人丟在這裏就匆匆跑路,實在是有些不太厚道。
因此隨口問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休息一下再吃點東西,思路應該會順暢很多的。”
“好啊好啊!”
沈音早就被年度報告裏的這些數據折磨得頭都大了,聞言都不做多想,開開心心就跟著蘇鹿一道下了樓。
結果等到了半山別墅,她才悲劇地發現自己失策了。
偌大的客廳除了陸時銘之外,還坐著兩個男人。
沒見過的那個,沈音自然是懶得多看;可見過的那個,怎麽就讓她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呢?
沈音抽動著嘴角往莊若鈞的身上看了一眼。
而莊若鈞的臉色也不見得有多好看,緊抿的薄唇透出幾分微微的不耐來,顯然對在座的某個人極有意見。
倒是他身旁的那個男人。
神色坦然,心情愉悅,就連遭了冷眼也視若無睹。
起身朝著蘇鹿優雅地伸出一隻手來,“陸太太是吧?我叫莊英詰,跟時銘算是老朋友了,很高興見到你!”
“你好。”
蘇鹿禮貌地笑了笑,而後在陸時銘略微不悅的注視中,象征性地跟他握了一下手。
“那這一位是……”
莊英詰的目光很快移開又落在沈音身上。
沈音正要開口回答,卻被莊若鈞忽然搶過了話,“她就算了,她應該不怎麽想認識你!”
蘇鹿,“……”
沈音,“……”
大概是從沒見過莊若鈞用如此態度對待過一個人,蘇鹿跟沈音皆是被震驚得不行。
麵麵相覷了片刻之後。
蘇鹿下意識地目光投向了陸時銘,卻見後者正悠哉悠哉疊著大長腿,完全就是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她恨得直咬牙,卻又不得不在這種時候站出來化解尷尬,笑道,“那個……莊先生,她也算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吧!”
既不能拂了莊英詰的麵子,又不能不顧及莊若鈞的感受。
蘇鹿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隻折中地介紹了沈音的身份,沒提到名字。
順便在心裏暗暗吐槽了一下這些姓莊的怎麽一個比一個難搞?
“……咦?”
不過一說到姓“莊”,她的目光又落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地上下打量起來,“你們兩個都姓莊,而且看上去還有點兒像,你們該不會是……”
兄弟。
這個猜測蘇鹿還沒說出口,那邊莊若鈞已經幹脆而直接地否認道,“不是,他跟我沒什麽關係。”
“陸太太也覺得我們長得像嗎?”
相較於莊若鈞的抵觸反感,莊英詰的態度則顯得隨和許多。
他從茶幾上的煙盒裏隨意抽出一根點燃,含在唇邊吸了幾口,這才往邊上莊若鈞的方向瞥去一眼。
而後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世上能抹去痕跡的東西其實有很多,唯獨長相這類從骨子裏帶出來的東西,是最難改變的。”
“你要改變長相這有什麽難的,現在的整形醫院不滿大街都是嘛?”沈音糾正他。
隨即又表現出對這個話題極為感興趣的樣子,想要上前仔細看看莊英詰的五官。
無奈莊若鈞的腿一直橫在沙發跟茶幾之間。
沈音被攔住了去路,眼神示意也沒有任何反應,她心裏一惱,幹脆直接抬腳跨了過去。
而後擠開沙發上他們之間的縫隙,一屁股坐了下去。
莊若鈞的臉色,就別提有多難看了。
偏偏沈音還毫無知覺,擰著眉頭仔仔細細端詳起莊英詰的臉來,“你這臉蛋不是長得挺好的,沒事幹嘛瞎折騰自己?要我說,真正該整的那也是莊若鈞,長得人模人樣又有什麽用?一天到晚擺張臭臉,隻會影響了病人的心情,還是你這樣的比較平易近人。”
莊若鈞終於聽得忍無可忍,“沈音,你是醫生嗎?還管我的臉色影不影響病人心情?”
莊英詰就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原來你的名字叫沈音啊。”
“你……”
莊若鈞再次被氣了個半死。
眼看著兩人都快要打起來了,蘇鹿趕緊給陸時銘使了個眼色,畢竟她還有好些問題要問莊英詰,不想連疑惑都沒解答,就先開罪了人。
而陸時銘正好也欣賞夠了這樣一出鬧劇,出言勸阻了幾句,客廳裏的氣氛才逐漸緩和下來。
話題終於繞到了陶姨的病情上。